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沈墨七和青丘牙魚二人走在山間小路上,他們什麽都沒拿,反而穿了兩件破爛的軍衣。


    他們走的是一座不算高險的山,離城很近。


    沈墨七在醫館時,無意間聽別人說起過,這山裏平時有許多人會來這裏野餐,砍柴,還會撿一些蘑菇和野菜迴去。


    更有時候還會有酒夫專門上山,挑著兩桶香酒,再拿著一把扇子一扇,酒香就會瞬間傳滿整座山,能把路過的人們饞哭。


    可當沈墨七走到山頭時,卻發現這是一座如此幽靜寂寞的山。他駐足於此,沉默地看著山下的一座安靜的城。


    那裏的硝煙還在燃燒,城內,城外,人煙稀少,隻有偶爾會有兩行人站成一排,舉著武器,在城裏巡邏,而他們的旁邊,街頭巷尾處,則躺滿了許許多多的屍體。


    那叫阪泉,是黃駒駐軍的地方,也是最後葬身的地方。


    聽前方僥幸活下來的將士說,黃駒將軍駐了兩萬軍在城裏,自己則領了十幾萬士兵北上,想要一舉攻破北山國的京城。他想一戰定勝負,想找到北山國主力在的地方,尋求決戰。


    黃駒將軍不想再忍受北山國一戰而退的打法了,他不是傻子,能猜出來北山一心一定把主力藏在了某個地方,而他們的糧草成本自然要比北山國高得多,就算能把對麵圍死,也要付出比對方高得多的代價,所以他要用一場浩大的勝利宣揚玄武國和龍尊們的威嚴,而不是磨蹭幾個月,甚至幾年。


    而後來的結局就是,黃駒中了北山一心的圈套。


    他的軍隊人數很多,可卻擠在幾條山間小道裏。他本想讓士兵們翻山前行,可山上有一種奇怪的花,普通士兵觸之就會被麻痹身體,麻痹妖力,若是沒人救助,怕是要死在山上。


    所以黃駒心中莫名憂愁,他隱約感到不妙,正準備撤軍時,北山國的軍隊卻從山上如餓狼般衝了下來,將他們困死在山中,無法逃脫。


    論人數,竟然是對方更多,論兇狠,對方一個彈丸小國,軍人實力卻不弱於他們的正規軍。


    甚至每次對方射箭的時候,那沾了妖力和劇毒的弓箭都會導致黃駒的士兵們成百上千的傷亡。在大戰場上,人們的生命就像不值錢的花瓣,一陣大風吹過,就會散落一地。


    北山一心確實是玩戰略,玩陰謀,玩心理的高手。沈墨七曾見過他,害怕他,並險些死在他手上。


    黃駒最後被追殺死在了阪泉城前,而殺他的人,正是北山一心。


    十數萬精銳的大軍經過一天一夜的激戰,就此被埋葬在山中,如雲煙般安靜,剩下滿地的屍山血海。


    對比起來,仿佛在其他小的戰役中,他人的死都變得不值一提了。


    可戰爭不會停下,絕不會。


    龍息千年來的規矩恐怕也不會就此改變,十幾萬條性命沒了就沒了,隻要龍尊們還在九天之上,還有遠超凡人的實力,那麽就還會有新的聯軍出現。


    北山一心也不會成功,或者說他求的隻是,也最多是和龍尊的妥協。


    至於牽扯到玖華,沈墨七更是憂慮,玖華人都是血肉之軀,卻能和龍息維持千年的人妖和平,一定是有什麽製約和平衡在其中。


    如果平衡被打破,讓北山一心這顆釘子如果繼續深紮,會引發什麽後果,人和妖是否會引來戰爭,玖華的百姓要死多少人,龍語學宮又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這都是沈墨七害怕想,但龍尊們一定會考慮的問題。


