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陸家家主陸不唯竟然會在我家裏當著爺爺這個當事人的麵,將整件事顛倒黑白,還把所有的錯都怪到我的身上,目的居然是為了圖謀我身上的舍利子!


    雖然,我知道鍾誠勳和陸若霖這兩隻落湯雞在眾多陸家人的圍護下肯定會將整件事描繪得更加離譜,但我還是想知道他們會如何說。


    我眼露寒光地質問他們,果然,這兩隻落湯雞的無恥,再次刷新了我對他們的了解。


    “葉槐,你……這個狗東西……枉小爺我……對你尊敬有加……當你是好友,你……竟然搶走我爺爺送……我的……槍,還讓你的狗奴才……欺辱我!我與你……勢不兩立!”


    鍾誠勳說得有氣無力,但他的眸子裏卻寒芒閃爍,確實對我動了殺心!


    “葉槐,你個殺千刀的,你打我罵我,我都忍了,你不該羞辱我們陸家,你竟然還敢羞辱鍾少,羞辱他們鍾家,你真該死!”


    陸若霖慷慨激昂地說完這段話後,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倒下去,卻被她的家人及時扶住了。


    陸若霖的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陸家中眾人開始喧嘩,怒罵,有人在陸家人的情緒快要失控時,突然喊道:


    “嚴懲葉槐,為鍾少爺和小姐報仇!”


    這句話就像點燃炸藥桶的那道火苗,瞬間就讓場麵不受控起來。


    一群人推搡著就要衝上樓來打我,卻被金鑫等一眾護院給死死攔住了,然後兩群人互相推搡,呈現出劍拔弩張的態勢。


    陸家家主看到這個情形不但不上去約束他的手下,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副事不關己的吃瓜模樣。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群人真以為無恥加上無恥就等於無敵了不成?


    爺爺沒有動,叼著那隻沒有放煙絲的煙鬥坐在沙發上,目光冰冷地看著這一切。


    自從我出現後,爺爺就沒再說話,不過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應該還有後手。


    就算沒有後手又如何,就憑這些人還能吃了我不成?


    這時有陸家人被推倒在地上,一群人瞬間就空出一小塊地方來,那是個女人,她坐在地上唿天搶地,口中還不時爆著粗言穢語,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話,還真以為我怎麽了她呢。


    不過,還真有“不明真相”的“群眾”走出來,對我橫加指責,他指著我大罵道:


    “葉槐,想不到你如此驕橫跋扈,指使你的手下推倒這位大姐,如果這位大姐有什麽三長兩短,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你是哪位?”


    “我路過的,看到你們一群人欺負這位大姐,作為有識之士都應該站出來譴責這種行為!”


    我差點被氣笑了,這都哪跟哪啊?這都能是路過的,什麽時候馬路開到我家裏來了?


    “大哥,你走錯片場了吧?你這台詞也太死記硬背了吧?如果剛才你們在門外開槍時,我走出去你可以這樣說,但是現在你們這群人進到了我的家裏,還用同一句台詞,你不會認為,我家是建在馬路上的吧!”


    我話一出,金鑫等一眾護院哄堂大笑,站在遠處的工人們也掩嘴偷笑,我發現就連陸家的人裏麵也有幾個被逗笑了,卻連忙低下頭遮掩自己的窘態。


    那個剛才還義憤填膺,慷慨激昂的“路人”此時卻滿臉通紅地退了下去,臨走還瞥了眼陸家家主的方向。


    “這位大姐,你呢?”


    那個女人早就停止了哭泣,這時的她哭笑不得,她的搭檔都走了,她該怎麽演下去呢,隻好站起來鑽進人群中找她的搭檔去了。


    這些人表演得如此拙劣,就差要衝上來明搶了,但明搶就是了,還需要搞這一出,目的是什麽?


    我的目光在樓下一眾人中掃視,很快就發現有一個人不對勁,他戴著一頂鴨舌帽,臉卻用圍巾包裹住,他手裏還拿著一個小東西,不時高舉出來像是在拍照一樣。


    他手上的小東西應該是微型相機,這年頭普通的相機都是稀罕貨,他手中的微型相機更是稀罕,價格昂貴不說,就是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據說是專門為間諜打造的。


    這個人應該是個記者,他混在陸家的人群中,還包得這麽嚴實,擺明就是不讓人知道他的身份,當然也就不能指望他能公正地報道這次事件了。


    看來這群人這次如果沒有拿到舍利子的話,還想發動群眾的力量來向我施壓不成?


    不過這記者先留著他,或許後麵還有用呢。


    這時人群中又有人喊道:


    “葉槐,你也太拙劣了吧,以為找幾個不入流的戲子來演一場戲,就能讓我們屈服嗎?你羞辱鍾少爺,打了我們家小姐的賬還沒算清楚呢,快把搶我們的舍利子交出來!”


