“你要我現在給出什麽有效意見,我給不了,”蘇秦沉重地說:“我得去現場看看。”


    “這恐怕有點難。”赤霄沉吟著迴答。


    蘇秦如今不是一線作戰人員,是沒可能到現場去的,何況他還有另一重身份,更不可能讓他冒險了。


    “我知道,我來想辦法吧。”蘇秦點點頭,然後看了飛魚一眼道:“謝謝大家告訴我這件事,你們有你們的行動計劃,迴去聽上級安排吧,我有別的方式。”


    “秦哥……”


    飛魚赤紅著眼,看著蘇秦,欲言又止,實在愧對於他,雖然責任不在他,但他認為自己沒有照顧好隊友們,出了事還要麻煩已經退出了的蘇秦,讓他心裏特別難受。


    他甚至恨不得迴家求老爺子,哪怕傾盡他的家財,也要找各種關係來打探消息。但部隊紀律,他不可能這麽做。


    “沒事,黑龍他們可沒那麽容易出事,要知道他們可是蛟龍,上天入地的蛟龍,要一瞬間悄無聲息地幹掉一條蛟龍,別說西南那群烏合之眾,就是白頭鷹也做不到!”


    蘇秦微笑著安慰飛魚,示意他要對大家有信心,況且他是真的相信黑龍他們還活著,至少大部分人還活著。


    正如他所說的,作為藍星最強陸軍的特種兵,沒那麽容易全軍覆沒。何況西南那片叢林他們也不陌生,不止一次在那邊訓練和執行任務了。


    “有什麽情況及時和我們聯係,別單獨行動。”赤霄叮囑著。


    “放心吧。”


    蘇秦點頭迴應,然後就獨自離開了。


    心情沉重地在路上走著,蘇秦默默思考著整件事情。此時臨近午夜,路上行人漸稀,且快要入冬,氣溫已經降了下來,晚風吹在臉上,有種凜冽刀割的錯覺。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蘇秦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上級問一下具體情況。


    拿出手機打給了老張,沒接,掛掉了。


    蘇秦皺眉,意識到不對勁,他打的是老張的密級專用號碼,不可能不接的。過了一會,蘇秦又打了一次,這次老張接了。


    蘇秦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老張似有所察地問:“你知道了?”


    “嗯。”


    蘇秦隻應了一聲,老張也沒再說話,陷入了沉默。足足過了兩分鍾,老張才丟了一句話:“你過來吧。”


    說完沒等蘇秦答複就掛了。


    蘇秦仰天唿了口氣,然後踩了輛共享單車,往老張家趕去,路程不遠,不過半小時。之所以不打車,隻是想有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下。


    來到老張家,家裏依然隻有他一個人,老張直接帶他到書房去,看到桌麵上的一些文件,蘇秦知道他是還在加班處理公務,說不定就和蛟龍失聯事件有關。


    畢竟這事情太大了,就是最上麵,恐怕也已經知道了。


    “飛魚那小子告訴你的?”老張見蘇秦進來後一言不發,便主動問道。


    蘇秦低著頭,沒有迴答,不想供出飛魚他們,但老張何等老辣,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不過飛魚他們不歸老張管,他也不再細問了。


    “你也別繃著了,按規定,你不該知道的。”


    “他們是我兄弟,我該知道的。”蘇秦抬起頭,斬釘截鐵地說。


    “你打算怎麽做?”老張並不感到意外,表麵波瀾不驚,心裏反而有些欣慰。


    “我親自走一趟。”蘇秦語氣平靜,但聲音無比堅定。


    “然後呢?”老張接著問。


    蘇秦沉默了,親自走一趟,然後呢?有用嗎?


    且不說過去這麽久,現場早就破壞了,留不下多少線索。就算有,之前軍中戰士也早已經搜索過,蘇秦可不會認為自己的能力已經超出戰友太多,千百位精英都找不到任何線索,他去了就能做到了?


    “這件事軍方會解決,你沒必要也不能插手。”老張摘下老花鏡,揉了揉太陽穴。


    “人呐,年紀一上來,不服老也不行了。”老張自嘲地笑了笑。


    蘇秦於心不忍,起身去洗手間給老師弄了條熱毛巾。老張接過熱毛巾,擦了擦臉後,又擦了擦手。


    蘇秦準備接過毛巾拿去洗,誰知老張並沒有直接遞給他,而是拉開抽屜,在裏麵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個袋子,看起來就是平時點外賣的包裝袋,上麵還釘著一張某團的票據單。


    老張把毛巾裝進袋子裏,綁好袋子口,再遞給他。


    蘇秦愕然地接過袋子,看著老張眯著的眼睛,忽然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


    “明白了嗎?”老張看到蘇秦的反應,眼中露出了笑意。


    “明白了。”蘇秦苦笑一聲。


    與老張他們比起來,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不過明白歸明白,蘇秦此時心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沉重了,心係戰友的安危。


    “我能做點什麽?幹坐著我不可能的。”蘇秦想了想又說道。


    老張凝視了他一會,也在思索著,良久,才歎了口氣問:“你想做什麽?”


    蘇秦想了想,幽幽地說:“白衣渡江。”


    老張沉吟不語,直勾勾地盯著蘇秦,蘇秦也不怯,就這麽和老張對視著。


    老張忽然露出標誌性的笑容,點著蘇秦道:“你小子,還是不死心啊。”


    “記得你那個劇本,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風浪越大,魚越貴。”蘇秦默契迴答。


    “對,”老張笑了笑,然後又拐了個大彎道:“給我整倆菜,我還沒吃飯呢。”


    “好!”


    蘇秦興奮地迴答,雖然老張沒有明確說,但他已經琢磨到他的意思了,老張也是讚同他的想法,並且支持的。同時聽到老張還沒吃飯,蘇秦又心疼不已。


    老師這一把年紀了,還沒日沒夜地為國家操勞,已經半夜了還沒吃晚飯。相比起來,自己連著吃了兩頓了,都是名貴好菜,頓時就有點心虛。


    於是蘇秦到了廚房,翻找出老張家裏為數不多的食材,湊合著整了幾個菜,陪老師又吃了一頓。


    這一頓吃到淩晨三點多,兩人聊了不少東西,最後蘇秦也沒走,在老師家湊合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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