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柱的話給了肖露極大的安全感。


    手機鈴聲又響起,盯著陌生的號碼。


    肖露知道是誰。


    在田小柱的鼓勵下接起了電話。


    一道慈愛的女聲響起。


    “喂,是露露嗎?”


    聲音還帶著幾分忐忑。


    “是,我是。”


    女聲見肖露沒有直接掛斷電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露露,我是劉崔真,是那對夫妻的大女兒,你可以叫我大姐。”


    稍後又像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一樣。


    補充道。


    “你不想叫就算了,叫我崔真就行了。”


    電話那頭還有中年夫妻的聲音。


    男的小聲低估,“說你今天不要去嚇到她,你偏要去。”


    女婦人聲音有些懊惱,“我聽到有二娃的消息能不激動嗎。”


    聲音很小,肖露還是聽見了。


    女生捂住了話筒,讓兩位不要嘀嘀咕咕。


    二人馬上噤了聲。


    肖露不知道她們到底有怎樣的目的。


    她隻是叫了一聲阿姨。


    很禮貌的稱唿,也代表了她不想認的決心。


    “阿姨,我沒錢,才開始上大學的時,饅頭都吃不飽,幸虧遇見了我現在的男朋友,我的一切生活費都是他給的。”


    “而且,你知道,他知道了有你們的存在,分不分手都是他說了算,他一旦分手,我沒有任何生活來源,給不了你們錢。”


    肖露說的話是真是假,有威脅,又有破罐子破摔的語氣。


    田小柱嘴巴翹的老高。


    肖露眼神安撫了一下他。


    看能不能嚇住她們。


    電話那頭寂靜了幾分鍾。


    一陣小聲的啜泣聲傳來。


    那個自稱大姐的人,聲音有些哽咽。


    “露露啊,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不知道這些……我們對不住你……”


    肖露想說別來打擾她就行了。


    “阿姨,沒事,你們別來打擾我的生活就行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大姐在那頭哭的泣不成聲。


    隱隱約約還傳出中年夫妻的哭聲。


    “好……好……”


    她的好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肖露剛要掛斷電話,大姐喊住了她。


    “露露,後天我們就迴f市了,臨走前我們能見你最後……最後一麵嗎?過了這一麵,其他時候覺得不來……不來打擾你了。”


    肖露聽到這個要求有些呆滯。


    真不是強行來逼迫她的嗎?


    田小柱一直呆在她旁邊。


    萬事看她的意思。


    肖露想了想,最後點頭。


    她給了大姐一個地址,說明天來這個地方見。


    地址是北京一家農家樂。


    正午的陽光正好,肖露來到農家樂時,田小柱跟在後麵。


    他們身邊還有兩個保鏢。


    田小柱怕他們直接搶人。


    畢竟不了解對方人品怎麽樣。


    還是下意識多留個心眼也沒錯。


    劉家早早到了。


    劉父劉母還有大姐小弟都在。


    從他們的五官可以看出的確是家人。


    劉小弟長的最像,肖露和他有點像龍鳳胎。


    田小柱沒有跟過去,在一邊守著肖露。


    肖露走近,發現劉父劉母眼中含著淚。


    “二娃,我們老兩口對不住你。”


    “調解員說你的情況時,我們……我們以為……”


    說話間盡是哭聲。


    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肖露眼神淡漠。


    “現在你知道了,我日子也就那樣,沒你們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好。”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吃飽過肚子,學費也是靠好心人捐助的,上了大學得靠自己賺取生活費。”


    大姐想要抱抱肖露,肖露後退了一下。


    手呆在空中顯出一絲落寞。


    大姐縮迴了手。


    劉媽抹了一把眼淚。


    轉頭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


    遞給肖露。


    “二娃,是爸媽對不住你,家裏窮,我是把你給了家裏一個親戚養,實在是沒錢啊。”


    “她表麵上答應的好好的,背後卻把你送到了孤兒院,我們真的不知道。”


    “這個東西你拿著,從家裏帶迴來的一些土特產,你別嫌棄。”


    “這個女娃是你大姐,這個是小弟,和你一樣在念大學。”


    說到大學,劉母又在抹眼淚。


    “娃啊,你怨我們是對的。”


    說著把東西遞給肖露。


    東西有點沉,肖露一言不發。


    隻是紅著眼眶。


    劉父也沒說什麽話,隻是在一邊抽著煙。


    劉小弟好奇的眼神看向肖露。


    這迴倒真沒什麽人逼著肖露認親。


    大姐哭完,把一遝厚厚的用白紙包起的東西給了肖露。


    “露露,這是全家的一點心意,學費我們出,你別跟著富二代了,我們有錢了,能供你上大學了,沒必要……要他再來磨搓你……”


    “你錢不夠了,問我們要,我們能供你讀完大學的,不認沒關係。”


    劉媽把肖露的話當了真。


    跟著大姐說。


    “是……二娃,我們能供你讀完大學的,你現在……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聲音盡身不能說出完整的話了。


    肖露眼睛已經含滿了淚水。


    她的表情有傷心,有憤怒,更有為什麽這樣做的不甘。


    但最終,她什麽都沒有說。


    拿了錢。


    “好,再見。”


    說完拿著那包土特產和錢頭也不迴的走了。


    亦如當年拋棄她時那樣決絕。


    迴到了田小柱身邊,上了車。


    肖露才放聲大哭了起來。


    田小柱輕拍她的後背,哄著她。


    肖露不明白,要拋棄就拋棄,要來找她吸血就吸血,為什麽要跟她說對不起。


    為什麽又來一場後悔的戲碼。


    說著對不起她的話。


    她寧願他們是來吸血的。


    寧願他們搞什麽兒子要結婚沒彩禮的話。


    現在卻和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


    她初中交不起書本費的時候不出現。


    高校中交不起學費的時候不出現。


    吃不起飯,每天半個饅頭的時候不出現。


    偏偏在她什麽都不缺的時候出現了。


    哪怕他們再多出現一年。


    出現在最需要他們的時候。


    可他們沒有。


    現在她什麽都不缺了。


    在田氏集團掙的工資夠學費和生活費,有時候還能攢下不少錢。


    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出現。


    為什麽又要滿臉愧疚的對她說對不起。


    肖露的感情是糾結的。


    誰知道她兒時最大的願望是希望放學有父母來接自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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