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毅手上沾到了鬱上的血,血仍是溫的,他是極度冷靜自持的人,但看著臉上沒了著血色的鬱上,嗓音都帶著顫,“撞到了頭,客廳裏有一盆植物,她磕在了上麵…”


    傅心玄這才想起來,那不大的客廳裏,確實擺放了一盆不小的綠植,當時還想著幫她移走,怕她摔著,後來隻顧著跟她說話,忘記了。


    “那人呢?有沒有事,叫救護車了沒有?”


    “昏過去了,救護車也在來的路上了,西林醫院離得近,待會兒送那裏去。”


    “好,我現在就過去!”


    陸清硯本來在外麵跟他相識的幾個容恆高管寒暄,看傅心玄火急火燎的從辦公室裏出來,下意識問,“怎麽了?”


    傅心玄唇線繃直,臉色白的厲害,直接就往專屬電梯走去。


    陸清硯覺得事態發展不對,也馬上跟進了電梯。


    等到地下車庫的時候,傅心玄伸手拉車門,卻一下沒拉開,指尖都顫著。


    陸清硯拍了拍他的肩,“我來開車,你這狀態,不適合開車。”


    傅心玄沒多說什麽,直接繞到了副駕駛,把駕駛位讓給了陸清硯。


    “去哪兒?”


    坐上車的陸清硯甚至都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裏。


    “西林醫院。”


    “去醫院?”


    “嗯,鬱上摔倒了…”


    傅心玄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尾都染了紅。


    陸清硯這才明白他剛才失態的原因。


    也不敢再多問,車子直接往醫院開。


    洛毅看著鬱上被抬上救護車,跟上去的時候,他的腿都是軟的。


    就跟多年前一樣,看見她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場景是一樣的,洛毅當時也是這樣腿軟著一路跟到了醫院。


    鬱上的主治醫生已經提前來了急診室,一接到她,簡單的檢查後,就立即被推進了搶救室。


    洛毅一把拉住徐醫生,雙眼猩紅,“傅先生馬上就過來了,他馬上就過來了。”


    醫生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傅心玄到的時候,隻看見木然站在手術室門口的洛毅。


    他頹廢的坐著,全無往日的威風,手上沾染的血漬已經幹了,但看上去仍然可怖。


    “進去多久了?”


    “剛進去沒多久。”


    “徐醫生怎麽說?嚴不嚴重?”


    “什麽都沒說…”


    就這樣,三個男人無聲的坐在手術室門口等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壓的傅心玄幾乎快要喘不上氣。


    他伸手去扯領帶,扯了好久,才鬆了一點,但似乎不是領帶的事情,他心理障礙才是最嚴重的。


    擔心她有事,擔心她醒不過來。


    傅心玄仰靠在座椅上,無聲的看著天花板,覺得自己快熬不下去了。


    -


    傅成哲早上出來上班,心裏還想著晚上迴去給鬱上帶什麽晚飯。


    卻接到了房東阿姨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阿姨顯然比較著急,少了平時的溫言軟語,聲量也高了不少,“小傅啊,在家還是在上班啊?”


    “阿姨,我在上班,您現在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房東阿姨在國外,按照現在國內的時間差,她那邊就應該是深夜,所以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想必有事。


    “你隔壁那個802,今天物業給我打電話,說人出事了,摔在地上,腦袋磕到了客廳裏的花盆,流了好多的血,你快去幫我看看人有沒有大事,不然家屬要找我鬧該怎麽辦啊?”


    “我隔壁,就剛搬來那個女生?”


    “是呀,說送到醫院了,那肯定是你們醫院,你幫阿姨打聽打聽,我嚇的都不敢睡覺了。”


    “好,阿姨,我現在就去急診室看看,您別著急。”


    “我等你給阿姨迴電話。”


    “嗯。”


    傅成哲是西林醫院的醫生,所以去急診室打聽很方便。


    “我打聽一下,剛才是不是有位患者送來咱們醫院,是頭部受傷的。”


    “嗯,好像是有一位,已經進手術室了。”


    “很嚴重嗎?需要進手術室。”


    “嘖,怎麽說呢,人反正是昏迷不醒,徐主任親自操刀做手術去了,“徐一刀”保駕護航,生命危險應該沒有,但其他就不好說了。”


    傅成哲稍稍鬆了口氣,“謝謝。”


    “傅醫生,你認識那位病人?”


    “嗯,認識。”


    傅成哲想,剛認識的,也算認識吧。


    他下意識的往手術室門口走,看到了昨天找她的男人,她的未婚夫,還有其他兩位,沒見過。


    站了沒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


    徐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看著傅心玄的麵色,稍顯沉重。


    傅心玄起身向前,下意識的手握成拳,緊聲問,“手術成功嗎?”


    徐醫生歎了口氣,“傅先生,您要有心理準備。”


    他這句話,不止傅心玄,連洛毅跟陸清硯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陸清硯,他沒想到稍稍摔一跤會這麽嚴重。


    傅心玄薄唇張了張,想再問清楚些,鬱上已經被推了出來。


    她比上次來的更虛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鼻間插著氧氣管。


    傅心玄幾乎都站不穩,下意識的看向徐醫生。


    “傅先生,我們到辦公室裏說。”


    陸清硯上前去接鬱上的推車,朝著傅心玄抬了抬下巴,“你去吧,這裏有我跟洛毅看著,別擔心。”


    傅心玄雙眼有些濕潤,走到鬱上跟前,輕撫了撫她的發頂,“我馬上就迴來,聽話知道嗎?”


    但鬱上還在昏睡中,當然聽不見傅心玄跟她說什麽。


    鬱上被推進了病房,傅心玄則跟著徐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


    “手術有什麽問題?”


    徐醫生把拍的ct片放到燈下,語氣沉重,“剛才沒做開顱手術,隻做了縫合,但鬱小姐問題嚴重在,這次傷的跟以前的部位,高度重合。”


    “還是那個地方?”


    “是,我多次跟傅先生溝通過,當年咱們就采取的是保守治療,沒有動手術,腦部的淤血一直都有,隻不過這幾年,您精心照料的好,淤血也沒有擴散,所以,沒什麽大問題。”


    徐醫生推了推眼鏡,看向傅心玄,又道,“但我也強調過,如果再次受傷,鬱小姐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但我們不能不考慮這個因素的存在。”


    傅心玄眼裏已失神采,他薄唇微動,啞著聲問,“有多大的機率,醒不過來?”


    “看最近的這24小時,如果能醒。”


    “好,那徐醫生會在的吧?”


    “傅先生放心,我肯定都在的,而且還有一種情況要說明,就是鬱小姐,如果醒過來,她以前忘掉的那部分記憶,也有可能恢複。”


    而這,恰恰是傅心玄一直在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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