    所以站在時間的角度看,這場戰爭絕不會就此結束,北山一心的戰敗也隻是時間快慢的問題。但若是繼續拖下去,一定還會有更多的人卷入其中,失去性命。他害怕再次看見周圍人的死亡,害怕看見風裏藥這樣的人失去性命。


    人們的生命絕不應該被拿來做賭注和代價,這場戰爭越早結束,受傷的人就會越少。


    那麽怎麽終結這場戰爭呢,真的要把北山國的人全殺完才為止嗎,可這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還有,北山國中會不會有北山蘇蘇這樣不希望戰爭發生的人呢,會不會有她家人那樣手無寸鐵的殘苦人呢。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呢,沈墨七苦思冥想,卻不得其解。


    如果可以,沈墨七更希望北山國和北山一心能在一場慘烈的失敗中認清自己,認清失敗,認清後果,然後投降,這樣對大家都好。


    可北山一心卻贏了,大贏特贏,像一個瘋狂的賭徒,把北山國逐漸帶入更深的深淵。


    於是沈墨七決定去已經失陷的阪泉城,從此地前往北山國的京城。他想去打聽打聽蒂娜,蒂婭,阿道爾,北山蘇蘇,以及對方內部的消息。他不想待在後方,再等聯軍重振旗鼓。他等不了,他害怕蒂娜,蒂婭,阿道爾他們也等不了,就算風險極高,他也要去。


    也許隻有這樣了解敵人,才能找到早日終結這場戰爭的方法,才能給藥,給死去的同學們,給玖華和龍息的普通百姓們一個公平,才能讓戰爭的兇手們,北山一心和他的犬牙們付出代價。


    所以在醫館裏,他求牙魚幫他改變樣貌,偽裝成北山狼族,以潛入北山國。


    青丘牙魚睜大了黑紫色的眼睛,聽完他大膽的想法,看了他許久,最終還是同意了。


    於是在青丘牙魚的奇妙妖術下,沈墨七的身後有了一條狼族尾巴,頭上有了兩隻狼族耳朵,他身上也有了一些妖力作為偽裝。


    而青丘牙魚也是如此,但是她總是一段時間就要看一下自己的黑色尾巴,撅著小嘴巴,似乎不喜歡這條狼的尾巴,喜歡自己原來的,小巧的白狐尾巴。


    他們穿的是北山國的黑色大衣,保暖,厚重,裏麵有皮革作為防護,雖不如聯軍的鐵甲,但也有一些防禦能力。


    這是他們從兩隻受了重傷,死在聯軍醫所的年輕北山狼族身上借走的。


    沈墨七二人走得神秘,沒有告訴其他人,因為沈墨七知道風裏熙把他送到這裏治療,一定不允許他又去冒險。


    但沈墨七覺得龍胤什麽都不是,就算他死了,對龍息,對戰爭也沒有任何實質影響,而且別人在乎的也不是他,隻是他虛名背後的龍尊們。


    青丘牙魚正在揉鼻子,她繼續走在山間,時時刻刻注意著腳下的小石頭。


    “對不起。”沈墨七突然對青丘牙魚說。


    “嗯?為什麽突然道歉。”青丘牙魚走在他前方停了下來,迴頭問道。


    她又露出那經典的,隻對他的甜甜笑容,仿佛和他在一起的時刻,就沒有不幸福的時候。


    “我不知道怎麽說,總覺得我根本沒有在考慮你的感受,隻是在讓你無條件幫我.....你實力很強,也許本來可以就此享受和平,寧靜的時光.....”


