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巧巧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兩個人的對話她聽不懂。


    兩個屍將撤退時完好無損,最多耗費了點能量。


    為什麽不會再出現?


    小丫頭實在想不通,忍不住開口詢問:“它們中了毒?”


    “還是中了詛咒?”


    石飛飛仔細打量江宇,微微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麽,至少沒有馬上離開。


    聽到辛巧巧詢問,不敢無視。


    聖人脾氣好,可不代表他身邊的寵物沒有爪牙。


    “屍將沒有多少理智,尤其是武將,它們基本靠殘存的執念行動。”


    “內史騰是降將,怎麽可能任由屬下斬殺降將。”


    “它們會死。”


    江宇滿意的點點頭,輕揮折扇,笑容發自內心。


    “兵家棄城,商家衰落,長安城需要新的權力架構。”


    “有沒有興趣試試接手這個爛攤子。”


    石飛飛想拒絕,怎麽也說不出口,上一次被人像狗一樣趕出長安的畫麵曆曆在目。


    兵家的殘忍,商家的冷漠她記憶猶新。


    尤其是在長安的最後一晚,範厲從孫祁手中救下了她。


    石飛飛很感激,想過追隨,等來的卻是簡小七的毒殺。


    當時,她身上的傷勢比今天輕不了多少。


    能量枯竭,精神透支,肋骨折斷大半,右肺貫穿。


    肩膀,大腿削去整塊皮肉,雙臂骨骼盡折...


    石飛飛真心想不明白。


    論相貌,整個長安城她至少可以排前三。


    論實力,依靠重劍異兵,除了孫祁之流她誰也不懼。


    範厲為什麽要殺她?


    是,她是純近戰傳承,殺傷力恐怖,沒人敢留在枕邊。


    男人就這麽淺薄,不能用的就不收?


    她可以幫主人做很多事!


    不是廢物!


    是,當時她身受重傷,賣相差了點,養幾個月就能恢複。


    她丹田完好無損,靠自愈也就三五十天。


    石飛飛沉默許久,沒有迴答,問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


    “範厲還活著嗎?”


    江宇看了眼辛巧巧,迴道:“你可以當他死了,沒人會影響你的選擇。”


    石飛飛眼眸顫抖了下,不知道該不該問,最後還是壓了下去。


    人都死了,答案還有什麽意義。


    “未央傾覆時,死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家人,孫祁的命令。”


    江宇不解:“你可以選擇歸順,兵家又不全是瘋子,他...”


    “怎麽可能!”石飛飛打斷了江宇的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眸中是深深的無力感。


    “吳皓提著我哥哥的腦袋走進未央,擺在我麵前。”


    “為了震懾,兵家殺光了所有追隨我的人,他們最小的才九歲。”


    “我沒有選擇!”


    吳皓?


    江宇對這個名字不陌生,兵家四聖之一,被他斬殺在神農架外。


    月殞後,幸存下的人類多少沾點神經病,做事一個比一個顛。


    有軟肋的追隨者多好拿捏,你說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戾氣入侵如同醉酒,理智很難控製。


    很難不代表不能,醉酒的人打親朋好友的多,你什麽時候見過他們打領導。


    若是說吳皓因為殺人導致戾氣侵襲,徹底喪失理智。


    他怎麽不把孫祁幹死!


    怎麽不把兵家另外三聖斬殺!!


    答案隻有一個,在兵家眼中,在孫祁眼中,石飛飛不重要。


    就算收下,有鉗製束縛,小丫頭能翻起什麽浪花?


    馴服時手段狠辣些,能節省不必要的時間,恐懼永遠比感恩深刻。


    “吳皓已經身死,我殺的,你想親手報仇不太可能。”


    “願意留下的話可以換個條件,我盡量做到。”


    石飛飛愣住。


    未央覆滅後,她隻迴過一次長安,悄悄帶走了哥哥安葬在後院的屍骨。


    自此以後,她從未再踏足過一步,任務路過也不會進城。


    “死了?”


    “傳聞是真的?”


    江宇點點頭,繼續說道:“芙蓉覆滅時,兵家追殺幸存者進入神農架。”


    “我剛好路過,救人時下手重了些,吳皓沒抗住。”


    二樓拐角,簡小七靠在牆邊,聽到主人的話表情刺痛了下。


    夏歡活著,也就是說,秦之柔、瀟瀟兩人大概率也活著。


    她們不重要。


    重要的是,石飛飛為什麽也活著?!!


    那一針劇毒藥劑,殺死重傷無法調動能量的傳承者輕而易舉。


    毒係屍將出品,一小瓶價值千金。


    硬撐著還是向主人自首,簡小七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沒辦法,她對現在的狀態極其滿意。


    主人年少有為,溫柔多金,相貌英俊,體魄無敵又有分寸。


    樓下,石飛飛同樣猶豫,末世求生,誰不希望找一棵能依靠的大樹。


    儒家自崛起以來,名聲沒有絲毫汙點。


    《末時代》如此吹毛求疵的雜誌,竟也挖不出聖人大儒的黑料。


    掌權者賞罰分明,鴻學大儒看淡名利。


    凡是投靠曲伏聖城的幸存者,無論能力高低,均可以獲得庇護。


    自然,一座庇護所有主城就會有衛星城,眾生平等不可能。


    對他們來說,有活下去的資格已經是上上簽。


    答應還是不答應?


    人家拚著危險從戰場上把你救迴來,拍拍屁股就走不合適。


    聖人大度,商家幾位追隨者未必有如此胸襟。


    自己重傷未愈,戰力僅僅剩下十之一二,沒有十幾天好不徹底。


    長安城外圍,屍兵屍將遍地都是,秦軍蘇醒後更嚴重。


    離開,危險不是一點半點。


    要不,留下來試試?


    問題是留下來處境同樣不樂觀,辛巧巧的地位看起來不降反升。


    儒家聖人對她極其看重,甚至可以說是寵溺,語氣能聽出來。


    辛巧巧極有可能因為上次毒殺的事再次出手滅口,雖然她也不知道哪裏得罪過商家。


    更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範厲、辛巧巧還是簡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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