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浩言再也入不了夢。


    他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去使用精神力繩索,驚喜的發現,真的提升了。


    他揮舞著精神力鞭子,已經可以打到五百米開外的東西了。


    他皺眉:


    為什麽隻要一做那古怪的夢境,能力就增加了一點?


    倒不像是父親所說的那樣學到了新本領。


    更像是他原本就有這些本領,但卻被什麽東西給封印 了。


    現在正通過這神奇的夢境,在逐漸解封。


    當墨浩言有這樣的念頭之後,突然他的腦海轟隆一聲響。


    一股巨大的恐慌湧上了心頭。


    墨浩言不由打了個激靈,感覺自己像被史前巨獸盯上了似的。


    同時屋外的天空也瞬間,從豔陽高照變成了烏雲密布。


    狂風大作,好像天都要塌了似的、


    墨浩言走出去,看著那欲壓城的黑色烏雲,心裏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得趕緊帶著父母前往綠水村,和靈犀家在一起。


    現在隻有想到靈犀兩個字,才能讓他稍稍安心。


    幾乎是瞬間,傾盆大雨就從天空倒了下來。


    真的是倒,就好像天破了個口子似的。


    墨浩言將手伸出去,但是被什麽硬物給砸疼了。


    是的,雨裏有東西。


    墨浩言用精神力去探查,很快發現了那是什麽。


    天哪!


    傾盆大雨裏,竟然混雜著成年人拳頭大小的冰雹。


    難怪砸在手裏那麽疼。


    “哎呀!”


    人聲傳來。


    墨浩言的精神力隔著雨幕看過去。


    原來是突然下雨,前幾天剛買迴來的兩個仆人們趕去收衣服,卻都被砸的頭破血流、


    墨浩言趕緊用精神力化成幾隻大手,將他們救了迴來。


    兩個仆人對墨浩言感激的不行。


    現在他們沒辦法去喊大夫,隻能互相扯了衣服袖子,給對方包紮。


    隻是那冰雹砸的有點狠,兩個仆人開始出現頭暈想吐的症狀。


    墨浩言知道,這恐怕是有點腦震蕩了。


    顱內高壓,所以才會頭暈想吐。


    必須得趕緊給他們請大夫,否則他們會死。


    這兩個仆人是前兩天剛買迴來的,原小娟還來不及收買他們,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墨家的事情。


    要不然墨浩言才不會那麽好心救他們呢。


    看著這些痛苦的仆從,墨浩言腦海裏莫名冒出一句話:


    【苗姨或是二哥在就好了。】


    隨即他自己也很茫然。


    苗姨和二哥是誰?


    為什麽他們在就好了?


    墨浩言使勁思索,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再沒有任何一丁點相關的信息了。


    他隻能拋到腦後,不去想了。


    墨浩言拿出油紙傘,試探往雨裏一遞。


    每出三秒鍾。


    油紙傘就被冰雹砸的稀巴爛。


    墨浩言的目光在房間裏掃視,最後定格在吃飯的圓桌上麵。


    他將圓桌放在頭頂,就這樣走了出去。


    奴仆們都擔心的不行。


    但他們現在感覺頭暈想吐,也沒有辦法陪墨浩言一起出去。


    隻能大聲喊著:“公子,小心點,一定要注意安全!”


    “公子真是好人呐,能跟著這樣的主家,真是我們的福氣。”


    墨浩言在雨裏穿梭,他先去了府醫的住處。


    結果府醫那邊也是一片慌亂,府醫忙得腳不沾地,正在給許多受傷的仆從包紮上藥。


    當看見墨浩言進來後,府醫沈從言趕緊過來行禮。


    “公子,雨勢如此之大,還有冰雹傷人,您怎麽出來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墨浩言將圓桌放下,震驚的發現,圓桌原本平整的表麵,竟然被冰雹砸的坑坑窪窪。


    這可是非常堅實的鐵梨木桌子!


    “沈大夫,我沒事,是我院裏兩個仆從收衣服的時候,被冰雹砸破了頭。現在已經頭暈想吐,很可能被砸出了腦出血,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會……”


    出人命!


    沈從言趕緊將手頭最後一個人的傷包紮好,氣喘籲籲的拿起藥箱,就要往外衝。


    墨浩言趕緊喊住他,兩人一起躲在吃飯圓木桌子底下,去了墨瀚院。


    隻是他們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兩個仆從已經沒了唿吸。


    沈從言還是看了看兩人的傷勢。


    他眉頭皺的很緊,連唿不可思議。


    墨浩言問他怎麽了?


