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二爺連帶著定州黑道一眾大哥失陷肅靖司的消息迅速席卷西北。


    肅靖司多處線報傳來消息,有人計劃劫獄。


    定州肅靖司反應迅速,由劉玉溪親自帶隊,在各方勢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以左天明閉關為由頭。


    借口定州肅靖司無人可做決斷,將犯人押送至肅靖司西北道衙門,直接遞交上級。


    犯人進了肅靖司西北道衙門,有人再想劫獄,就是徹底打肅靖司的臉了,恐怕白玉京都得來人幹涉。


    傳說那位“馬王爺”在書房裏摔碎了一方最喜愛的硯台,甚至在客棧給肅靖司這位膽大包天的銅章捕頭曾火火下了懸賞。


    ……


    “劉爺,以後你就是咱們幫派的大哥了!”


    “不不不,您來,您來,您資曆深!”


    這是最近定州黑道經常出現的場景,好勇鬥狠的黑道豪強開始謙讓了。


    這都是拜曾火火所賜!


    而他的行為已經在定州黑道徹底傳開,各路人馬都知道有個瘋子在玩釣魚執法,上當的大哥越來越少。


    當然也是因為黑道大哥上位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曾火火抓人的速度,定州黑道精英開始入不敷出。


    有人專門計算過,在過去一個月裏,定州黑道大哥的存活時間不超過十二個時辰。


    城門口的懸賞告示越來越少,都變成了曾大銅章的私房錢。


    ……


    “大爺,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老乞丐拖著殘疾的雙腿爬到曾火火身邊,艱難的舉起一個破碗。


    曾火火歎了口氣,伸手入懷,在老乞丐期待的眼神中,掏出一把短刃。


    銳利的鋒芒一閃而過,老乞丐捂著被割斷的喉嚨,死死盯著曾火火,滿眼的不可置信。


    書生嘲笑道:“這身行頭倒是置辦的不錯,但是哪個乞丐會找城管要錢?”


    曾火火顯得有些興致缺缺:“這都是第七個了,客棧這些殺手咋沒完沒了的?”


    “天地如客棧,眾生皆過客!”這方麵的知識還得是羅老了解,“客棧是當世數得著的殺手和情報組織,隻要你出得起價格,號稱無人不可殺!”


    “客棧殺手分為四階,分別是天地玄黃,現在來的都是黃階和玄階殺手。”


    “我記得當年的價格是根據殺手實力,一到十萬兩不等,會派一個人,隻要對方一直出錢,客棧就會一直派人來殺你。”


    “十萬兩!?”曾火火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殺手這麽值錢,那怎麽我殺他們卻沒地方換錢?”


    “大楚朝廷對殺手就沒有懸賞麽?”


    “別打你的如意算盤了,就憑一具屍體,你想去哪換錢?你怎麽證明他是個殺手?”


    羅老繼續解釋道:“這又不是小說話本,你覺得哪個組織派殺手出任務的時候,會讓他們帶著身份銘牌之類的東西?是怕自家被發現的慢麽?”


    “大楚朝廷又不是擺設,陰溝裏的老鼠沒人理會,但你要是跑到大街上,有的是人想踩一腳!”


    “當然,有的殺手確實能換錢……”


    “哪種殺手?”曾火火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感覺生活又充滿了希望。


    “當然是那種天下知名的高手,比如客棧的天階刺客,都是天地境以上的強者,拎出來至少是一方豪強,身份很容易辨識,你殺一個,至少能在朝廷換萬兩黃金!”


    “天地境……”曾火火念叨兩句,麵容有些糾結。


    羅老嚇了一跳:“你要錢不要命了?天地境都敢惦記?”


    曾火火訕笑兩聲:“還是算了,現在確實打不過。”


    這時候,曾火火耳朵微動,靈敏的一轉身,避開暗處射來的弩箭,腳尖一點地,身形閃爍,消失在原地。


    房簷上的殺手臉色大變,來不及收起弓弩,直接跳下牆頭,沒等身形站穩,就發力往前竄,曾火火則是已經出現在他的必經之路,雙手借勢一錯,幹脆的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第八個”曾火火還是忍不住抱怨,“這定州殺手也太多了吧?割韭菜都沒有這麽快!”