    原本因為那一男一女拙劣表演有所收斂的陸家人在那人言語的蠱惑中又一個個對我怒目而視,很快,這幫人又開始與金鑫他們互相推搡起來。


    既然這群人這麽喜歡演戲,那麽我不遑多讓了。


    上一秒還笑嘻嘻的我,突然臉色一變,露出猙獰的笑容,臉上的肌肉還不時地抽動著,我一隻腳踩在樓梯口的欄杆上,匪氣十足地對著樓下那群陸家人喊道:


    “嘿,我說你們這些陸家人也真是奇怪,也不看看現在是在誰的家裏,就一出出的戲碼往上扔。


    金哥,你們也別攔著了,把他們都放上來,我今天就要看看,誰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雖有些猶豫,但是金鑫在得到我肯定的目光後,還是和其他護院一起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那群本來還推搡得起勁的陸家人一時懵了,這肯定與他們的計劃不同,他們肯定以為他們一大幫人闖進來,然後義正言辭地指責我,讓我因為憤怒而衝動做錯事,導致群情激憤,最後不得不妥協,乖乖交出舍利子。


    那幫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陸家家主,想必陸家家主這時要在心裏吐出一口老血來吧,大家都這樣看著他,這不明擺著已經演不下去了,要他上場了嗎?


    陸家家主陸不唯強裝鎮定地走上前來,然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他有些憐憫地看著我說道:


    “葉小子,你看看你,一身的匪氣,想必這些年你流落在外麵都沒有人來教你做人做事,才變得如此頑劣,你放心,既然你迴來了,陸伯伯就有責任和犬爺一起教導你,讓你明事理,知分寸。


    今天,陸伯伯就教你第一課,不要拿別人的東西!


    我聽說,你搶走了如霜的舍利子,這個可不好,你應該把舍利子交還給我,讓我帶迴去給如霜,也不枉當時她對你的救命之恩!”


    “哦,陸伯伯?你口口聲聲說我拿走了陸如霜的舍利子,我是在哪裏拿走的?”


    “我聽如霜說,當時你帶著一群人去了小虎的二樓,卻在一間房間裏觸動了機關,要不是如霜及時出現的話,你們的命都保不住了,事後,她發現那尊雕像上的一顆舍利子不見了,而你在不久後就拿出那顆舍利子來對付一頭魔物。”


    “你說的可是那尊穿著道袍的雕像嗎,我記得它身上根本就沒有舍利子啊。”我篤定地說道。


    我記得那尊紅眼狐狸雕像可把與我同行的那群人都給害慘了,它居然能讓人對它一直頂禮膜拜,直至累死,陸如霜後來跑進來關掉了機關才讓人免了被累死的命運。


    不過要說那雕像上會放有舍利子,我是絕對不信的,一尊邪物的上麵怎麽可能會有可以避邪的至陽至剛的舍利子呢,有了舍利子,這邪物還能發揮作用嗎?


    當然,這本就是他們的借口而已,隻聽那陸不唯有些無奈地說道:


    “當然有,葉小子,那舍利子被你拿走了!”


    “你說我拿走了,那你見過那尊雕像嗎?”我有些心虛地問道。


    “當然見過,那座雕像仙風道骨,是一尊得道真人的雕像!舍利子就在他身上!”


    陸不唯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哦,那你說說,我是從那雕像頭上的抹額上取的,還是從它那張大的嘴中,還是從它攤開的手上,亦或是從它身上的掛件中拿走的?”


    我心中一聲冷笑,開始詐他。


    “唔,我是很久以前看到的,記憶有些模糊了,讓我想想,究竟是在哪裏呢?”


    陸不唯看似在思索,但是眼睛卻一直在盯著我看。


    “是哪裏來著?”他試探地問道,“是抹額嗎?”


    他看到我不動聲色,就繼續說道:


    ”不對,應該是嘴巴裏!”


    我沒有表情,他又有些遲疑的說道:


    “看我,人上了年紀了,有些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他又試探性地自言自語,“不會是在手上吧?”


    他看到我還是沒有反應,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對了,我記起來,是在掛件上!”


    他看我的麵容有些僵滯,以為自己猜對了就哈哈大笑著說:


    “哈哈,我記起來了,就是在那掛件上!”


    “你確定?”


    我有些氣急敗壞地問道。


    “確定,非常確定,看,我都說出來了,葉小子,你趕緊把我們家如霜的舍利子交出來吧!”


    陸不唯露出一副看穿我的心思,要吃定我的模樣。


    不承想,我卻哈哈地笑了出來:


    “哈哈,陸老狗,那尊雕像是隻狐狸,不是什麽真人,它頭上沒有抹額,嘴巴沒有張開,一隻手拿著蒲扇,另一隻手向內彎曲,他身上根本沒有掛件,你說你見過它,還說舍利子就在上麵,真是滿口謊言!


    你還口口聲聲要教我做人,我呸,你自己就是個滿口胡言的偽君子,難道你還讓我把你的潑皮嘴臉學去不成?!”


    那陸不唯聽完我的話,氣得滿臉通紅,暴跳如雷,他指著我就破口大罵:


    “好你個葉小子,你陸伯伯我好心好意地教你做人,你竟拿言語來誆騙我,真是頑劣至極,朽木不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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