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晴大腦急速旋轉,分析所有已知的情報。


    從這一刻開始,她才真正把心思用到了正處,之前腦子裏全是宮鬥。


    雌竟的路走不通,那隻能暫時迴歸雄竟。


    “舅舅,今天這一戰不好打啊!”


    孫祁看著演武場另一邊空著的位置,臉色難看,江宇這貨架子倒是不小。


    “怎麽說?”


    “安全你不用擔心,到時你躲在擂台邊緣,混一會就裝死飛出去。”


    “我會幫你遮掩。”


    傲晴挺了挺胸脯,自信滿滿:“我倒是不擔心自己,江宇舍不得動我。”


    “我擔心的是你,我的好舅舅。”


    “我推演過,江宇死了,你們三個今天一個也活不了,我不會,我能多活幾天。”


    “哎!你說我現在自殺會不會痛快點?”


    孫祁被小丫頭的話嚇了一跳,他想過這個問題,僅僅是想過,沒放在心上。


    嬴陰曼不過是大秦公主,手中沒有實權,奈何不了他們。


    始皇帝就兩條路可走,不死藥和突破十階。


    江宇身死,道家的路斬斷,兵家會成為唯一選項,始皇帝應該不會亂來吧?


    應該,或許不會吧?


    “我們沒得選。”


    “斬殺江宇還能賭一把,順著他的心思,兵家會被慢慢抹殺掉。”


    “尋找不死藥,道家有絕對話語權。”


    傲晴翻了個白眼,無語掛在臉上。


    舅舅對她好是真好,她對舅舅也算尊重,就是跟老人家聊不了一點。


    又軸又擰,死守規矩。


    那種規矩不是道德,更不是法律,就是一種數十年潛移默化的條條框框。


    “舅舅,誰規定尋找不死藥和突破十階不可以共存?”


    “誰規定的江宇一定就是我們的敵人,必須得死?”


    “來,看過來,看看他們兩個那張惡心的嘴臉,我就問你一句。”


    “嗯——”


    “如果周大頭、嶽老二兩人和江宇隻能死一方,你更希望誰死?”


    孫祁恍然,小丫頭的話讓他腦子瞬間清明。


    是啊,他跟江宇之間哪有仇怨。


    兩人之前見都沒見過,琴島與長安交換過幾次物資,過程和結果雙贏。


    兩個相隔千裏的勢力,鬧個什麽勁啊?


    不對,有件事不對,他們為什麽會鬧的以死相拚。


    想到這,孫祁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兵、道兩家貌似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棋手是誰?


    還會有誰!


    視線落在主位之上,脊背冰寒。


    一個記憶和靈智殘缺的屍將,寥寥幾句話就能把他們耍的團團轉,著實恐怖。


    全盛時期的始皇帝,不知是怎樣的風采。


    傲晴拍拍舅舅的肩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可可愛愛。


    孫祁隻能苦笑。


    幾十歲的人還不如一個小丫頭看的通透,一把年紀活狗身上了。


    就在這時,江宇挽著嬴陰曼從遠處走過來,屍將屍魅紛紛跪拜行禮。


    當然,他們跪的不是江宇,而是陽滋公主。


    何離離依舊沒有露麵,不知潛伏在哪個角落,隱藏才是她的日常。


    高情商:曆史記錄者。


    低情商:變態偷窺狂。


    始皇帝還沒來,比鬥不會開始,傲晴悄悄退出去,不露聲色的溜到演武場角落。


    嘴唇微動,聲音凝成一線。


    嬴陰曼聽完後臉色變了變,看向傲晴的方向,馬上恢複平靜。


    低下頭,咬著江宇耳朵私語。


    江宇同樣看了傲晴一眼,轉過身後點點頭,他知道多半是孫祁又起了別的心思。


    不好直接見麵,隻能通過嬴陰曼做中間人。


    兩個年齡相仿的小丫頭聊聊天很正常,不至於太紮眼。


    嬴陰曼站起身準備離開,猶豫了下,突然親了上去,伸舌頭的那種。


    江宇被她的主動嚇了一跳,屍將屍魅不是普通喪屍,他們有記憶有靈智。


    始皇帝的眼線無處不在,大秦公主犯賤容易死人。


    嬴陰曼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兩人的關係父皇已經知道,倒不如徹底公開。


    江宇是她嬴陰曼的男人,大秦未來帝婿。


    比鬥可以,誰要下死手最好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


    斬殺大秦公主的夫婿,但願你撐著腦袋的脖子比刑場上的鍘刀硬!


    演武場外,一處營帳。


    嬴陰曼打量著跪在腳邊的女孩,笑容假的一批。


    “傲晴,名字倒是不錯。”


    “阿房隨便說說而已,你不用當真,我不需要玩伴。”


    “你若是真想留在秦營,不如我讓父皇納你進後宮,一句話的事。”


    若是之前,傲晴能開心的飛起,此刻隻剩下恐懼,她可不不想死。


    她不介意做強者養的狗,不代表她願意做一條死狗。


    狗和狗能一樣嗎?


    小丫頭強行穩住心神,不過是麵對頭腦簡單的屍魅而已。


    屍魅,有欲望沒腦子,自己又不是臭男人,緊張個鬼啊?


    “公主殿下,我、我...”


    “我、我不知道怎麽開口,我知道自己該死,不該胡思亂想...”


    “我怎麽配跟您待在一起...”


    嬴陰曼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對她更沒了興趣,軟弱的人最無趣。


    若小丫頭不卑不亢,甚至出言頂撞她幾句,她或許還有點興趣。


    “滾吧,少在我麵前晃。”


    “迴去轉告你那個不知死活的舅舅,江宇若是有事,兵家一個人也別想活著出去。”


    “我說到便能做到!”


    傲晴跪在地上不動,慢慢抬起頭,直視著嬴陰曼的眼睛。


    表情,語氣透著赴死的堅定。


    “我、我喜歡江宇。”


    “公主殿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說服舅舅站在江宇這邊。”


    “舅舅最是疼我,他會聽我的話。”


    這——


    嬴陰曼停下離開的腳步,轉過身,臉上的溫暖笑容遠勝秋日陽光。


    “妹妹說哪裏話,大家都是一家人。”


    “男人嗎,三妻四妾很正常,你這麽漂亮,當個侍妾綽綽有餘。”


    “出身低一些不妨事,我可以讓阿房收你做義女。”


    嬴陰曼說的不全是假話,她真沒把這些小丫頭放在眼裏,包括何離離。


    她的時代,侍妾跟狗沒什麽區別。


    也不對,狗的地位比侍妾多少要高一些,忠心的看家狗一般不會隨意送人。


    侍妾會。


    客人上門,讓侍妾招待常有的事,關係好的朋友也會互相交換贈送。


    嗯——


    算是一種維係友情的常規手段,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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