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刑警大隊技術科檢驗室。


    大清早的,齊大嘴正對著電腦,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讓人看著眼花。此刻他臉上胡茬都冒出來了,又是熬了一整宿的結果。


    突然,一條信息讓他瞬間如醍醐灌頂。


    一個叫藍強濤的男性,年齡六十歲,其y染色體信息與鳳僑華府殺人案的兇手有一個非常少見的相似點,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隻有不到萬分之一。


    高度敏感的齊大嘴意識到,這很可能是駱休警官要找的人!


    他立刻給駱休打了個電話。


    彼時,駱休他們也沒閑著,正在a市的主幹道上做盤查,來往車輛走走停停,交警們也穿梭在路障口處,以“查酒駕”的名義配合刑警們查驗駕駛人的身份信息。


    這樣就能把雖然不住在a市但又經常來往於a市與周邊城市之間的人的生物數據也做一個收集。


    與a市相鄰的隻有b市和c市,兩個進出口都已經被交警布控好了,配合著刑警人員,他們已經連續一周每天早上這樣盤查。


    這讓早高峰的壓力變得更大,但為了民眾的安全,警員們不得不這麽做,哪怕隻是大海撈針。


    而當駱休接到齊大嘴的電話時,他立刻神經緊繃。


    “洪略,你們幾個,繼續在這邊待命,我迴一趟警局,技術檢驗室那邊可能有新發現了!”駱休拉過身旁的洪略吩咐道。


    “好的組長!你覺得這次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洪略多嘴又問了一句。


    駱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嗬!誰知道呢!總之先別抱太大的希望,但也永遠不要放棄偵查。”


    駱休拍了拍洪略的肩膀,說了聲“加油”,又去跟交警隊的隊長打了聲招唿,然後趕緊騎摩托車迴了警局。


    一路上,他滿腦子都在迴憶兇案現場的場景,一遍遍做行兇過程的模擬,就好像這樣能讓他看清楚兇手的長相似的。


    很多次,他差一點點就能揭開那籠罩在漆黑夜色中的嫌疑人的麵具了。


    而這次,他隱隱有種預感,這麵具,似乎很快就能揭開了。


    多少個失眠的夜晚,多少份樣本文件,還有和他並肩作戰的組員們!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吧。


    果不其然,駱休一見到齊大嘴,對方就指著一份數據分析報告解釋道:“就是這個叫藍強濤的男性,他的y染色體數據比對結果顯示,他和兇手極有可能是父子關係!”


    “太好了,那藍強濤此人現在何處?”駱休摩拳擦掌,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那人找到麵前來。


    “這個人的數據信息是從b市的一輛獻血車上收集到的。”齊大嘴立刻翻到分析報告的第一頁,將藍強濤的信息來源指給駱休看。


    原來,就在一周之前,刑警隊在a市各個大小醫院及診所都下達了搜集令,連獻血車都沒落下,原本他們是要求采血人員采集完樣本之後,將血液信息存檔,每天統一報備給刑警隊。之後駱休他們又尋找鄰市的b市和c市刑警隊協助,也做了相同的要求。