    “公子,這兩個仆人的傷勢不算重。


    再重的我也見過,就算是暈了嘔吐,至少也能折騰一晚上。


    公子一來一迴也沒過去多久,怎麽這兩人死得這麽快?”


    墨浩言也試探著將精神力從二人傷口處探了進去,


    這一看,墨浩言的瞳孔不由一縮。


    隻見二人傷口處及身體裏麵的血脈支管,竟然都被凍住了。


    血液被凍住了,無法流通,這才是真正的死因。


    不等墨浩言說出來,就看見兩人的身體開始泛出冰霜。


    眨眼功夫,冰霜變成了冰凍。


    兩人變成了冰雕。


    “公子,這,這,是老夫眼花了嗎?怎麽會出現如此詭異之事?”


    沈從言用力揉著雙眼。


    墨浩言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沈大夫,你沒有看錯,他們二人的確變成了冰雕。”


    可是不可能呀。


    現在的景國早就過了立春,天氣也變得暖和了起來。


    水變成冰,至少也要零下才行。


    而要把兩個人變成冰雕,至少也要達到零下幾十度吧?


    如果真的是零下幾十度,他和沈大夫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啊?


    沈從言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他忍不住拿旁邊的東西,朝兩個冰雕的身上碰了碰。


    嘩啦啦一聲響。


    兩個冰雕人徹底的碎成了一灘冰渣渣。


    沒有人的內髒,沒有血液,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堆晶瑩的冰渣。


    “啊……有鬼啊。”


    沈從言嚇得連連倒退,直接癱坐在地上。


    墨浩言眉頭緊鎖,難道這是什麽新型的病毒?


    要不然根本解釋不通啊。


    突然墨浩言想到了府醫院裏的那幾個仆從。


    “快,沈大夫,跟我迴你住處看看。”


    沈大夫也戰戰兢兢爬起來,背起藥箱,哆哆索索的說道:“對,對,對,迴去看看。”


    兩人這次迴到府醫住處後,鐵梨木做的飯桌徹底報廢了。


    先前還是砸的都是坑坑,經過這來迴幾趟,有些地方直接被冰雹砸穿了。


    果然不出所料。


    府醫剛剛幫忙包紮上藥的幾個仆從,也變成了一個個極為生動,形態各異的冰雕人。


    墨浩言冷著臉,用牆邊的藥鋤碰了下他們。


    嘩啦啦聲頻繁響起。


    全都碎成了冰渣。


    沈從言饒是已經見識過一次了,還是嚇得渾身直打哆索。


    “公子,這,這倒底是什麽鬼東西?”


    墨浩言冷聲道:“或許是冰雹裏有種特別厲害的病毒,凡是被冰雹砸傷的人,都會快速感染上這種病毒。”


    “老夫從醫三十載,見過諸多疑難雜症,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病症,實在太可怕了。”


    隻要受傷,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變成冰渣子。


    冰渣子裏啥也沒有,就好像人被憑空變走了一樣。


    這也太可怕了吧。


    “不行,我得去找三姐他們。”


    “好,老夫與公子一道。”


    現在這緊要關頭,兩人也不顧及什麽了。


    沈從言直接將自己的床板給拆了,還在床板上頭鋪了厚厚兩層被子。


    兩人托舉著床板,先去了墨陽冬的主院。


    一路上便看見各式各樣,或是正在走,或是正在跑的冰雕仆從。


    原本滿是生氣的院落,突然就變得如此安靜。


    還有傾盆大雨,真是可怖 的緊。


    沈從言慶幸自己和公子在一起。


    莫名的就有一種心安。


    主院的大門被關了起來。


    墨浩言抬腳就踹。


    今天夢醒後,不僅他的精神力進步了,就連力量都增加了不少。


    這一腳直接就把主院的大門給踹飛了。


    門被踹開,雨幕後麵傳來原星宛驚恐的尖叫聲。


    墨浩言雖然沒有看見,但卻可以猜想得出來。


    果然。


    兩人頂著床板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


    厚厚的兩床被子扯起來,直接變成了魚網,全都是洞洞。


    上麵還堆滿了冰雹。


    有雞蛋大小,有成年人拳頭大小,更有臉盆大小。


    難怪兩人越舉越重。


    耳邊滿是叮叮當當的聲響。


    沈從言有些擔心的看著頭頂的瓦片,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浩兒,浩兒,快到母親這邊來。”


    原星宛雖然對於墨浩言的新身世有點防備,但終究還是血濃於水,戰勝了恐懼。


    在這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


    墨浩言大步走了進去,隻見原星宛最喜歡的榻榻米上,正坐著一個冰雕人。


    從臉龐模樣來看,好像是知荷。


    “小弟\/浩兒,你沒事吧?”