    “但卻因為我,把你拖進這戰爭的泥潭中,天天醒來看到的都是殺戮,死亡,哀嚎。盡管你不說,但我知道你並不喜歡這裏。”


    “之前行軍的時候,你總是晚上偷偷起床,看著北方,默默發呆。而現在我卻又讓你和我一起去冒險,一起承受危險,一起為了我的天真去戰鬥。我知道你會無條件幫我,我也心照不宣地在利用你,我甚至沒問過你願不願意,想不想,這很自私不是嗎。”沈墨七看了看她,青丘牙魚低著頭,開始微微顫抖。


    她把頭轉過去,用手擋著眼睛,“說這些幹什麽,我說了願意和你一起做任何事情....”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此刻,她絕對不是什麽妖,而是沈墨七一起生活十二年的妹妹,他知道,也笑了起來。


    “別看我....你又笑我。”青丘牙魚跺著腳,羞憤起來。她想躲避他的目光,卻無處可藏,隻能轉到沈墨七的身後,躲在他的身後。


    “好了,別哭了,我們會一起迴到家鄉的,也會找到爺爺的,我和你拉鉤。”沈墨七扭頭看著她發梢上微微搖動的耳朵,笑了笑。


    “嗯.....”青丘牙魚小聲迴答,她隻是點點頭,但不知為何,微風吹過,她沒有接過他的手。


    沈墨七強裝樂觀地摸了摸她的頭。


    其實他也不過是在妹妹麵前強裝一個大哥哥罷了。當他走在陌生的地方時,也總會有一種不安全感。比如他這輩子哭的最慘的一次,其實是爺爺剛出事的時候,當時他麵對空蕩蕩的房間,哭了又哭,而他跑去山上找魚妹的時候,卻又好幾次見不到她。


    當時他真的以為爺爺和妹妹都被抓走了,自己也被世界拋棄了。


    之前村子裏有些姨姨對他是挺好的,比如梅姨。沈墨七對她們也很孝敬,但沈墨七不屬於她們的家,她們也在那次之後全部化為了寂靜。


    一場意外,一場天災,他生活十二年的家,突然一夜倒塌了。


    於是沈墨七擦幹眼淚,最後跑到了龍語學宮。


    當遇到將離的時候,沈墨七很開心,他覺得將離雖然冷漠,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在意他的。


    但到了晚上,他又忍不住淚水了,又開始哭,拿被子悶著自己開始哭。他總覺得自己像女孩子一樣,總是哭哭啼啼的,讓人笑話。


    可也許受傷時大家都一樣愛哭,女孩子在臉上哭,男孩子在心裏哭。


    淚水把枕頭都浸濕了,他躲在被子裏發顫。


    可他想不到的是,洛將離聽到了他的抽泣,卻一句話沒說,也沒睡覺。他竟然無聲間坐了起來,對著月光拿起一本書看著。


    沈墨七在淚眼婆娑間抬起頭,看間洛將離的身影被月光照出一層白色的輪廓。


    “你看過這本書嗎,我在青州買的小說,《一劍下九州》,我有時候會拿出來看看。”洛將離抬起眼睛,仿佛在笨拙地找話說道。


    那是沈墨七第一次見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和白天時候的臭臉完全不同。


    從此以後,沈墨七就粘著他,跟著他一起上課了。


    盡管洛將離沒說什麽,總是背著包,走在前麵。而沈墨七就跟在他後麵,不管是清晨的綠茵小道,還是夕陽的落日餘暉,總是這樣。


    再後來,愛麗絲跟在了沈墨七身後。他們像三隻走在木輪上的倉鼠,低著頭行走,而日月就在他們頭上變幻。


    後來隨著朋友們的加入,木輪上的倉鼠越來越多,他們一起走著,甚至開始並肩行走。他們都是遠離故鄉,遠離父母來到的這裏,每當他們因笑話和惡作劇而開心的跳起來時,得到的是靈魂上的慰藉和救贖。


    再後來沈墨七,洛將離,愛麗絲因為職責而要去更加未知,更加遙遠,更加危險的龍息時,有三隻倉鼠跟他去了。如今他們六個卻分散各地,老師也憔盡心力,奔波在大到無邊無際的龍息裏。


