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像一層紗布籠罩大地。


    時伍總算開出郊區,來到市中心,這裏燈火通明,人聲依舊鼎沸,時伍在等紅燈的空間看了眼依舊嬉笑地人們,未知的病毒像是一顆石頭壓在心上。


    賀子楓的眼光也落在前方,


    「你說為什麽還沒有相關報道呢?這會不讓人聚集不是最重要的事嗎?」


    紅燈跳轉為綠燈,時伍不緊不慢地啟動車子朝一處戶外店開去。


    「因為會引起恐慌,路就這麽寬,總有得人要先走。有些人的命就是天生會比別人高貴。」


    賀子楓聽明白了時伍的意思,


    「小伍,你別這樣,時爺爺他就剩你和你哥哥了。」


    時伍自嘲一笑,


    「我知道,楓子,你說我是不是就是這麽一個矛盾的個體呀?一邊享受著家族給予的特權,一邊又唾棄著自己沒有付出。」


    賀子楓歎了口氣,


    「小伍,你別鑽牛角尖了,總有一天我們可以靠著自己走上自己的路,現在就先聽從組織的安排吧!」


    時伍把車停在戶外店,


    「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出來。」


    賀子楓擺擺手,拿出手機出來擺弄,沒一會他便看見時伍推著一輛小推車出來。


    賀子楓目瞪口呆看著時伍往車上搬著一遝遝衝鋒服、手套、繩子、鏟子...還有其他一袋袋的東西,賀子楓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東西,東西就一股腦給顧伍扔車後座了。


    時伍把車推迴去店裏,出來又啟動起車子。


    「小伍,我們不都要迴家了嗎?買這麽多東西用不上啊!」


    時伍拿出一根煙,點火的動作有些許遲疑,他把香煙塞耳朵後,


    「買著就買著唄,用不上他們最好,做人做的就是有備無患。」


    接下來的時間,時伍還帶著賀子楓去了趟超市、藥店、五金店、汽修店...


    賀子楓在車上昏昏欲睡,時伍推了推他,


    「起床了,到宿舍了,看看用不用帶什麽東西,拿完我們自己去機場。」


    賀子楓揉揉眼睛,


    「嗯,走吧。」


    時伍跟賀子楓住的是校外的兩人宿舍,也不怕打擾到誰,兩人在宿舍裏一陣翻箱倒櫃,才整理好各自的東西。


    賀子楓把行李箱放在車後坐時才瞠目結舌,時伍的車是一輛7坐的黑色奔馳,這會車後兩個座位給收起來,整個車後箱滿滿的東西。


    時伍幫他把箱子擠了進去,


    「走吧!」


    兩人在到達機場的時候,也不過才淩晨2點多,時伍放下一點車窗對著賀子楓說道,


    「睡一會吧,明天很快就來到。」


    天亮了,但今天是陰天,令人很有壓迫感的陰天。


    時伍把車開進停機坪,兩人拎著行李箱看著麵前的直升飛機。


    「時少、賀少,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出發。」


    時伍望著天上越積越多的雲,


    「這種天氣出發,真的沒問題?」


    機長拍拍時伍的肩膀,


    「時少大可放心,我戰鬥機都開過,區區天氣還難不倒我,是時老那邊收到消息,這邊風向有點不對勁,怕是要爆發了。」


    時伍頷頭,


    「明白了,走吧!」


    螺旋槳慢慢轉動,賀子楓已經係好安全帶了,時伍卻盯著外麵不動彈。


    「小伍,發什麽呆呢?」


    時伍迴過頭,一臉鄭重的他讓賀子楓產生不好的預感,


    「子楓,你到北市等我,我會安全迴去的,我也試試沒有特權庇護的我有個幾斤幾兩,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我們到時手機聯係,聯係不上就無線電台,你記得我的無線唿號的!」


    賀子楓聽完攥緊安全帶,就要解開,但嘴上還不忘大聲罵道,


    「小伍,你別瘋了,不要任性,和我一起迴去!」


    但來不及了,時伍已經啟動了艙門,把行李一舉忍下,自己也一舉跳下。


    賀子楓解開安全帶也想往下跳時,但給隨行人員攔住了,


    「賀少跳不得了,現在的高度跳下去會危及你生命安全的。」


    「返航啊!」


    「來不及了,重新落迴地麵還得時間,那會時少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賀子楓咬牙切齒的看著地麵那個嬉皮笑臉的身影,


    時伍雙手比喇叭狀吼道,


    「子楓,記得幫我向我爺爺、哥哥、你爸你媽問好啊!」


    賀子楓怒罵,


    「你小子最好給我安全沒事!」


    時伍搖搖手,


    「放心,我們北市見!」


    直升飛機扶搖直上,直到消失在時伍的視線範圍。


    時伍坐上車上,拿起一份地圖,看著從海城到北市的路線。


    他拍拍手,喝了一口水,握緊方向盤,


    「現在大冒險開始了!」


    -


    「據本台最新消息報道,一種名為zombi病毒正於我國國內各省份陸續爆發,請各大群眾囤積物資與家中,非必要不出門...」


    時伍聽著無線廣播裏的內容,輕輕皺起眉頭,空中一聲巨雷響起,距離他送走賀子楓也不過才3小時,怎麽突然就不可控了?


    「等到黑夜翻麵之後,會是新的白晝,等到海嘯退去之後,隻是潮起潮落...」


    時伍接通電話,


    「楓子,到了是嗎?」


    時伍聽到背後嘈雜的聲音,有賀父、賀父,還有他大哥的。


    賀子楓在那邊支支吾吾說道,


    「到了,你哥哥有話和你說呢?」


    「噢,那你拿給他啊!」


    一聲沉穩的聲音從聽筒的另一端拿來,


    「喂。」


    時伍這人,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聽到他哥的聲音就犯慫,他正襟危坐好,


    「哥。」


    「翅膀硬了是吧?」


    時伍撇撇嘴,


    「我沒辦法把車仍在這邊,隻是爸媽他們留下來為數不少的東西,當初我怎麽來的,現在我就要怎麽跟它迴去!」


    時一在電話的另一端歎了口氣,


    「坐標,你的路線,我派一支小隊去接應你,現在不是你小孩子過家家的時候了。」


    時伍撇撇嘴,說了一個地址,而後才想反駁他哥的後一句話,突然一個人撲到他的車前,他一個緊急刹車,但那個人還是被他創飛了。


    輪胎與柏油公路劇烈摩擦的聲音、車子撞擊肉體的聲音,都通過手機聽筒清晰地傳送出去。


    時伍聽到他哥嚴肅地問,


    「怎麽了?」


    時伍的手按在胸口前,平複著過快的心跳,


    「我撞著人了,我得下去看看。」


    那邊的時一忙開口,


    「不,先別,你撞到的不一定是人。」


    話音未落,本來在地上的人,扭曲著身體站了起來,時伍看到那人翻白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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