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目光在整個二樓,逐一搜尋過去。


    由於茶樓和客棧一樣,都是外麵看著不大,實際上裏麵空間繁複,比一個足球場還要寬廣。


    又因為客人太多,還都是憧憧的剪影、單人獨坐。


    饒是男子占據地利之便,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尋找靈青虞究竟在哪。


    問茶樓老板,倒是立刻就能得到答案。


    但這樣一來,老板就知道“神使”究竟是何人。


    這與他本身的謀劃截然不同,他自然不能這麽做。


    說到底,他與老板,不過各懷鬼胎,才有了如今的“貴客上座”。


    真等老板目的達成,他是什麽情況,還不好說。


    男子索性收迴目光,便見麵前多了一個天平。


    “三樓的客人,每次前來,必定要消費足夠的秘密。”


    老板雖然沒出現,嗬嗬笑的聲音卻一直傳來。


    “請。”


    既然都是包廂了,怎麽能沒有最低消費呢?


    ******


    靈青虞在認真思考,自己究竟該怎麽作弊。


    按照茶樓老板的規矩來玩,肯定是不行的。


    平台做得就是多方收割的生意,老老實實順從,隻會被壓榨得越來越厲害,最後被吃幹抹淨。


    所以得鑽空子。


    但灰色規則和平台之間,從來都是看你找bug找得快,還是我打補丁打得快的貓鼠遊戲。


    茶樓好歹經營了這麽多年,尋常方式能想到的空子,那是鐵定鑽不了的。


    因為早被前人趟過,老板早就知道了。


    若是傻到這麽做,必定會被當成“霸王餐”顧客抓起來。


    靈青虞還不想落到那種下場。


    雖然她覺得吧,變身貓貓,應該能引發更不一樣的變異,說不定能逃跑。


    但也有可能引來更可怕的追擊。


    該怎麽做呢?


    話說起來,祂隕落的時間點是什麽時候?


    因為赤行風一去不複返,還把烏衣巷卡住,導致靈青虞沒法進去換秘密的原因,她在“滄海”和鯤聊了很久,收集了很多相關資料。


    其中就有祂的隕落。


    根據“滄海”的記載,這實際上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因為祂是個宅女。


    超級無敵大宅女。


    就如西方故事裏的那些女巫,離群索居,養著一堆貓,孤單住在林地裏。


    不和神發生紛爭,也不和神結仇。


    甚至話都不喜歡多說。


    永遠的沉默和守口如瓶。


    除了青帝到來的時候,林間會有歡笑聲外。


    其他時候,林間甚至都聽不到動靜,隻有貓貓的腳步聲。


    低到幾不可聞。


    正因為祂一直以來的孤僻性格,加上“秘密”的特性,才讓她以人類之身,成為司掌“秘密”的神隻。


    在祂之前,不是沒有掌握相關權能的神明,甚至前前後後有好幾個。


    但都被眾神幹掉了。


    一旦掌握其他神明的秘密,自然會想要去利用它來對付其他神明。


    如此一來,眾神自然無法容忍某個神明生來就知曉祂們的秘密,並拿來當對付祂們的武器。


    所以這個神職,一直是“神為空缺”。


    但祂已經宅到一種境界,每天安安靜靜躲在自己的小屋,聽著貓貓們帶來的秘密。


    對祂來說,那估計是和故事書一樣的東西。


    剛好,與她道路相同的幾位神明,太陰一脈的月禦性格清冷;


    南鬥一脈的青帝不會傷害姐妹,普化天尊抽不開身;


    也就是說,都不會道路上的爭奪。


    若非如此,祂自己也不可能這麽自在。


    眾神看見祂如此安靜,與世無爭,也就默認了祂的存在,並會分出力量關注祂。


    當然,主要是關注其他的神,會不會想吞噬祂,以獲得這份權能。


    正因為如此,祂理論上應該是很安全的。


    眾神都在關注、保護,能不安全嗎?


    可祂就是莫名其妙隕落了。


    當時,世界甚至還沒發生變故,神王也還活著。


    但祂隕落不久,神王也死了。


    眾神大部分都認為,正因為有“某種力量”要對神王動手,才要先殺司掌秘密的神明,以求萬無一失。


    可一旦有個念頭,秘密就會成型,祂就會知道,然後向眾神求助。


    而隻要求助的念頭一產生,太乙救苦天尊就會知道。


    若是發動戰鬥,鎮星、勾陳等幾位神明也會知道。


    更不要說,敵人想要入侵祂的神國,就必須開辟一條道路,神王必定能夠有所感應。


    這就是道路和權能的力量,世界上不可能有涉及到某條道路,某個權能,卻可以瞞過相關神隻感知的事情。


    偏偏就是大家都一無所知。


    這到現在都是一樁懸案。


    靈青虞暫時不想探究祂是怎麽死的,那是連半神都不能參與的遊戲,現在紮身進去,隻會是死路一條。


    她隻是在想,祂和神王的隕落,好像就是前後腳?


    神王隕落後,失落道路的道具,也越用越少?


    所以,想要無痛作弊的話,用剛剛得到的門把手,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既然如此……


    靈青虞就像把玩天平一樣,將天平徹底拿到了手上,著重探索左邊的區域。


    她的舉動,依舊沒有引起小二的疑心。


    因為這很常見。


    新顧客不想使用氪金服務,試圖通過自己的本事,來洞悉秘密的價值,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


    甚至每個新人都要來上這麽一迴。


    屬於傳統藝能了。


    畢竟,能走到二樓的,都不是泛泛之輩,都對自己十分自信,怎麽會貿然接受老板的擺布呢?


    若它們真有這份本事,三樓自然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不被發現的作弊,就不算作弊。


    若沒有……


    最後還是要老老實實地上交錢包。


    而當靈青虞將門把手插到天平左端的時候,無形的門扉轟然洞開!


    雖然她下一秒立刻將門把手拔出來,但那一瞬,一股無形的氣息,忽然像某種波紋一樣,掃過全場。


    倘若茶樓老板不受限於烏衣巷規則的話,必定會發出“咦”的聲音。


    它感受到了某種不對勁。


    究竟是哪位客人,連它都覺得有威脅?


    老板兜兜轉轉,找不到嫌疑目標,最終將目光落到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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