    墨如月和原星宛都衝了過來,將墨浩言周身都細細打量一遍,這才鬆了口氣。


    原星宛渾身戰栗,拉著墨浩言,要他去看榻榻米上麵的知荷。


    墨如月眼神暗淡,滿臉自責:“知荷是為了保護我,才被冰雹砸傷的。


    我原想著母親這兒有靈犀縣主留下的靈藥,或許能救她。


    沒成想,母親還在幫她包紮,她,她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剛才墨如月過來的時候,衣裙都濕了。


    原星宛怕她被寒氣染上會感冒,就讓她去裏間換身幹淨的衣服。


    墨如月剛換好衣服出來,就親眼目睹了知荷變成冰雕人的一幕。


    母女倆都嚇壞了。


    幸虧墨浩言及時趕了過來,要不然她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母親,三姐,你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隨便出屋子。


    這雨裏的冰雹有神秘病毒,凡被砸傷的人都會立即變成冰雕,而一碰觸,就會變成冰渣。”


    別說穿的衣服沒了,就連人的骨血四肢都給弄沒了。


    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浩兒,快,快去找你父親,他在下雨的前一刻去書房和陳師爺談事情了。”


    如果丈夫出了事,原星宛也不想活了。


    “好,母親,三姐,你們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書房找父親。”


    “你自己也要擔心,好好保護自己。”


    墨如月也幫著,重新換掉了床板上麵的厚被子。


    沈大夫也跟著過去了。


    雖然他的醫術現在也幫不上什麽忙。


    但他留下也不妥當。


    這是內宅,他是外男,要避嫌的。


    兩人艱難萬險的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了墨陽冬的聲音。


    “陳師爺,陳師爺,你醒醒。人都死哪去了,還不趕緊將沈大夫請過來?”


    墨浩言看著書房外麵幾個冰雕人,就知道,他們都是想去請大夫,結果被砸傷的仆人。


    他無聲歎了口氣,快步走了進去。


    果然,床板再度下,兩床厚厚的錦被又變成了魚網。


    “父親,別喊了,他們都被冰雹砸死了。”


    陳師爺臉上滿是血糊湖的躺在休息的榻上。


    墨陽冬聽見兒子的聲音,立即如同有了主心骨。


    而看見兒子身旁的沈大夫,他更是喜出望外。


    “沈大夫,你來得正好,快,給陳師爺看看。”


    沈從言卻沒有動。


    “老爺,沒用的,陳師爺受了傷,很快就會變成冰雕人。”


    墨陽冬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冰雕人?”


    墨浩言也趕緊上前,將父親拉開一步。


    “父親,你隨我來。”


    當墨陽冬看見院裏那些往外奔走,或是站或是躺,或是抱頭的冰雕人時,整個人都傻了。


    雖然下著大雨,但他卻依舊能夠通過冰雕的五官看出他們是誰。


    分明都是書房內外侍候的小廝。


    “怎,怎會如此?難道這是天罰嗎?”


    “可是我墨家一向忠肝義膽,從未做對不起世人的事情,為何要這樣懲罰我?”


    墨陽冬悲憤的質問上天。


    墨浩言也不知道、


    他隻是有種預感,他們得趕緊離開,必須馬上前往綠水村,找到靈犀。


    否則,他們全家都會死在這兒。


    “公子,老爺,陳師爺沒有變成冰雕人。”


    沈大夫驚喜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兩人再度轉迴去,這一聊,才知道,陳師爺不是被冰雹砸傷。


    而是冰雹將書房外走廊上的橫梁給砸斷了。


    橫梁掉了下來,正在墨陽冬的背後。


    陳師爺是為了保護墨陽冬,被橫梁給砸暈過去了。


    沈從言心裏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驚喜。


    他還以為是陳師爺有什麽特殊的體質,所以有例外呢。


    不過陳師爺沒變冰雕人,倒底也是好事。


    這不就派上他的用場了嗎?


    沈從言趕緊打開藥箱,對著陳師爺急診了起來。


    墨陽冬臉色悲傷的看向外麵的雨幕,耳邊是屋頂密密麻麻的叮叮當當聲。


    “浩兒,你說這屋子能撐多久?”


    墨浩言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就要看冰雹下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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