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家的管家祥伯突然到來,告訴胖舅舅,舅媽的病又犯了,隨後,胖舅舅急匆匆地和祥伯先行迴去了。


    外公和爺爺,舅爺爺三人喝了我從帝都帶迴來的禦台春後,有點迷糊,我就讓阿誠他們幫忙帶他們去休憩室休息一下。


    同時我讓阿誠和德叔做好出發去外公家的準備。


    直到下午三點多,外公他們才陸續醒過來。


    我於是告訴外公,舅母又犯病了,舅舅先迴去了。


    外公也急著要迴去,聽說我要陪他迴去,他一開始不希望我跟過去,在我的堅持下,他還是同意了。


    我和舅爺爺交代了一下,說去完外公家,再去他們家,讓他們在這裏先等一下。


    在去外公家的路上,坐在被黑布嚴密遮蓋的後車廂裏,我向外公詢問起舅媽的情況。


    其實在我有記事以來從沒有見過舅媽,隻知道舅媽生病了,但是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外公告訴我,舅媽是省城書香世家的大家閨秀,知書識禮。


    胖舅舅和舅媽相遇很偶然。


    有一天,舅媽和朋友到長平來遊玩,在坐小船遊曲江時,小船突遇急流,舅媽一個不慎被船擺了出去,掉到了河裏,湍急的河水卷著舅媽就往下遊而去,小船上的眾人瞬間傻眼了,不知道怎麽救人。


    恰好此時,外公的貨船駛來,在船上幫工的胖舅舅看到落水的舅媽,二話不說,直接就跳下去救人,但是搞笑的是,舅舅跳下水捉住舅媽想要往自家船遊去時,他才記起自己這位漕運把頭的大公子是不會遊泳的,這讓胖舅舅有了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他隻能死死抱住舅媽,利用自己的“噸位”減緩他們向下漂流的速度,也多虧那急流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江水流動平緩了很多,外公家的船工費了不少勁才把胖舅舅和舅媽給打撈上來。


    看著仰麵躺在甲板上氣喘籲籲的胖舅舅,舅媽對這位奮不顧身救自己的胖子有了好感。


    此後數日,胖舅舅這位地膽(地頭蛇)就帶著舅媽和她的朋友在長平各處遊玩,還跑去他表舅(我舅爺爺)家,跪求了一個雪瑠果送給舅媽,讓舅媽受寵若驚,一陣花枝亂顫!


    後來舅媽迴省城了,胖舅舅也追了過去。一來二去後,胖舅舅和舅媽走到了一起。


    不過舅媽家裏人,看不起外公家的背景,在他們看來漕運的人是大老粗,配不上自己的書香門第,他們希望舅媽嫁的是大官,這樣才能對家族有幫助。


    舅媽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跟著胖舅舅走了,從此她和她們家就再沒有了來往。


    胖舅舅和舅媽本來可以是一對讓人豔羨的愛侶,男的風趣幽默,女的溫婉爾雅,但是在表妹碧琪出生後,舅媽情緒開始變得很低落,不時與胖舅舅和外公家的人鬧矛盾。


    當時,胖舅舅剛剛接手望月樓的生意,整個人每天都很忙,甚少有時間去照顧和關心舅媽的情況。


    大家都以為舅媽隻是因為胖舅舅沒時間陪她而鬧情緒,誰知舅媽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甚至有幾次舅媽還要抱著還在繈褓中的碧琪一起跳樓。


    胖舅舅尋找了很多名醫來診治舅媽,但是收效甚微,外公隻能把她關在閣樓頂上,而舅媽也慢慢成為了外公家的禁忌。


    我不知道舅媽居然有這種病,胖舅舅這麽多年來應該也很辛苦吧,碧琪表妹的沉默寡言應該也與舅母的情況有關吧。


    外公家的房子坐落在江邊,二進的院落,隻是後麵的主屋拆掉建起了一座三層高的閣樓。


    我們幾人到了外公家時,太陽將要西斜。


    站在外麵就能遙遙的看到在閣樓頂的欄杆上,有一抹紅色極為亮眼。


    已經過了幾個小時,舅媽還是沒有被勸下來。


    門外有幾個路人也在觀望著閣樓上的情況,一邊看,一邊指指點點,看見外公下車後,紛紛離開,嘴裏還在小聲議論著。


    外公的臉色有些難看,我摟了摟他的肩膀,一起走進大門。


    阿誠在後麵打著遮陽傘,盡量把我擋在陽光之外。


    我陪著外公穿過並不太大的外院走進內院。


    內院裏有不少工人也在觀察著閣樓上麵的情況,在閣樓下的空地上已經放了幾床棉被墊在下麵,防止意外發生。


    來到這裏,我們能更清楚的看見舅母的樣子。


    舅母跨坐在閣樓頂的欄杆結合位上,兩條腿夾著欄杆,身穿一條紅色的長裙,裙擺隨風舞動。


    她雙手扶著欄杆,麵朝內背朝外,微微地笑著。


    不遠處的胖舅舅和祥伯,還有二舅舅和溪姨都在勸著舅母下來,可能已經說了幾個小時,他們的聲音已經有點沙啞。


    外公抬頭看了一眼,快步走進閣樓,我也跟了上去。


    外公和我上到閣樓頂時,胖舅舅他們才看到我們,我向舅舅們和溪姨問了好。


    外公麵色凝重,強忍著心裏的怒火,就要上前去把舅母拉下來。


    舅母看見外公走近,笑容收了起來,大喊:


    “別過來,過來我就要跳下去了。”


    說著就鬆開了雙手,身子變得顫顫巍巍。


    看到這眾人都是一陣心驚,外公隻能停了下來,退迴到大家身邊。


    我上前一小步對著舅母說:


    “舅母,我叫江流兒,是您的外甥。


    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麵,很高興見到您。


    您今天很漂亮,就像是一朵紅玫瑰一樣。


    您知道嗎,紅玫瑰是熱情奔放的象征,紅玫瑰也是愛情的象征。


    你相信奇跡嗎,現在就是我們見證奇跡的時候。”


    我從口袋中摸出一根棍子,然後把棍子拉長,搖了搖棍子,突然把棍子一收,從手上變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來,這是剛才我在家裏的花園中摘下來以備不需的。


    我笑著把這朵紅玫瑰交到胖舅舅手中,並且說道:


    “胖舅舅把它獻給舅母吧,舅母,可以嗎?”


    我悄悄和胖舅舅說:


    “單膝跪下,把玫瑰高舉向舅母。”


    然後我又對舅母說:


    “舅母,你接受嗎?”


    舅母看著這玫瑰花,有點迷茫,有點不知所措。


    看見舅母的注意力都放在玫瑰花上後,我悄悄地繞到旁邊。


    這時,一隻大手從舅母後麵一推,我立馬上前拉住了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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