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醒來吃了早飯要見莫少傾,說是要迴門,今日必須迴宮。


    雲影迴道:“少將軍一早就進宮了。”


    宮中,莫少卿告訴皇上,說公主在雨夜感染了風寒,正在休息,為了防止病氣過給皇上,等過幾日好了,再帶公主迴宮。


    皇上不疑有他,正逢北部藩王高洪叛亂,就派了莫將軍率軍過去平叛,讓莫少傾在府裏照顧好家人就好。


    公主得知莫少傾已經進過皇宮了,氣的直跳腳,今日怎麽也要見到莫少傾,威脅雲影放行,若是再將她敲暈,醒來後定不饒他。


    雲影默默點頭,最近這都是些什麽差事啊,哪怕是去和人拚命都比這個好。


    歎了一聲,再次將公主敲暈,盈盈見狀,忙接住了暈倒的公主,識趣的退了迴去。


    唐太醫見唐柔醒來了,像是自己活過來了一樣,原本混沌的眼中重新有了光澤。


    怕是嚇著她一樣,輕聲喚著:“柔兒,你總算醒了,好點了嗎?”


    唐柔望著他,這個照顧著她,寵著她,護著她的男人,即使年近不惑,依舊魅力不減,若不是因為姐姐唐翎的去世給他的衝擊太大,眉眼間或許不會有那麽一絲憂鬱和哀傷。


    她伸手握住唐太醫的手,開口道:“爹爹,我想和莫少傾和離,你會養我嗎?”


    “傻孩子,你還用我養嗎?你忘了,兩年前,整個唐府都是你在養著的。”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是過的不開心,和離就和離吧,我們迴家。”


    唐柔想到公主說的話,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爹爹,你辭職吧,我們不當太醫了,我們換個地方生活,柔兒照樣養的起你。”


    等安頓好爹爹,她沒有後顧之憂了,再來找長樂公主就是,到時若是莫少傾還如今日這般護著她,那就別怪她了,若不是自己命大,怕是和姐姐一樣香消玉殞了。


    原以為爹爹會很快答應,沒想到他遲疑了。


    眼神躲閃,喃喃地開口說:“爹爹不能走,麗妃娘娘這一胎不是很穩,皇上將麗妃娘娘的安危交到爹爹手中,爹爹不能這麽一走了之。


    我已經知道了,是公主對你下的手,爹爹昨日也找過她了,你將她打的也不輕,隻是你的身子向來很弱,再加上淋雨受涼,這才更危險一些。


    既然你們二人不能和平相處,爹爹帶你離開就是,爹爹會給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你好好生活。”


    唐柔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迂腐成這個樣子了嗎?都這樣了還要效命?麗妃娘娘有孕,宮中又不是他一個太醫,就這麽碰巧讓他照看?


    主要是這一胎還極有可能會是一個皇子,聯想到公主說的,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爹爹,若是麗妃娘娘這一胎有個好歹,你會如何?”


    唐太醫安慰她:“無礙,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爹爹不會有事的。”


    緊鎖的眉頭出賣了他心中的不安,顯然沒他說的那麽簡單。


    唐柔還想勸他,想到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裏,那就迴去後再和父親說吧。


    門外的莫少傾依舊守在門外,不知道唐柔如何了,父親母親知道唐柔生病了,來了幾次,被唐太醫以病人需要休息拒了迴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依稀能聽見裏麵的說話聲,貼著門聽了一下,還真是。


    心中欣喜,他就知道柔兒不會有事的,唐太醫醫術高明,在太醫裏麵也是拔尖的,當年若不是重諾進宮護一人,他是斷然不會入宮的。


    輕輕叩著房門,心中有些忐忑。


    “嶽父,是柔兒醒了嗎?我能進去看看嗎?”


    雲夜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低聲下氣的少將軍,不免唏噓。


    在他耐心等待的時候,門開了。


    是該聊聊了,唐太醫走了出來,“進去吧。”


    得到許可的莫少傾一陣風一樣走了進來,喜憂參半,喜的是——她醒了,憂的是——她不會不怨恨自己。


    唐柔穿了一身簡單舒適的衣服,用簪子將長發簡單地挽在後麵,慵懶淡然。


    坐在桌子麵前,鋪著紙筆。


    莫少傾來到她麵前,柔聲道:“柔兒,你還沒好,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他的聲音極輕,說的很小心,生怕聲音大了嚇著她一樣。


    柔兒抬眸對上他的眼睛,依舊是那個人,芝蘭玉樹一般的男子,厚重的眼圈能看出來,他應該沒休息好。


    是在照顧公主吧,他那麽信任她,那麽在乎她,兩人也早已有夫妻之實,他們本就應該在一起的,可憐姐姐因為他們無辜慘死,自己也險些喪命。


    現在怎麽看都覺得不值,她像第三者一樣夾在他們中間。


    曾經不經意間也為他心動過,說會護著她的,她不指望他能護著她,最起碼不要傷害她吧。


    那日說她是瘋子的是她,不相信她的,也是他,在她麵前護著公主,打暈她的,還是他......


    罷了,唐柔心寒地將麵前的紙筆推向他。


    “少將軍,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名字也簽了,事已至此,還請您簽一下字。若是不願,休書也行。”


    她說著,將寫好的休書推到他麵前。


    “休書也寫好了,少將軍隻需簽上名字就好。你現在已經有了夫人,不差我一個,放我離開吧,我們好聚好散。


    當然,也希望你能放了汀蘭,帶進府的嫁妝那些我都不要,隻要汀蘭。


    今日你簽了字,我會向父親母親此行,帶著汀蘭跟隨爹爹離開這裏,以後相逢是路人,最好不複相見。”


    雖說已經心死了,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會心痛,比身上的傷還痛,她忍著心痛,擠出一抹笑意,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淡然無波。


    沒事,痛過一次,以後就不會痛了,就像生病了用猛藥一樣。


    莫少傾沒想到提心吊膽在門外守了快三天,幾乎沒合眼,進來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和離,休書。


    說的每一句話像刀子一般一句句直紮心髒,痛的不能唿吸。


    他不敢想象失去她的日子是什麽樣的......


    走上前,緩緩拿起她寫好的和離書,是她的字跡,一如既往的不好看,內容寫的及其簡單,短短兩行字:性格不合,就此分開,婚嫁自由,一別兩寬。


    “柔兒,這封和離書寫的這麽敷衍嗎?要我怎麽簽字?”


    他苦笑著撕了手中的和離書。


    笑話,一個形式而已,還指望我費心血好好秀一下文采?意思到了就行了。


    唐柔重新拿了一張紙,放在桌麵上鋪平,就像談生意的甲方乙方一樣,沒有任何私人感情。


    “少將軍看不上,那您自己寫吧,寫好了我簽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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