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一頭霧水,都是她在說話,自己可是一句話沒說。


    “想聽哪一首自己選。”


    “你送我的禮物值得讓我為你演奏一夜。”女孩眼神如絲,秋水拉扯不斷。


    “這首,這首,還有這首。”江宇選了幾首自己喜歡的。


    “好。”天女魃看著曲譜,笑著點頭答應。


    別墅中,音樂聲起起伏伏,清虹過來幾次,都沒敢敲門,裏麵可是天女。


    不用想以後地位絕對高於她,得罪並不明智。


    深夜,合金牢籠中,江宇沉沉睡去,籠子上的攝靈珠早已撤去。


    子獻看著少年睡顏笑容溫暖,為了她一句話奔波數月,多少有點感動。


    動機並不重要,她知道少年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和能力,那又如何,這副身體本就是她的一部分。


    能力也是她的一部分。


    在她生活的時代,人與人之間的欲望、掠奪、崇拜、依附更直接,絲毫不加掩飾。


    也沒有愛情這種東西作為遮羞布。


    子獻低下頭親了江宇額頭一下,穿好衣服走到門外,抬頭望向星空。


    看不到明月,心底有一絲失落。


    女孩眼眸微縮,身上能量充盈,瞳孔整個染成金色,氣息與天道傳承有幾分相似。


    能量強度幾乎與江宇持平。


    耳後控心咒符文被金色能量一點點蠶食。


    許久之後,控心咒解除。


    女孩轉身,再次看向江宇,眼中竟有幾分不舍,輕輕開口,聲音微不可聞。


    “主人,等我了卻遺憾,你還會不會收留我。”


    “我沒有家。”


    “當孤魂野鬼很難熬。”子獻說完,身影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裏,江宇睜開眼睛,垂在床鋪內側的右手裏,無相閃著寒光。


    起身走進院子,江宇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別逞強,混不下去就迴來,我養你。”


    “好。”子獻聲音很遠,細若遊絲。


    子獻要做的事,他能猜到大半,成功率近乎為零,前世他重生前,九州頂尖戰力連門檻都摸不到。


    各大勢力首腦不算,十死無生的事,他們不會冒險,也沒人有威望把他們凝聚在一起。


    次日中午,別墅內。


    山茶站在角落,身上死氣縈繞,屍毒被某種力量限製並不會擴散。


    小喪屍青梔守在一邊,笑盈盈看著主人,許久不見,眼中思念藏不住。


    不多時,柳兒被帶進來,清虹沒有久留,退出房間順手關上門。


    “開始吧。”


    “她能活下去你就能活下去。”江宇對柳兒實在沒多少信任,屍將是女孩的追隨者,被他殺死。


    兩人或許關係更深,負距離那種。


    “主人,她是...”山茶看向柳兒的眼神更加不信任。


    素影丹藥、針灸、藥浴在她身上都一一試過,毒素隻能壓製,附在骨骼經脈上的那部分始終無法徹底清除。


    她已經很知足,日常接觸不會在害人,也不會情緒激動毒霧蔓延,清虹允許她跟著青梔活動。


    相比之前困在籠中自由百倍,大家慢慢接受這隻鬼娃娃在庇護所閑逛。


    八九歲模樣,整日跟在小喪屍身後,大家都默認山茶和青梔是姐妹。


    隻有鳶尾很酸,她這個親姐姐反而很少人知道。


    “長安城墓穴主人,你身上屍毒就是拜她所賜。”江宇一句話點燃引線。


    山茶轉身,殺氣凜然,異變到現在遭受的折磨浮現心頭,抽出匕首。


    又緩緩放下。


    柳兒耳後金色印記刺眼。


    “對不起,我那時並未蘇醒,你沾染毒素隻是一個意外,我發誓。”柳兒趕緊道歉。


    “你沒醒又怎麽會知道是意外。”山茶並不接受歉意。


    柳兒想了想,對女孩的確沒有印象,看了一眼江宇,猶豫說道。


    “如果我清醒,你活不到現在。”


    “奪舍之前,我隻能靠活食維持生機。”