    這也算是個笨辦法,兇手逃離兇案現場的時候受了傷,從現場采集到的血跡來看,這兇手還傷的還不輕,所以,說不定他會跑去醫院做治療。


    沒想到兇手的信息沒蹲到,卻蹲到了能和其y染色體信息比中的人。


    這個人正是藍強濤。


    報告上寫著,此人於三日前曾在b市的xx街道上停靠的獻血車上獻血。


    而據采血人員登記的信息,這個藍強濤年齡六十歲,身強體壯,職業是搬運工。他當時是和同事一起去獻血的,據說是他所工作的那家賓館的老板要求的。


    駱休也不耽擱,順著此人留下的聯係方式迅速趕往b市。


    兩個半小時之後,駱休找到了藍強濤工作的那家賓館。


    彼時,藍強濤正在賓館負一樓的倉庫裏搬運一次性衛生用品。


    駱休先向賓館老板詳細詢問了一下情況,並打聽藍強濤有沒有兒子或近親住在a市。


    可老板卻告訴駱休,這個藍強濤是孤家寡人一個,沒老婆沒孩子,已經在他的賓館裏做搬運工有十幾年了,而且,這賓館開了多久,他就幹了多久,是個老員工了。


    駱休感到詫異,又問老板為什麽讓工作人員去獻血。


    老板說,自己喜歡做慈善,每年都會去無償獻血,但他又覺得光憑自己的力量對這個社會的貢獻微乎其微,所以他鼓勵員工也去獻血,每年一次,全憑自願,他會獎勵獻血的員工每次兩千塊錢。


    他說,雖然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但還是願意盡綿薄之力,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說實話,駱休聽到這些,還挺感動的。


    而恰恰因為這個賓館老板的善心,駱休他們才有此機緣找到和兇手有親緣關係的人。


    駱休又讓老板把那藍強濤叫出來,說要單獨和他聊聊。


    等了一會兒,一個皮膚黝黑、身高中等但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出現在了駱休麵前。


    這人看著體格確實挺健壯的,而且不像六十歲,頂多五十歲的模樣,精氣神也很不錯,看來他平時沒少鍛煉身體。


    唯一有些不協調的就是那有點駝的背。


    駱休心想,此人常年搬運貨物,有點駝背也是正常的。


    他就對藍強濤直言道:“你好,我是a市刑警大隊的駱休警官,我們警方最近正在調查一起案件,我們查到嫌疑人的dna信息與你的信息十分相似,所以把你找來詢問一下。”


    藍強濤一聽這話,嚇了一大跳:“我是好人啊警官!我可沒幹過什麽違法的事啊!”


    估計是一聽到跟嫌疑人的dna相似,以為警察要抓他,所以很害怕。


    駱休趕緊拍拍他的胳膊,微笑著說:“你別緊張,我不是要抓你,也不是懷疑你犯罪了,我隻想詢問一些情況,希望你能協助調查。”


    藍強濤憨憨地摸了一下後腦勺,“哦”了一聲,緩慢地點著頭:“那你要問我啥?”


    “你有兄弟姐妹嗎?”


    對方點頭:“我有個大我五歲的姐姐,不過,前些年她得了癌症,已經過世了。咋了?”


    駱休沒解釋,而是繼續追問:“那……你有子女嗎?剛才我問老板,他說你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藍強濤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一臉愁容。


    很明顯,這個問題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下一秒,他竟然眼眶都紅了。


    “坐下來慢慢說,別著急。”駱休看他又緊張又難受的樣子,趕緊拉他坐下,又去飲水機那邊幫他倒了一杯涼開水,放在他手中:“你先喝點水。”


    藍強濤立刻咕嚕嚕喝完了一整杯水,就好像渴了很久似的。


    而當他放下空杯子的時候,眼眶裏麵已經噙滿了淚水。


    他麵部表情皺成了一團,臉上褶子立刻顯現,一個滄桑的老人形象躍然出現,與方才駱休見到他的第一眼截然不同。


    “是發生了什麽變故嗎?”駱休揣測的問道。


    藍強濤抹了把淚,哽咽著說:


    “駱警官,不瞞你,三十多年前,我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跟媳婦生了一對雙胞胎娃娃,可稀罕人了,但是兩個娃娃三歲多的時候,我帶著他們在公園裏玩,我去買包煙的工夫,一轉眼娃娃就不見了。當時我到處找他們,沒找到,之後又報了警,找了幾天幾夜,把周圍都找遍了也找不到,警方說兩個娃娃應該是被人口販子拐賣到外地去了,估計是很難找迴來了。我媳婦當時就瘋了,沒過幾天跳江自殺了。這些年我一直恨內疚,很自責,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住在賓館的員工房,我哪都不想去,我也不知道兩個娃娃至今是死是活,算起來,他們要是還活著,應該也有三十歲了吧,應該也有自己的家庭了吧。就是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可憐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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