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伸出手放在碳爐上烘烤著,暖暖的熱氣炙著掌心,讓人感覺很舒服。


    烤架上,三五顆紅棗,三五顆核桃,幾粒帶殼的花生零零散散擺著。


    堅果被炭火炙烤的‘劈啪’作響,混在一起的味道讓人有種幸福感。


    暖暖的,很貼心。


    “秦軍過境會死很多人,九州幾十年緩不過來,普通幸存者會絕跡。”


    “那樣的統治,對九州沒有任何益處。”


    “兵法有雲,全國為上,破國次之...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那些死去的幸存者中,會有無數如你這般可口的小丫頭。”


    “我舍不得。”


    何離離開始聽著感動,可惜某人正經向來不超過三秒。


    話沒說幾句,又要撩撥她。


    “如果我全力配合你,能不能實現你心中所想,盡量不動刀兵。”


    “讓天下歸心,九州一統。”


    江宇剝開花生,兩顆種子,一顆放入口中,一顆隨手扔了過去。


    習慣分享的好孩子。


    “鬼知道。”


    “總要有人試試,總要讓世人知道,有人願意試著結束亂世。”


    “漢昭烈帝織席販履時,洪武大帝持碗乞討時,漢高祖在泗水遊蕩時。”


    “可曾有人問過他們心中所想,可曾有人問過他們勝算幾何?”


    “你的問題有些蠢。”


    何離離把花生放進嘴裏,臉色微紅,總覺得不太好。


    嗯——


    好在味道不錯。


    “我...”


    “我、我若是答應追隨你,輔佐你,《末時代》能不能盡可能保持中立。”


    “最多...”


    “最多我沒事的時候離琴島遠點,離你遠點,不該看的不看。”


    “我想試試。”


    “我想試試能不能幫你完成心中所想,我一個人做不到。”


    “僅靠文字太單薄。”


    “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我、我會盡量站在你這邊,幫你說話。”


    江宇點頭,笑容沒什麽改變,溫暖柔和,看不出丁點驚訝。


    何離離的追隨,對他來說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末時代》是你的《末時代》,我不會以任何理由插手雜誌運營。”


    “不揭露私生活的前提下,你可以保持絕對中立。”


    江宇順手畫下控心咒,何離離遲疑幾秒,血跡隱沒。


    她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


    她不是魯莽,隻是沒得選。


    隨著末世推移,普通人的生活越來越艱辛,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甚至於許多庇護所裏,沒有覺醒的普通人已經滅絕。


    何離離不是無腦的小丫頭,她看過很多書,很多雜書。


    書上說,當一個物種不再適應生存的環境,就會慢慢滅絕。


    隨著末世推移,未覺醒的普通人已經算不上人類,地位連豬狗都不如。


    文字的力量,能喚醒一些人,卻改變不了本質上的資源矛盾。


    隻有重新建立規則,才能限製塔尖的權利,至少在一定程度內限製。


    20%的人掌握80%的財富,普通人辛苦些,至少可以活下去。


    2%的人掌握200%的財富,普通人再辛苦,也活不下去。


    財富可以允許適度集中,可以允許適度掠取,但不能竭澤而漁。


    等魚死幹淨,沒有漁夫能獨活。


    每個人都知道的簡單道理,每個人都知道的唯一結局。


    可笑的是,從未有人能超脫規則,從未有人能解決。


    無論古今。


    接受契約後,何離離反而放鬆下來,也沒了方才的拘束。


    “老實說,嬴惑出賣了我多少?”


    江宇敲著核桃,小心剝出裏麵的果仁,輕輕撕扯掉枯澀的棕色薄衣。


    “全部。”


    “你的喜好,你的弱點,她還送了我一顆影像晶石。”


    “你們的日常,畫麵很清晰。”


    說到這,江宇意識到了一件極其離譜的事。


    嘴裏的核桃瞬間沒了味道。


    何離離明明知道自己有完全控製追隨者的契約,為何還要把嬴惑送過來。


    誰是獵人?


    誰是獵物?


    高端的獵人,往往會以獵物的姿態出現,古人誠不欺我。


    江宇嘴角露出苦笑,把烤架上的所有美味推到何離離身前。


    “全都給你。”


    “弱弱的問一句,剛剛簽下的契約,我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何離離笑容完美,眼眸中滿是狡黠。


    “晚了。”


    “你既然收下我,就知道要麵臨怎樣的挑戰,你做不好我真的會鄙視你。”


    “如果你讓我失望,我會隨時抹除控心咒,換一個人追隨。”


    “放心,我會把你出賣的幹幹淨淨!”


    “你最好相信我能做到。”


    何離離每個字都沒有歧義,控心咒卻沒有觸發,證明她沒有說謊。


    抹除控心咒,天女魃子獻可以做到,他見識過。


    燭光、宵明姐妹應該也可以。


    江宇真的有些無語,這貨究竟有幾種規則異能,他不想問也不想知道。


    古神的規則高一點他能接受,這貨連一份傳承都沒有,所有異能全是自主覺醒。


    迴憶前世那個可憐兮兮的d級小戰士,心中苦澀。


    人和人的差距,真就比人和豬的差距還要大。


    末世遊戲,不開掛玩不了一點。


    看著眼前小丫頭一臉得逞的賤兮兮表情,不由得讓人心頭火起。


    “跪下!”


    何離離猶豫了下,聽話的跪在地上,契約實打實存在。


    抹除控心咒,說的好聽,沒有三五個小時絕對做不到。


    她也沒想過抹除。


    “幹嘛?”


    江宇剝開一顆核桃,伸手遞過去。


    “張嘴,有急事。”


    ......


    九州疆域浩瀚,曆史更浩瀚,久遠的沒人能看清來處。


    正職考古學家,野生考古學家日以繼夜,越挖越心驚,越挖越無力。


    殷墟出土,佐證了史書,反手又來個有完整文字記錄的舜禹都城。


    史學家還未消化完,三星堆出土了遠遠早於夏朝的青銅器,銘文數千。


    三星堆挖了不到兩成,有人曝出了虞朝遺址。


    出土的象形文字龜甲,骨片已初具雛形。


    無數史學家不眠不休解讀,終於破譯大半,能勉強看懂意思。


    然後,更絕望的事還是發生了。


    龜甲上赫然刻著‘古人雲’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比墓主人爬出來還要恐怖。


    還有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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