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玄把她放到臥室的床邊,剛一鬆手,鬱上就往門外跑。


    傅心玄隻好摟著她,抱在懷裏,“聽我說行麽?”


    “我不聽!你天天就隻會在我麵前粉飾太平,就隻會瞞著我,我為什麽還要聽?”


    傅心玄抱緊她,耐心的解釋道:“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麽,但關於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他投資的項目有…”


    他想解釋鬱岩當時投資的項目有問題,所以傅氏才決定撤資,但小姑娘一直心中有她哥哥,現在自己要是說原因不在傅氏在鬱岩的話,估計要鬧翻天了。


    所以他又隻好斟酌著自己解釋的說辭,“緲緲,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不是我能控製的。”


    小姑娘雖然不懂這些商場上的事情,但錄音裏她聽的明明白白。


    她狠推了一把傅心玄,哭著道:“你說什麽我都不聽,你就隻告訴我,是不是傅氏突然撤資,我哥哥才會跳樓,是不是?!”


    傅心玄沉聲歎氣,抿了抿幹澀的唇,“傅氏撤資是有原因的,我提前跟你哥哥說過,也勸阻過,但他不聽我的勸。”


    說起鬱岩,鬱上有的時候脾氣跟他很像,兩兄妹好像都不聽勸,尤其是鬱上,但凡鬧起來,哪次不是傅心玄先低頭。


    “緲緲,你相信我,你哥哥的事是意外,如果他真的恨我,也不會把你交給我,對不對?”


    “傅心玄,你以前的事情都不解釋,今天怎麽突然這麽會說了?鬱見的事情你不解釋,我懷孕孩子沒了你也瞞著,怎麽今天突然就願意說了?你心裏很虛對吧?”


    “我不是…我隻是覺得你長大了,是應該知道你哥的事情。”


    “你胡說!要不是我今天收到錄音筆,你還是不會跟我講的,你還準備繼續騙我,能騙一天是一天!


    傅心玄,你怎麽都是活在謊言裏?你害死了人你知不知道?!”


    小姑娘一點也不要聽他的解釋,傅心玄有些無力。


    “緲緲,這個罪名是不是有些重了?你哥是我認識很久的朋友,我不會害他的。”


    “罪名重?你本來就是殺人兇手,你要挖我的心,你不保我的孩子,你還害死我哥!


    我就說你為什麽會對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小女孩這麽好,想要什麽給什麽,連人都給我了。


    原來你對我根本就不是感情,你是愧疚,你在補償我…”


    她不聽傅心玄的任何解釋,知道自己跟傅心玄的力量懸殊,也不掙紮,就隻是一直在哭。


    傅心玄抱她,她也不動,就一心要去找樊媽媽。


    “樊媽媽去了國外,不在孤兒院了。”


    但鬱上不相信,她覺得傅心玄又在騙自己。


    從白天鬧到晚上,傅心玄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小姑娘情緒平複了些,但她告訴傅心玄,“我不會吃東西,直到你放我走為止。”


    “就準備這樣?”


    “對,就這樣。”


    傅心玄知道她說不吃,就真的不吃,但自己沒有辦法鬱上。


    現在是叫誰來,都沒有辦法。


    到了晚上八點,傅心玄下樓去餐廳她拿了一份蛋糕,“我讓洛毅特地去買的,你喜歡的那樣,排了很久,吃一點好不好?”


    “我說了,從現在開始,不會再吃東西。”


    “不吃東西怎麽 就沒力氣跟我鬧了。”


    鬱上聞言,清麗的眉心深蹙著,“我沒有跟你鬧。”


    她看著傅心玄,一字一頓,“我要離開你!”


    傅心玄在她麵前蹲下,平心靜氣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以後都不離開我。”


    “我們是說過,但也有前提,忘了嗎?”


    傅心玄抿著薄唇看她,幽深的黑眸看不到一點情緒起伏。


    “如果你忘了,那我提醒你,就在這個房間裏,我答應不會離開你,但你不能再犯錯,可你看看現在…”


    她不再說話,雙手抱膝,全身充滿防備的看著傅心玄。


    在鬱上看來,這個人,就是個十足的騙子,她不要再活在他編織的謊言裏了。


    兩人就在鬱上的臥室裏,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床對麵的沙發上。


    她不吃東西,傅心玄也沒吃,就這樣僵持著。


    快到十點的時候,傅心玄又問,“要不要吃東西?”


