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羅明宇心頭大怒,沒想到阿史那山風這老狗竟然明目張膽的拉偏架!


    眼看著他就要被對方一拳打在臉上!


    “妾生的雜種,還是這麽不要臉!”


    伴隨著一聲喝罵,一道強橫勁風襲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阿史那山風左手虎口處。


    阿史那山風猝不及防,直接中,吃痛之下手勁一鬆。


    火羅明宇趁機掙脫束縛,情急之下也來不及變招,倉促間,抬手硬架住阿史那莫臨一拳。


    兩股勁力一撞,兩人各自退開,拚5j鼓相當。


    眾人看向勁風發出的方向,竟是坐在最下麵一個不起眼的小廝。


    這人灑然一笑,挺直腰背,氣勢瞬間一變,由唯唯諾諾的小廝變成生殺予奪的上位者。


    隻見他無視阿史那山風雙眼如有實質的殺意,先和薑慶元見禮:“火羅天鷹見過安慶郡王!”


    這人竟是當代火羅家家主,現任火羅王的堂叔,火羅天鷹。


    “火羅家主客氣了!”薑慶元不敢托大,論輩分,對方還是他的舅公,急忙起身還禮。


    “火羅天鷹,你來定州城幹什麽!”阿史那山風等不及二人敘舊,搶先質問道。


    “幹什麽?”火羅天鷹冷笑兩聲,“當然是給你收拾爛攤子,這麽重要的胡子點都丟了,阿史那家真是長本事了!”


    “你什麽意思?”阿史那山風敏銳的聽出對方話裏有話。


    “王上的金玉令,自己看吧!”火羅天鷹扔過一卷金鑲玉的綢絹。


    阿史那山風一把奪過綢絹,直接展開,剛看幾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道金玉令上麵寫著讓自己退迴火羅國,定州一切事務交由火羅天鷹主持。


    當他看到綢絹最後蓋著火羅王印和大將軍印後,最後一僥幸也被澆滅,心頭泛起一陣絕望。


    他知道這是阿史那家和火羅家達成一致,而自己不過是阿史那家庶出的妾生子,哪裏能反抗大將軍的命令!


    阿史那山風麵色頹然,朝薑慶元拱拱手,落寞的走出密室。


    阿史那莫臨見狀,憤恨的看了一眼火羅明宇,也跟了上去。


    火羅天鷹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也不阻攔,就這麽看著。


    其他幾個阿史那家的小輩也想一起走,就聽得火羅天鷹冷哼一聲:“沒有王上和大將軍命令,私自離開定州者,視為臨陣脫逃。”


    “按律當斬!”


    這幾人被火羅天鷹殺氣籠罩,不敢再邁出一步,老老實實坐迴到位置上。


    火羅天鷹大馬金刀坐在王應福對麵:“應福先生剛才說到哪了?煩請繼續!”


    王應福仿佛沒看到剛才的爭鬥一般,神色平靜,接著說道:“這幾股勢力再往下,能做到的就是江湖上一些過江龍。”


    “而青羊藥鋪如果是和這些人發生衝突,對方沒必要在出手以後還花時間打掃清理痕跡。


    “這樣一一排除,我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應該和咱們的計劃無關,隻是單純的江湖廝殺。”


    “無非就是落在‘酒色財氣’上!”


    “先生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火羅天鷹追問了一句。


    王應福輕敲桌麵:“動手前隔絕空間,動手後毀屍滅跡,沒有留下一點線索,不過沒有線索也是一種線索。”


    “這一看就是常年辦案的老手,定州城內最符合條件的,就是大楚各司處!”


    “多謝先生解惑!”火羅天鷹拱手為禮表示感謝。


    被火羅天鷹這麽一攪合,今天也不適合在商議什麽,定下啟用新的聯絡點後,眾人就匆匆散去。


    王上和大將軍竟然派火羅天鷹接替阿史那山風,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


    “爹,你怎麽來了?”火羅天鷹和火羅明宇迴到落腳的庭院後,火羅明宇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還不是擔心你,我不來,你小子得被阿史那家的欺負死!”火羅天鷹憤憤的說道,“一個庶出的雜種,都敢朝咱們遞爪子了。”


    “這裏就咱倆,您就別拿這個話忽悠我了。”火羅明宇一臉不信的看著老爹。


    “阿史那山風經營定州這麽多年,雖然丟了胡子點,但是也不至於調迴家裏去。”


    “能讓阿史那大石同意您來定州,咱家付出的代價不小吧?”


    “嘿嘿,你小子這些年曆練的還不錯,有進步。”火羅天鷹欣慰的點點頭,“我把糖玉礦讓給阿史那家了。”


    “爹,你瘋了!”火羅明宇“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那可是咱家最大的財路!”


    “還用你說?剛誇完你有進步,又這麽毛躁!”


    “爹常和你說的,每逢大事有靜氣,怎麽,忘了?”