    三隻倉鼠則被壞人關在了黑暗的地牢裏,每日能做的就是看向唯一的一點光亮,期待有人能來救他們。


    當沈墨七騎著馬,在雨中和森嚴威武的女媧國遠征軍一起行軍的時候,曾經天真的以為勝利就在眼前了,他們也馬上就要相見了。


    可最後希望的泡沫破滅後,留下的隻有更多的傷痛和分別。


    一片葉子落下,一陣寒風吹過。


    沈墨七看著手掌心中落下的那片殘葉,抬起頭,感受寒風蕭瑟,才發覺他來龍息已經很久了,甚至秋天都已經結束了,大地開始變得荒蕪。


    所以他來龍語學宮似乎超過一年了?沈墨七茫然地眨著眼睛。為什麽時間過的這麽快呢,這一年,他去過很多地方,也許是變得堅強了一點,但他現在,隻想結束這一切悲慘,迴到還算陽光明媚的龍語學宮。


    山下的阪泉城門前蕭瑟,但他們終究是要去的。


    “你們是誰?哪個營的?”一個守門的北山國士兵,抽刀擋著門口,他警惕問道。


    也是,現在這種時候,誰會不知死活的,來到被“惡魔”占領的城池呢。


    “軍爺,不認識我們了嗎,我們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啊。”青丘牙魚假裝攙扶著沈墨七,她抬頭笑道,臉上是剛塗上的灰燼和泥土。


    “真虧你們有臉迴來,怕不是裝死,在地上躺到結束。”那士兵一臉厭惡,眼睛在他們身上掃了很久,仿佛在審判什麽逃兵一樣,又像是忘了沈墨七他們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編製,“放行吧。“他放下刀說。


    “呸。”另一個士兵聽他說罷,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似乎在他眼裏,不能為國戰死,活下來,就是一種不光榮的恥辱。


    沈墨七抬頭涔涔笑了笑,作為迴答。


    “笑什麽笑,我告訴你小崽子,下次再不狠點,死的就是我們後麵的那些殘疾人了。”等沈墨七走了不遠,那士兵才在後麵大喊道。


    沈墨七停了一下,然後繼續邁開腳步,沒有迴應。


    街道上很安靜,看不到什麽人。


    沈墨七隻是路過,他還是要繼續向北走的,那裏才有他的夥伴。


    又走了一段時間,沈墨七聽到爭吵聲從小巷裏傳來,他下意識就向聲音的方向走去。青丘牙魚似乎有些怕,卻又不敢拉起沈墨七的手,因為她覺得北山國的人應該是不會牽手的。


    沈墨七注意到了她眼睛中的恐懼,她從小就是這樣,有時候對什麽事情都很害怕,有時候卻獨自發呆,每當沈墨七叫她時,她便露出茫然的,對一切事情都感覺無聊困乏的眼神,眼裏隻能容下沈墨七一個人,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小東西,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說不定你爹就是死在老子刀下的。”一個北山國的士兵在怒罵道,他抽著刀,在和一個小女孩兒搶著一袋米。


    士兵的臉很年輕,嘴巴卻很髒,他持刀的手卻有些發抖。而小女孩兒更是滿臉通紅,淚水流的滿臉都是,卻死了命的和他拽著米袋。


    “軍爺,您不能拿走!”她一邊哭一邊拽著,甚至整個身體都跟著那袋輕飄飄的米被拖動起來,衣服都被拽開了,露出她那慘白的,扁平的肚皮。


    “我爹出去參軍,被你們殺了就殺了吧,我娘還在屋子裏呢,她腿腳不便,家裏就這麽點米了,我和娘親會餓死的!”她哇哇大叫著。


    士兵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他拽著米袋的手一會兒緊一會兒鬆,抽刀的手幾次顫抖,似乎根本就拔不出來。


