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盛。


    河麵靜靜流淌,波光瀲灩。


    白攸攸浮出水麵,散落的長發如海藻般綿柔,緊貼後背。


    她抓了好幾條魚存入空間,晚飯也有著落了,心滿意足地遊上岸。


    獸裙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並不好受,她擰著裙擺,將多餘的水分擠出來。


    此刻,她無比懷念現代的生活。


    好在日頭正盛,濕獸皮裙應該很快就能曬幹。


    遠處傳來腳步聲,她循聲望去,見時曦、時墨正朝這邊跑來。


    他們身後跟著一個女獸人,膀大腰圓,皮膚黝黑,給人一種不好招惹的感覺。


    白攸攸擁有原主的記憶,知道女獸人叫熊春花,負責帶領部落裏的雌性采集野果。


    她笑著迎上去,“你們迴來了啊。”


    時墨像一顆小炮彈,飛快地衝到了阿母的麵前。


    高高舉著一根拇指粗細的藤蔓,藤蔓上掛滿鮮豔欲滴的紅色野果。


    “阿母,給你吃。”


    “謝啦!”


    白攸攸伸手接過藤蔓,上麵紅彤彤的果子宛如一盞盞小燈籠,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她順手摘下一顆,放入口中,輕輕咬開果肉。


    頓時,酸酸甜甜的汁水裹住舌尖,味道有些像熟透的蘋果,口感綿軟。


    她眼中滿是讚賞,“你們摘的果子真是太美味了!”


    嗓音如涓涓細流,清澈明朗,讓人聽了心曠神怡。


    看到時墨如此貼心,有好吃的東西知道要與她分享。


    白攸攸眸底氤氳著潤澤,在心上劃開一道溫暖的漣漪。


    這樣懂事的崽崽,實在是惹人憐愛。


    她輕輕捏了捏時墨的小臉蛋,好瘦,要養肥些才好。


    時墨微微仰起頭,十分乖巧地把自己的小臉湊過去。


    “阿母喜歡吃,明天我再去摘更多的野果給你哦。”


    白攸攸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她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


    輕聲迴應道,“小墨真乖。”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熊春花猛地推了她一下。


    “白攸攸,你是人嗎?哄騙兩個幼獸進獸林采野果,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族長。”


    白攸攸被推的退了好幾步,不滿的瞪迴去,“你有病吧,我什麽時候哄騙他們……”


    話未說完,她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後怕。


    她愣在原地,喉嚨裏擠出幹啞的聲音,“是我考慮不周,下次再也不會了,謝謝你,把他們平安帶迴來。”


    兩個小崽子若出了事,她就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


    迴頭得好好教育一下,不是每次都這樣幸運的。


    “春花嬸子,你不要怪阿母,是我自己要去的。”


    時墨張開雙臂,瘦弱的小身板擋在阿母身前,焦急的朝哥哥使眼色,想要他幫忙說好話。


    時曦挪開視線,沉默不語。


    熊春花最厭惡虐待幼獸的雌性,自然沒有好臉色給白攸攸。


    “聽見沒,時墨還在幫你說話,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再有下次,我定要向族長告發你虐待幼崽。”


    說完,不等白攸攸辯解,熊春花就氣鼓鼓的離開了。


    白攸攸十分自責,“都怪我不好,獸林裏有吃人的兇獸,你們可不許再去了。”


    時墨乖乖點頭,“阿母,我聽你的。”


    時曦偏過頭,不去看這個虛偽的雌性,“哼,假惺惺!”


    他們態度不同,白攸攸並未往心裏去。


    無需解釋,日久見人心。


    她把藤蔓上的果實全薅下來,偷偷往空間裏藏了些,剩下的分給兩個崽崽。


    然後用藤蔓把拾掇好的魚串起來,她笑著晃了晃手裏的魚,“走吧,迴家烤魚吃。”


    出來這麽久,床上躺著的那位可別斷氣了。


    他們還沒有結契,要是族長不認可,那不就是前功盡棄。


    正想著,前方傳來一陣議論聲。


    白攸攸抬眸望去,發現幾個獸人正對著她指指點點。


    “你們說她是不是傻啊?居然選靈澤那個廢物當獸夫……”


    “那是她活該,她給君梟下藥,被夏暖撞破醜事,還死不承認。”


    “君梟可是我們部落裏最強大雄性,怎麽會看上她這樣惡毒的雌性……”


    “唉,靈澤受了重傷,時曦時墨兩兄弟落在她手裏,可憐哦……”


    白攸攸聽著這些話語,心中湧起一絲疑惑。


    她都沒有按照劇情走,怎麽還會遭到獸人的排斥?


    不過,這些閑言碎語絲毫影響不到她的心情,繼續維持高傲的人設,目不斜視。


    時墨滿臉擔憂地看向阿母,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他的胸膛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著,牙齒緊緊咬在一起,兇狠地朝那些獸人呲出尖銳的獠牙。


    怒聲吼道,“你們說的不對,阿母對我們很好,不許說我阿母的壞話。”


    稚氣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堅定不移的守護自己的阿母。


    白攸攸挑了挑眉,心中暗自讚歎,不愧是她相中的崽崽。


    她向前走了幾步,冷冷開口,“你們很閑嗎?這麽喜歡嚼舌根,把自己舌頭拔下來慢慢嚼。”


    見獸人們惱羞成怒,她牽起時墨的手,勾唇輕笑,“還是我的小墨有眼光!”


    獸人們見她竟然如此囂張,紛紛憤怒地發出指責,“哼,敢做不敢當,簡直丟了我們融族部落的臉。”


    白攸攸眉頭微蹙,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族長都沒有定我的罪,你們在這裏上竄下跳,難道是質疑族長的決定?想造反啊?”


    一頂謀逆的大帽子狠狠砸過去。


    獸人們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喉嚨,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明明是酷熱難耐的天氣,他們卻如墜冰窖,冷汗止不住地從額頭滑落,浸濕了身上厚重的皮毛。


    謀逆造反這樣的話,一旦傳到族長耳朵裏,等待他們的必將是慘不忍睹的酷刑。


    想到這裏,獸人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他們深知族長的手段和威嚴,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背叛部落的家夥。


    到那時,恐怕不僅僅是自己,就連整個家族都會受到牽連,被趕出部落。


    有獸人趕緊為自己辯解,“白攸攸,我們對族長忠心耿耿,你可不要瞎說,會害死人的。”


    “嗬嗬,你們也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白攸攸皮笑肉不笑,聲音不摻雜一絲情緒,不疾不徐。


    “警告你們,別來招惹我,否則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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