    火羅天鷹一瞪眼,火羅明宇沒有繼續說話,但還是疑惑的看著自己老爹。


    “喏,自己看!”火羅天鷹也知道幾句話不能打消兒子的疑惑,來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隨即遞過一個賬本。


    火羅明宇接過賬本翻了幾下:“這不是青羊藥鋪的賬本麽,怎麽在您這?”


    “這是咱家死諜傳迴來的副本,你好好看看有什麽玄機!”火羅天鷹神秘的說道。


    火羅明宇聞言,又仔細翻看看了一遍,還是滿心疑惑:“都是一些普通藥材啊,阿史那林野要是收到什麽天材地寶,也不會往上記吧!”


    火羅天鷹拿起筆,在幾處藥材上畫了圈,然後展示給火羅明宇:“再看看!”


    火羅明宇眼神一凝,驚唿一聲:“通脈丹!?”


    火羅天鷹神情隱隱有些激動:“不錯,正是通脈丹,阿史那林野這麽多年一直利用青羊藥鋪轉運物資的便利,中飽私囊,暗中籌備煉製通脈丹!”


    “我估計是走漏了風聲,才引來殺身之禍!”


    “爹,到上個月,阿史那林野幾乎收集齊了全部輔藥。”


    火羅明宇照著通脈丹的丹方在賬本上逐一查找:“他是咱們火羅國最頂級的藥師之一,憑他的本事,很有可能已經煉出通脈丹!”


    “阿史那林野靠著一個小小的藥鋪,竟然弄到了龍參鳳芝,王上的國庫裏都沒有存貨。”火羅明宇有些羨慕的說道。


    火羅天鷹神秘一笑:“管他從哪來的, 反正現在都是無主之物!”


    聽到火羅天鷹的話,火羅明宇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咱們找到對阿史那林野下手的人,把通脈丹搶迴來?”


    他這時候也明白火羅天鷹為什麽一直追問王應福了。


    而想到王應福剛才說的話,火羅明宇皺眉思索著:“可到底是誰殺了阿史那林野這幫人。”


    “大楚各部下屬各司處這麽多,咱們總不能一家家的找過去吧?”


    火羅天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阿史那林野行事謹慎,這些輔藥混在常規藥材裏,硬是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才收集全。”


    “對方既然將動手時間卡的這麽精準,顯然是早就盯上青羊藥鋪!”


    火羅天鷹有心考校兒子,故意停下不說了。


    火羅明宇手捏下巴,來迴踱步,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這夥人能拿到青羊藥鋪詳細的進貨清單,除了需要官麵上的配合,還得和藥鋪有生意上的往來。”


    “這樣才能夠精準把握阿史那林野收集輔藥的進度,咱們隻要對著這幾點去找,肯定能找到!”


    ……


    火羅國眾人離去後,密室之內,薑慶元與王應福對麵而坐。


    王應福此時神色有些凝重:“王爺,計劃恐怕有變!”


    薑慶元沒有說話,微微抬手,示意王應福繼續說。


    王應福略略思索:“咱們暗中配合阿史那林野煉製通脈丹,甚至不惜送上龍參鳳芝,就是想通過他拉攏背後的阿史那大石,進而分化阿史那家,避免火羅國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麵!”


    “不成想如今竟走漏了風聲,引來殺身之禍。”


    “通過這段時間對朝廷在定州力量的監控,幾乎可以斷定,青羊藥鋪的事是大楚定州肅靖司幹的!”


    “青羊藥鋪雖然無關大局,但是暴露以後,勢必引起大楚官方注意。


    “而定州肅靖司那個銅章捕頭曾火火,我一直摸不透他的來路。”


    “從覆滅張家,嚇退西北馬家到刀劈陳千嶼,這小小的銅章捕頭著實邪門的很!”


    “並且火羅天鷹突然來到定州城,顯然和青羊藥鋪的事有關,肯定也會鬧出一些動靜!”


    薑慶元插了一句:“有消息傳來,火羅家交易了一處糖玉礦給阿史那家。”


    “難怪了,這火羅天鷹好大的手筆!”王應福頗為意外,火羅家沒落至今,糖玉礦已經是對方家族為數不多的重要財路。


    “看來他們也是在打那爐通脈丹的主意。”


    薑慶元歎了口氣:“也不怪他們,貫通經脈,打通天地橋,對武者的誘惑幾乎是致命的!”


    包括薑慶元在內,其實也存著利用完阿史那林野,就把通脈丹搶迴來的念頭。


    王應福神情凝重:“通脈丹牽扯太多,就怕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事已至此,依先生之見呢?”薑慶元心裏有些決斷,但還是想聽聽王應福的意見。


    “不能等半年後,”王應福斬釘截鐵的說道:“咱們舉事的時間必須提前!”


    “先生和我想到一塊了!”薑慶元輕笑一聲,“漕幫那些人,就勞煩先生通知!”


    “咱們已經按要求提供靈童,現在是他們迴報的時候了。”


    “至於定州軍,傳消息過去,我要見胡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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