    察覺到沈墨七和青丘牙魚在身後,士兵才猛地迴頭,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


    “別....別急,這種小東西,我一刀就能宰了。”他磕磕巴巴地說道。


    明明女孩兒在哀哭,士兵在匆忙地解釋,青丘牙魚在後麵偷偷拽著他,沈墨七卻覺得這世界安靜的有些死寂,隻有天上沒有悲歡的鳥兒仍在天上嘰嘰喳喳吵鬧的叫。


    “你們到底想幹嘛!”他對沈墨七怒道,漲紅了臉。因為沈墨七和青丘牙魚隻是看著他,既不幫他,也不罵他,隻是在看著他。


    “你先迴去吧,一點糧食沒必要征,留她一命也不礙事。”沈墨七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


    而士兵愣在原地,不知道沈墨七說的是什麽意思。而女孩兒則趁機拽迴米袋,跑迴家裏,她猛地把木門關上,然後用門閂頂住門,“壞人!”她在門裏哭罵道,仿佛木頭可以把一切都隔絕在外麵,保護她的安全。


    沈墨七發現,他根本救不了所有人,甚至可能連最親近的人都救不了。他隻能裝出冷漠的樣子,仿佛就真的能放下一切一樣冷漠。


    他突然迴憶起了了艾歐迪亞王城裏一個洗襪子的小女孩兒,那同樣是在一個小巷裏,當時他的身旁還是洛將離.....希望那小女孩兒一切安好,盡管他的祝願來自三百年後。


    沈墨七帶著青丘牙魚,走進了一個軍營練武堂中。


    十幾位狼族少年在裏麵摔跤,比劍,他們懷揣著激情,嘴裏大喊著:“殺!殺!殺!”。


    這些少年們臉上滿是對勝利的驕傲和喜悅。也許之前可能還有人會質疑北山一心,覺得他不該反抗龍尊。但當實際得到勝利,地盤,糧食,財富,以及他們平時見不到的衣裳,家具,住所時,誰會去相信對方所說的“領龍尊敕命”呢。


    “幹嘛。”一個少年突然驚覺,流下一滴冷汗,對突然闖入的沈墨七二人道。


    “借兩匹馬。”沈墨七道。


    “你哪個營的?憑什麽借你?有上級手諭沒?我們的馬都是配好的,憑什麽讓你牽走兩匹。”少年質問道。


    “廢話真多。”沈墨七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他走到兵器架上,拿起一把木劍,甩了個劍花。


    “要不我來....”青丘牙魚小步跑到他身邊,耳語道。


    “你不能暴露自己的妖力,還是我來吧。”沈墨七迴答。


    “媽的,來找事兒的是吧。”一北山國少年挑起木槍,衝了過來。


    沈墨七也不知自己為什麽要這樣,他隻是感覺自己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氣急需發泄。在一年前,他的劍技還沒有經曆過生死,而現在,他早已不把這些少年放在眼裏。


    他們的武器可能可以滿足戰場上的劈砍要求,殺死一個沒有注意自己的敵國士兵,但一對一,卻幼稚了許多。


    沈墨七側身躲過對方的槍尖,在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抓住了他的槍柄,然後俯身,一腳踢到對方握槍的手。對方一個不慎,僅一招,就因巨大的衝擊力和吃痛感鬆開了手,被沈墨七繳了械。沈墨七右手舉起槍,將槍插在對方身後高高的牆上,然後伸劍指著對方的脖子。


    這簡直是完虐,其他人自然不能忍受沈墨七的挑釁,他們紛紛從兵器架上拿起刀,槍,棍,劍,開始向沈墨七衝來。


    看到此景,青丘牙魚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她去屋外牽了兩匹馬,迴來時,滿屋子已經躺滿了受傷哀嚎的北山國年輕士兵。


    沈墨七甩了個劍花,然後舉手把木劍扔在高高的牆上,就插在槍的下麵。


    他收迴眸,轉頭跨上馬。


    “媽的,為什麽妖力使不上來啊。”有人在人堆裏捂著後脖頸,在地上痛的蜷縮道。


    沈墨七的眼睛深處,發出淡淡的金光,而他自己卻沒有發覺。


    “我們走,北上,進京。”沈墨七扯著韁繩,和青丘牙魚騎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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