    鬱上連話都不願意跟他講了,眼睛哭的紅紅的,看都不看傅心玄。


    現在小姑娘新仇舊恨跟他一起算,篤定是傅氏撤資才讓鬱岩走上不歸路,讓她成了沒人問的小女孩。


    無論傅心玄站在哪種角度跟她分析,她都不聽。


    她不吃不喝,也不睡,哭了一下午,到現在仍然會時不時的抽噎著。


    傅心玄煩悶的塞了根煙在嘴裏,但卻未點燃,隻時不時看著床上的小姑娘。


    “明天不是要上學嗎?不睡覺怎麽起得來?”


    “學我不上了,這些都是你給我的,我不要。”


    傅心玄坐在床側,認真的看她,“怎麽還說胡話,你才多大就不上學了?”


    “不關你的事,你隻要放我走就行。”


    “我要是不放呢?”


    “那你就看著我餓死吧!”


    說完,她就整個人躲到被子裏,裹得嚴嚴實實。


    傅心玄在她身側躺下,她就整個人往床裏麵滾,反正要離他遠遠的。


    兩人幾乎一整夜都沒睡,早上起來,傅心玄下樓讓晶姐給鬱上做點粥。


    “嗯,在做了,鬱小姐喜歡喝的美齡粥,她昨天都沒吃東西,我想著給她做點喜歡吃的。”


    傅心玄啞聲,“好,做好了我給她端上去。”


    “先生也沒吃東西,我給您做點吃的吧?”


    “泡杯咖啡就行,其他不用。”


    傅心玄端著粥上樓,但發現二樓臥室被反鎖了。


    他隻好伸手敲門,“緲緲,把門打開行不行?”


    屋裏沒有任何響聲,但其實鬱上就坐在門後,她隻是不想看見傅心玄而已。


    “你再不開門,我讓廖管家找開鎖的來了。”


    門後終於傳來聲音,“你去找好了,你找我就從陽台上跳下去,二樓跳不死,腿也會斷,你找吧!”


    “二樓樓下是草坪,你摔不傷的。”


    “反正我不會開門,除非我死了。”


    傅心玄還想繼續哄,但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人出現了。


    傅家二老已經很久沒見到傅心玄了,昨天他突然從公司折返家裏,直到今天再也沒有出現。


    傅良義聽到消息後,是再也坐不住,給廖管家打電話,支支吾吾半天,說是在家,但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他不清楚。


    所以二人到別墅的時候,看客廳裏沒人,二話不說就直接上樓。


    晶姐看老爺子一臉怒意,便也不敢多半句嘴。


    剛上二樓,就聽見傅心玄在敲門,“先把門打開,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會餓壞的。”


    老爺子是真沒見過兒子委屈求全的樣子,今天聽見,立馬火氣就竄上來了。


    “讓她餓死算了!”


    說罷,手裏的拐杖就砸向房門,傅心玄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等看見拐杖砸到門上時,才知道是傅良義來了。


    一把扯住了他父親手裏的拐杖,冷著聲道:“不是讓你們不要過來嗎?”


    “我真是老臉都讓你丟光了,你現在就讓那小丫頭出來,我倒是要問問看,我們傅家哪裏對不起她!


    她三天兩頭的折騰你,懷個孕孩子沒了也跟你鬧,今天又是為什麽,你說說看!”


    傅夫人倒是想勸,但看傅良義這架勢,根本勸不住。


    本來兩人找到了孫子,心裏還挺開心,想著傅心玄跟鬱上的事能放一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行。


    可誰知傅成哲根本沒有迴傅家的想法,看見他倆一句話都不說,老爺子被氣的夠嗆,後來又去醫院鬧過兩次,最後傅成哲直接休假不見他們麵了。


    所以,老爺子這幾天總想著讓傅心玄出麵找傅成哲談一談,看有沒有什麽折中的辦法。


    給傅心玄打電話沒接,打給程敘才知道,傅心玄從昨天起就不在公司了。


    今天到傅家又看到這一幕,頓時就火冒三丈。


    傅心玄也是沒辦法,看他父母年紀大了,不想跟他們說什麽,把他父親拐杖放下後,沉著聲道:“有什麽事情我們到客廳裏說。”


    “就在這裏說,你最好把那小丫頭叫出來,看她整天想幹什麽,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怎麽還會被她拿捏住!”


