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月聽到聲音轉頭看去,死死盯著喪屍的臉,瞬間失去理智。


    “媽媽!”芊月帶著哭腔喊道,滿臉淚水。


    清虹趕緊抱住她,不想她去送死。


    芊月目光略過清虹,眼神要殺人一般冰冷:“放開我!”


    清虹神情一滯,不自覺鬆開手。


    一半是意外,一半是私心。


    芊月衝過去,抱緊冰櫃裏的喪屍,喪屍舉起隻剩下骨骼的手掌。


    它的力量超過屍王,很輕鬆就可以穿透芊月的心髒。


    江宇被砸向角落,離得很遠,救援已經來不及。


    清虹沒有出手的打算,林家姐妹這種玩具,玩幾天也就膩了,再多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芊月不一樣。


    清虹出身豪門,老爸的情人她知道的就十幾個,媽媽從不在意,玩具永遠是玩具,上不了台麵。


    直到爸爸的初戀出現,明目張膽的上門挑釁,清虹第一次知道。


    她的媽媽,那麽溫柔的一個女人。


    也是會殺人的。


    “芊月....女兒....”


    喪屍的手停在半空,眼中迷茫。


    有神智,有記憶。


    江宇鬆了一口氣,淩空畫符,火焰匯聚。


    “芊月,讓開!”


    離火符在空中凝結,火焰的溫度讓空氣扭曲。


    “不要!”她張開雙臂,擋在自己媽媽身前,眼神堅定。


    “她已經死了。”


    江宇試圖說服她,低階喪屍的神智,維持不了太久,等到殺戮的本能占據上風,芊月很難逃脫。


    “芊月...活下去....”


    “...對不起.....”


    周夢藍眼中的迷茫越來越少,瞳孔慢慢失去光澤,用最後的理智,把芊月推開。


    撞碎幕牆的玻璃,從窗戶跳了下去。


    30層樓,高度一百多米,唯一的結局就是粉身碎骨。


    “媽媽!”芊月拉不住她,趴在窗台上哭的撕心裂肺。


    末日,本就是無數的生離死別組成。


    身處其中,沒有人能得到赦免。


    一隊人沉默著向樓下走去,誰也不想說話,這一天的經曆,比異變前一生都要跌宕起伏。


    外麵天色已經漆黑,幾人心神俱疲。


    樓下停在大廳的汽車意外的沒被人帶走,幾隻實驗用的獵犬和小白鼠看家格外好用。


    看見有人,獵犬唿嘯著衝過來,林霏一拳一個,二階對一階,直接碾壓。


    “清虹會在琴島建立庇護所,我會時常迴去。”


    “時機成熟,你們也可以來常駐。”


    江宇拿出汽車中的食物,裝滿四個背包,遞給林霏姐妹兩個。


    “我不想走。”


    林霏不是很開心,被人當累贅放棄的感覺並不好,說好的追隨呢,是不是她的暗示還不夠明顯。


    又沒時間獨處,她能怎麽辦?


    “去我告訴你的地方獲得傳承,隻是覺醒異能,很難生存下去。”


    “傳承到手就去琴島,我忙完會去找你們。”


    江宇沒有過多解釋,背起一個包,最後一個背包遞給了芊月。


    用林霏姐妹原本就會獲得的傳承作為籌碼換取忠心,他都覺得自己很無恥。


    縮短幾年的時間,她們少受的苦也值這個價。


    “裝甲車清虹開走,迴琴島後,以酒莊為中心組建庇護所。”


    江宇拿出一張紙,很久之前就寫好的。


    結合前世庇護所的管理製度,獎懲製度,洋洋散散的寫下了幾千字啟動方案。


    地圖標記的是琴島幾處地下走私倉庫,存放的食物以罐頭和副食品為主,地圖背麵要注意的事寫的很詳細。


    這些倉庫,前世幾年之後才陸續被人發現,搬運工作他幾乎都參與過。


    “記住,珍惜時間,祝大家好運。”


    除了必須要做的事,他不敢浪費時間,初期每一點積累都是以後生存的底氣。


    江宇招唿芊月離開,兩人消失在夜色中。


    清虹注視著他遠去的背影,沉默許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說走就走,連一句像樣的告別都沒有,在江宇眼中,她現在隻是可有可無得存在。


    林霏燃起鬥誌,讓別人在乎,就不能做個廢物,誰也不會用物資養閑人。


    力量,一直是她最著迷的。


    可以給她力量的神,當然值得用一生信仰。


    .......


    大街上的喪屍比剛開始少了許多,存活下來的實力越來越強悍。


    前期,人類根本無暇處理屍體,這些屍體經過屍王的轉化,會源源不斷的補充到喪屍的陣營之中。


    “我想迴家拿點東西。”


    芊月心情低落,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這半個多月的經曆比噩夢還要恐怖萬倍。


    “有沒有我能幫你的?”


    江宇對她的事一無所知,說真的,芊月這個名字也隻是女孩那時自己說的。


    是真名還是化名,他都不清楚。


    “爸爸在軍隊服役,我不知在哪。”


    “這麽久都沒有迴來找我們,大概......”


    芊瑤話說到一半,眼淚控製不住流下,她成了真正的孤兒。


    江宇也沉默下來,軍隊是重災區,軍械管理嚴格,異變發生在淩晨。


    大多數軍人手中沒有武器,軍人異變的喪屍,能力更加強悍。


    軍方耗費幾個月才整頓完,在職軍人十不存一。


    很多軍人覺醒異能,不甘心屈居人下,原有的秩序無法束縛他們,又是一場廝殺,等塵埃落定,人數又消減大半。


    後來有人統計過,異變之後,喪屍殺的人數量比不過人類的自相殘殺的一半。


    真是諷刺。


    因為門被江宇破壞,房子被喪屍闖入,到處沾染著黑色的粘液,死屍腐爛的味道讓人窒息。


    屍液有毒,被它汙染的食物飲水都不可以再使用。


    芊月從紙箱中找出一本相冊,翻看一會,抽出一張照片裝進信封貼身放好,是江宇見過的那張全家福。


    紙箱中一張生日賀卡,引起了江宇的注意。


    “十五歲生日時,爸爸寄給我的,那次他有任務迴不來,隻送來一張賀卡。”


    看到江宇拿起賀卡,芊月迴憶道。


    眼中滿滿的溫暖。


    “蘇河?”


    “你姓蘇?”


    江宇眼睛停留在賀卡上,陷入迴憶。


    怎麽感覺這一切始終有一根無形的線連著,又摸不到頭緒,蘇河和芊月,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


    芊月到底有多少秘密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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