    “邊州本就律法鬆弛,秩序混亂,大楚和西域常年戰爭,這裏多的是強人隱匿。”


    “你一個小小的銅章捕頭,鍛體境的實力,頂著這麽大一份懸賞,自然有許多人想賺這份賞錢……”


    “不過一直這樣確實也不行”羅老想了想,“我倒是有個辦法……”


    ……


    定州城緊挨城牆的一條胡同裏,有一處小客棧,後院有幾間簡陋的客房,大堂裏草草擺著四五張桌椅。


    見這會沒什麽客人上門,店小二抱著膀子,靠在窗邊打著瞌睡。


    伴隨著推門聲,一陣穿堂風卷過。


    從客棧大門外走進一個身穿鬥篷的勁裝武者,身形健碩,頭臉都隱藏在罩帽的陰影裏。


    被聲音驚醒的店小二趕忙一路小跑來到近前,臉上堆滿了笑容,熱情的問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來客環顧一圈,也不搭話,大拇指在其餘幾個手指上連點幾下,捏出一個奇怪的手勢。


    店小二低聲道:“棧險名天下。”


    對方則是快速接了一句:“吾行信所聞。”


    “原來是熟客,不知道您有什麽生意要關照小店?”店小二神情愈發熱情。


    這人看著店小二的眼睛,緩緩說道:“我想請你們保一個人!”


    “保人?”店小二愣了一下,有些詫異,“這位客官說笑了,我們這可沒這個生意啊!”


    “既然是客棧,難道不用保護客人的安全麽?”來客繼續說道,聲音不大,但凝聚不散,穿透大堂,在整個客棧裏迴響。


    店小二臉色一變,對方露了一手不俗的真氣修為,這份對真氣的精細控製,尋常聚氣境武者都做不到。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一個清瘦中年人從後院快步走到大堂,拱手笑道。


    “你先下去吧,這位客人由我親自招待。”


    中年人帶著鬥篷武者來到客棧後院一處靜室,有仆從近前奉茶。


    這人到了靜室,也沒有脫掉自己的鬥篷,麵容依舊隱藏在陰影裏。


    中年人早就習以為常,很多來客棧的客人都不願意露出真容。


    鬥篷武者眼神掃過上茶的仆從,一眼看出對方竟然有鍛骨期的實力,客棧能夠遍布天下,果然不可小覷。


    “鄙人是定州分號的掌櫃,小姓周。”周掌櫃熱情的自我介紹道。


    “周老板!”鬥篷武者拱手問好。


    “不敢當,不過是替東家打理生意的下人。”


    “貴客既然知道我們客棧有保人的規矩,想必也知道,隻有住在上房的客人才有資格提這個要求吧?”


    “這個自然!”鬥篷武者打出一組手勢,指尖劃過一副玄奧的圖案,引發靈氣特殊波動。


    周掌櫃神情動容,他認得這是客棧辨識客人身份的秘法,對方竟然是天字號房間的客人。


    客棧的房間和殺手等級一樣,分為天地玄黃四階,天字號房間對應客人的身份不在天地境武者之下。


    周掌櫃語氣恭敬:“您確實是鄙店的貴客,不知道您這次是要保誰?”


    鬥篷武者淡淡說道:“定州肅靖司銅章捕頭曾火火!”


    周掌櫃眼神閃爍,他知道最近這個肅靖司的銅章捕頭在定州城內鬧的沸沸揚揚,惹出西北馬家在客棧下了懸賞。


    “不知道客人想保多久?”


    “一直到對方撤了懸賞為止!”


    周掌櫃麵露難色,這意味著兩撥客棧的自己人會發生衝突。


    鬥篷武者輕聲追問一句:“辦不到?”


    周掌櫃倏然一驚,連忙應聲:“辦得到、辦得到!”


    能住得上天字號房的,都是客棧的貴客。


    這些人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分號掌櫃可以拒絕的。


    如果東家知道他因私廢公,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鬥篷武者微微側了側頭。


    周掌櫃愣了一下,順著那個放心看了過去。


    很快反應過來,臉色陰沉似水,抬手打出一道烏光。


    一枚黑漆漆的鐵鏢瞬間穿透牆壁,隱約傳來一聲慘叫,竟是將隔壁偷聽之人直接擊殺。


    鬥篷武者笑了笑:“周掌櫃好功夫!”


    周掌櫃趕忙起身道歉:“鄙店管理不嚴,讓客人見笑了,為表誠意,這單生意就不收保金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說完這句話,周掌櫃覺得這位神秘的鬥篷武者眼睛亮了起來!


    送走客人以後,周掌櫃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迎客的店小二走到他身後,小心翼翼的說道:“掌櫃的,陶三已經處理好了,屍體丟入……”


    周掌櫃揮手打斷他的話:“屍體送去馬家!”


    店小二神情一滯:“可馬王爺那邊……”


    周掌櫃語氣森冷:“我說了,送去馬家!”


    店小二不敢再多說什麽,領命離開。


    周掌櫃沉默半餉,歎了口氣:“相交一場,我能做的就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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