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宋卿月被即墨江年一把撈起扛在肩上。她奮力踢打,卻被他扛著牢牢。


    她是江常侍帶人攔下的,江常侍未能勸阻她,即墨江年卻自宮道飛奔而來,一言不發一把將她扛在肩頭就走。


    心知宋卿月有了身子,江常侍大驚失色,攆在身後連疊聲驚叫:“靖王,你不能這麽扛著宋娘子,小心傷到她肚子!”


    傷到她肚子?即墨江年惱火一瞪江常侍。


    他才是被她傷到了!不僅傷得一肚子氣,還傷得五內俱焚!


    扛著宋卿月,沒管江常侍等人攆身後驚叫連連,他轉身跨入道旁一處涼殿,用腳重重將殿門“砰”一聲闔上。


    殿內四處掌有淡暖的宮燈,大開的花窗,將涼殿內的紗幔揚得亂飛。


    被他放下,又被他抵牆而靠,宋卿月亦被穿殿夜風拂得發絲亂揚。


    即墨江年身子擠著她,雙掌撐於她頭側,濕澇澇的發梢滴著水,一雙恨恨看她的眸子也濕澇澇的。


    “你果真心裏半分無我?宋卿月,你好涼薄的心腸!”


    看著這個蠻不講理的人,宋卿月雙手將他的臉撐得遠遠,罵道:“涼薄?你有了別的女人,別的女人還懷了你的骨肉,卻跑來責我?”


    即墨江年恨聲痛斥:“就算我有了別的女人,你不當吃上一迴醋,撒上一迴瘋?好歹你也當來問我一聲,罵我一通,就這麽跑了?”


    宋卿月被氣得一口氣緩不過來,呆看他須臾,無奈罵道:“你是腦子裏有病,還是心裏有病?我可沒興趣同別的女人搶男人!”


    “那本王就有興趣同別的男人搶你?”即墨江年低眸惱色。


    “你同崔康時在雕樓裏親來啃去三日,本王便看了三日。今日你還跑到本王麵前,尋死覓活為他家人求情,本王心裏就痛快?”


    舊事重提?重提她不願想起的酸楚迴憶?


    她眼中當即就噙了兩泡淚,哽咽道:“原來這才是你心裏話……有累靖王受屈!既然靖王愛了別的女人,請放民婦出宮,往後生死不複相見!”


    即墨江年懊惱一悔,慌忙將她摟住,連斥帶怨。


    “崔康時那般對你,即便我心頭千怒萬怨也沒棄你不顧。宋卿月,將心比心,我就是想看你吃一迴醋,你卻對我棄如敝履,翻臉不認?”


    宋卿月頓時大哭著打他,“我那是吃了迷藥,身不由己;你卻是主動招惹,還叫人懷了身子尋上門,能一樣嗎?”


    即墨江年任她亂打,無奈解釋:“我沒有!那不是真的!今日我心頭有氣,就想氣你一迴,想要你也在意在意我!”


    她紅著眼眸衝他吼:“真也好,假也罷,我沒興趣陪你玩這種幼稚的把戲,放我出宮!”


    即墨江年一隻手將她兩隻亂打的手捏住,一手捏起她的下頷,眼中欲念亂閃。


    “半旬未見,一見你,你卻是為別的男人尋死覓活。我答應了你,還陪你親自送崔家人出京。迴頭找你尋片刻歡愉,你卻冷臉拒了,我還不能生一迴氣了?”


    宋卿月一臉呆愕看他,幽幽寒聲。


    “今日我不願給你歡愉,你便拉著別的女人作戲氣我。若往後一不遂你的願,你是不是就要拉女人來氣我一迴?你是怕我活得太久氣不死我?”


    即墨江年也呆了一呆,訕然道:“我承認……我氣壞了腦子……往後不會了!”


    宋卿月杏眸涼了,輕聲:“你撒手,我跟你過得心累,我要走!”


    看著她決絕的臉和耀著淚光的眼,即墨江年心頭慌直打哆嗦,悔不當初。


    一時束手無措,他將她抱起往涼殿深處走,眸色洶湧道:“不行,本王這輩子認定你了。憋了半旬,本王憋壞了!”


    宋卿月先是震驚,須臾後在他懷中又打又罵:“你怕果真是牲口吧?放開我,我不願意!”


    即墨江年將她放倒在涼榻上,揮退殿內驚慌的宦侍和宮娥,頭也未迴地扯下榻邊幔子。


    覆身壓下,他眸色深深道:“卿月,給我一迴,我真的憋壞了!完事後本王任你打罵,決不還嘴!”


    ……


    江常侍大著膽子帶人衝入山腳下的涼殿,卻見宦侍與宮娥紛紛從寢宮裏撤出。


    向人問過靖王與宋氏的情形後,他大驚失色,想要抬手叩門,卻沒膽子壞了靖王的興致。


    咬唇沉吟須臾,江常侍拔腿出殿就往山上的麟德殿跑,欲向聖人請旨。


    宋氏有孕在身,靖王一見宋氏,便同狗見了骨頭般不管不顧,萬莫將宋氏肚子裏的皇孫折騰掉了!


    當江常侍氣喘籲籲奔迴麟德殿,衝到皇帝涼榻前,卻見一幹宦侍滿臉驚恐地跪滿了榻邊。


    即墨承彥撐著涼榻的手不停哆嗦,渾濁的眸子瞪著跪在榻邊的宦侍,沉聲問:“三人齊齊上吊?確證都咽了氣?”


    江常侍抱著拂塵,喘著粗氣,細看榻邊的宦侍,認出是在含象殿裏伺侍的人。


    含象殿宮中囚著汴梁王,劍南王,荊王……


    “迴陛下,確證無疑!”含象殿的洪侍官哆嗦著嗓子應聲。


    “江常侍,你馬上帶人徹查含象殿,確證三人是死於自縊,看否有人暗中搗鬼!”


    皇帝渾身哆嗦著伸手,江常侍忙上前將皇帝扶起。


    “另外,嚴密封鎖三王死訊,若有人偷偷外傳,殺無赦!”


    “諾!”江常侍將皇帝輕輕放於涼榻靠背,附唇於皇帝耳邊,“陛下,靖王拖宋氏至涼殿內,強施雲雨之歡,還將門栓了……”


    “咳咳咳!”皇帝一怔,氣得大咳。


    待緩過氣,皇帝顫抖著手伸向殿門,“去,帶人將那宮門給朕砸了,將那畜生給朕帶來!”


    ……


    涼殿燈光熏然,即墨江年潮紅的臉上,眸色也醉意熏然。


    懷裏摟著宋卿月,手撫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他意猶未盡哄道:“常言道,夫婦間床頭吵架床尾合,你已與本王合過,可有原諒本王?”


    宋卿月身上衣衫淩亂,發絲淩亂。


    一巴掌軟綿綿蓋上他的臉,怒罵:“無賴,給我滾!”


    他胸腹輕顫地笑起,握住她無力的手牽到嘴邊一吻,啞聲恐嚇:“還有力氣打人?那便再來一迴?”


    宋卿月驚恐瞪大杏眸,正待開口罵他,卻聽宮門若被雷轟一般擂響。


    門外,金吾衛高聲:“靖王開門,我等奉皇命相召,若靖王再不出來,陛下可就要親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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