    鬱上在門後什麽都聽到了, 想來傅老爺子說的也對,自己什麽身份,不過是哥哥把自己托付給了傅心玄。


    他對自己有愧疚,又有責任,所以才由著自己這麽鬧。


    正好他父母也在,不如就此把話說清楚。


    想到這裏,她起身到走到浴室,洗了把臉,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淨後,去開了門。


    傅心玄沒想到她會出來,傅家二老更是沒想到。


    鬧了這麽多次,她都在傅心玄的身後,今天第一次出來麵對。


    但看得出來,她有些憔悴,鼻尖紅紅的,雙眼紅腫,一看就是哭完沒多久。


    傅心玄第一時間走到她身邊,淡著聲道:“你先別出來,我跟他們談一下,他們馬上就走了。”


    傅老爺子雖然上了年紀,但耳朵靈敏。


    立馬反駁道:“走什麽?這是我兒子家,我們傅家的產業,我憑什麽要走。”


    “您說的對,這裏最該走的人,是我。”


    老爺子輕嗤一聲,意思很明確:你知道就好。


    傅夫人雖然不喜鬱上,但知道兒子性子,所以她倒沒有像老爺子那麽直接,“我們也沒有說要趕你走的意思,隻是心玄畢竟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而且你們這樣的關係,也不合適,我們都是考慮過的。”


    “母親!”


    傅心玄知道鬱上不能再聽任何動搖她的話了,如今這個局麵,隻能順著她。


    “我有說錯什麽嗎?這大白天的,你不去公司,在家裏哄個小姑娘,被別人知道了,尤其是被公眾知道了,他們該怎麽看你,該怎麽看待傅氏?


    你見過哪個上市公司的老總,在這樣的事情上麵栽跟頭的?”


    “那我們談一談吧。”


    鬱上走到傅夫人跟前,嗓音淡冷,“今天就把事情都解決了,您跟爺爺正好都在,傅心玄也在,我無父無母,所以就我們四個人。”


    傅心玄根本不想談,談就不會有好結果,他太了解鬱上,也太了解自己的父母。


    但傅老爺子巴不得,“嗯,願意談就行,去書房吧,樓下人多眼雜。”


    他說完,沉看了一眼傅心玄。


    他引以為傲的二兒子,如今為了個女人,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


    傅家二老先進了書房,鬱上跟在後麵,在快進門的時候,傅心玄拉了下她的胳膊。


    “跟我怎麽鬧都行,但現在別說胡話,有什麽事我們後麵慢慢解決。”


    鬱上抬了抬胳膊,掙脫了傅心玄,冷聲道:“什麽叫胡話?”


    “不要說離開我這種話。”


    鬱上沒迴應傅心玄,進了書房,傅心玄也跟著進去。


    書房本身就是傅心玄辦公的地方,就隻隻有一張真皮椅,還有一張沙發。


    鬱上垂眸看了一眼沙發,沒動,就隻在靠門口處站著。


    四人就隻有傅良義一個人坐著。


    書房裏沒有任何人先開口,傅家二老不說話,尤其是傅夫人,她知道此時不能先開口。


    畢竟是個小姑娘,他們逼太緊,傳出去不好聽。


    即使心裏是想兒子跟她分手,但她不會明麵上逼鬱上。


    她想的,鬱上雖然小,但也能想得通,所以,她先開了口。


    “爺爺奶奶既然今天看到了,我也直接說了,我跟傅心玄是要分手的,我們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而且,以前是我不懂事,才會纏著他,他也是被我纏的沒辦法才會跟我在一起的。”


    傅心玄在身後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胸腔瞬間就像被堵上棉花似的,一點都透不上氣。


    她眼睫輕顫著,垂眸看著地板,又繼續道:“現在我想清楚了,不想在他身邊待著了,這樣不會耽誤他,也不會耽誤自己。”


    傅夫人快速看了傅心玄一眼,見他臉色發白,內心對兒子又有些不舍。


    可傅老爺子不管,他抬著下巴問:“那你想怎麽弄?搬走還是?”


    “嗯,會搬走。”


    傅良義滿意的點頭,“這樣,我們也不虧待你,畢竟你為傅家懷過孩子…”


    “老爺!”


    傅夫人終於忍不住,有些嚴肅地打斷了傅良義的話。


    傅心玄上前想把鬱上帶走,但感覺到他的觸碰,鬱上偏開了。


    她已經很克製了。


    傅良義知道剛才講話有些重了,所以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鬱上捏了捏鼻尖,啞聲道:“我會出國,離開京北,不會再纏著傅心玄,也請他…”


    “別再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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