    山茶啞然,也沒有辦法報仇,主人不會允許追隨者自相殘殺,她也舍不得現在的安逸。


    “主人,她要是害死我,你幫我把她殺了,一個人離開很無聊。”山茶咬牙切齒。


    “我答應你。”江宇點頭。


    柳兒身子抖了一下,看看江宇,又看看山茶,連拖延的借口都找不到。


    走到山茶麵前,手掌覆蓋女孩頭頂,開始吞噬,死氣紋絲不動。


    又嚐試幾次,均以失敗告終。


    山茶體內抗拒能量很強。


    “你叫山茶?”柳兒意識到不對,她曾經掌握的屍毒可不會如此沉寂。


    沾染上要麽立刻轉化成喪屍,要麽扛不住全身腐爛成白骨,不會乖乖蟄伏在體內等著人施救。


    “你不用知道,我和你唯一交集就是有同一個主人。”


    “我不殺你,不代表原諒你。”山茶盯著眼前女孩,對方越是美豔她心裏越是憤怒。


    自己雙十年華,一生最好時光,她原本就很漂亮,可以肆意享受寵愛。


    現在聽到最多的三個字,是鬼娃娃。


    她還要笑著答應,不敢生氣,不敢頂嘴,害怕大家會更加厭惡她,疏遠她。


    鬼娃娃本來就很醜很嚇人,再加一個脾氣乖戾,就隻能躺在房間裏等著腐爛。


    “你有異能對不對?”柳兒低聲問道。


    山茶眼神躲閃,主人在場她不敢說謊,內心掙紮片刻,輕輕點頭。


    她寧願沒有。


    這下輪到江宇奇怪,鳶尾沒說過,山茶也沒提過,他從未見過女孩使用異能。


    “主人,你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小喪屍青梔搖頭。


    山茶不知道怎麽解釋,低著頭不說話,眼淚滴滴落下,配上小女孩外表。


    江宇歎了口氣,這可惡的負罪感,他明明什麽都沒做。


    連一句話都沒說。


    “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你可以隻告訴柳兒。”


    “她敢亂說,割掉舌頭。”江宇好奇心不多。


    冥神阿茶傳記他看過幾遍,沒有記載傳承之外的異能,估計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主人,我不是故意隱瞞你。”


    “連姐姐都不知道我是覺醒者,我的異能不能用。”


    “我...”山茶隻是低著頭掉眼淚,哽咽的說不出話。


    柳兒再次嚐試,依舊無果。


    “能量壓製很厲害,我引導不出來就吞不下去,你必須放開壓製。”


    江宇站起身,招唿青梔離開。


    “我就在門口。”


    “沒人能進來,也沒人會知道你的秘密。”


    江宇經過山茶身邊時,女孩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指節發白。


    “主人,能不能答應我別攆我走。”山茶下定決心,總不能一直瞞著。


    “我喜歡收集怪人,不差你一個。”


    “這隻小喪屍,還不是每天都活蹦亂跳的。”江宇捏著青梔臉頰。


    “哇嗚!”青梔搞怪張開嘴,輕輕咬住江宇手指,小舌頭調皮的舔了舔。


    吸吮一口。


    “你看小喪屍多可愛。”江宇拍拍青梔小腦袋。


    說起喪屍,他想起一件事,從空間拿出屍魅晶核,直接塞進青梔嘴裏。


    晶核散出濃重腥氣,味道並不友好。


    “主人,能不能不要老是給我吃奇怪的東西。”


    “不過味道還不錯。”


    “這什麽零食?”青梔嚼碎吞下,哢嚓聲讓人聽著牙酸。


    這可是晶核,超階能量衝擊都很難擊碎。


    “主人,還有沒有?”女孩意猶未盡。


    “六階首領級賦能晶核,出自屍魅,能讓你進化成更厲害的喪屍。”江宇很喜歡這隻小喪屍。


    從前世躲在山洞裏的時光開始。


    天女魃傳承可以讓喪屍擁有完整人性,不用再依賴異兵壓製,身體與常人無異。


    並不能改變喪屍本質。


    “你真的是喪屍?”山茶撫摸女孩,她一直以為隻是個外號或者昵稱。


    “如假包換。”


    “我可是追隨者中最獨特的一個,不信你問主人。”


    “喪屍優勢很多,不過你不用知道。”青梔語氣很驕傲,有些小秘密不足與外人道。


    山茶看向江宇,表情變得陰森。


    房間裏溫度莫名冷了幾分,讓人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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