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慵懶地躺在二狗的懷裏,雙頰緋紅,嬌嗔地說道:“二狗哥,沒想到我真的要嫁給你了,我好幸福啊!”


    二狗故意逗著小玉,撇撇嘴說:“結婚有啥好的?天天柴米油鹽,瑣碎得很。”


    小玉坐起身來,蹙著眉,一臉認真地反駁:“你說的不對,這相愛的人一定是要在一起的,一起去麵對生活,享受生活。”


    二狗見她著急的模樣,趕忙笑著哄道:“好好,你說的對。”說著,在小玉那可人的小嘴上親了親。


    小玉眼中閃爍著光芒,興奮地說道:“咱們的婚禮我要辦個中式的,穿著大紅旗袍,頭戴鮮花。多美!”


    二狗溫柔地看著她,點頭應道:“行,都聽你的。”二狗看著小玉那幸福的模樣,心裏像灌了蜜一樣甜。


    “對了,婚紗照出來了。我去取迴來,掛在這新房的大廳裏,那會令多少人羨慕呢?”小玉說完,急匆匆起身,像隻歡快的小鳥。


    “乖,在家等著,我去了。嗬嗬!”二狗看著小玉如同個小麻雀一樣,跳來跳去,心中也是很幸福滿足。


    防盜門咣當一聲被關上。屋內隻剩下二狗一人。他點燃一根煙,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望著繚繞的煙霧。現在錢是有了,生活也富足了。可是好久不見他的朋友,不禁心生感慨,有點神仙好處多,不如凡人樂趣多的感覺。


    隨著吐出的煙圈。二狗的思緒迴到了勞務市場,那裏有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在等著他。他們一起吹牛打趣,雖然日子清苦,卻充滿了簡單純粹的快樂。那些無所顧忌的笑聲,那些相互扶持的瞬間,在二狗的腦海中一一浮現,成為他心底最珍貴的迴憶。


    ——————


    在哈市的勞務市場裏,二狗百無聊賴地坐在路邊,目光呆滯地看著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和那些熟悉的麵孔。心中思緒猶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這兜兜轉轉的人生,竟又迴到了最初的起點,二狗不禁在心中長歎,上天真會捉弄人啊!


    “狗哥!真是狗哥!”朱寶那驚喜的唿喊聲打破了二狗的沉思。


    “好久不見,你們幾個還好嗎?”二狗強打起精神,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都還是老樣子。狗哥你呢?聽說掙大錢了?”


    “別提了。錢都讓我花了。”二狗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落寞。


    唐老大和候二這時也聞聲圍了上來。


    “人呐!三窮三福過到老。錢沒了,想辦法再掙唄!”唐老大拍了拍二狗的肩膀,一臉豁達地說道。


    “就是。”候二附和著,撓了撓頭。


    “哥幾個好久不見。今天我請客喝酒。”唐老大豪爽地一揮手。


    “喝酒?你們不去幹活掙錢了嗎?”二狗有些驚訝。


    “活哪天都可以幹,永遠也幹不完。咱們哥幾個今天放假,好好敘敘舊。”唐老大笑著說道,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就是,這錢每天都可以掙,永遠也掙不夠。不差這一天,哈哈!”候二咧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笑得格外燦爛。


    “還是哥幾個感情到位,謝了!”二狗心頭一暖,眼眶微微泛紅。


    “走,買菜去我家吃。家裏隨便。”朱寶熱情地招唿著。


    幾人結伴去了市場,喧鬧的市場裏人聲鼎沸,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他們在攤位間穿梭,精心挑選著食材。朱寶熟練地與攤主討價還價,二狗和唐老大、候二則在一旁幫忙提著袋子。


    不一會兒,他們就買好了菜,來到了朱寶家。大家齊伸手,挽起袖子,在廚房中忙碌起來。二狗熟練地切著菜,刀起刀落,食材被切得整整齊齊;唐老大在灶前生火,被煙熏得直咳嗽,卻依然笑得開心;候二則在一旁洗菜,水花四濺,弄濕了他的衣衫。


    用不多久,一桌豐盛的菜肴就做好了。熱氣騰騰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大家圍坐在一起,倒上了酒,開始開懷暢飲。


    二狗坐在朱寶家的餐桌旁,酒杯在手中輕輕搖晃,他的眼神有些迷離。


    “你們還記得大胡子嗎?”朱寶突然打破了沉默,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


    二狗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當然記得,那個總是笑哈哈的大塊頭,怎麽了?”


    “狗哥,你不知道吧?大胡子死了。”朱寶突然說道,語氣中滿是惋惜。


    他們偶爾缺人手時,有時會叫上大胡子,平時關係不錯,大胡子和他們也會經常開玩笑。愛喝酒,能吹牛?每天在勞務市場都是活寶級的存在。帶給過大家很多歡樂。


    “啊?怎麽迴事?”二狗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大胡子,體格健壯,怎麽說沒就沒了?


    朱寶歎口氣,接著說:“他媳婦常年有病,好像缺什麽微量元素,補不迴來,病入膏肓,最後躺了幾個月就走了。”


    “噢!那大胡子怎麽沒了?”二狗追問道。


    朱寶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老婆一死,大胡子每天借酒消愁。成天唉聲歎氣,不久頭上長了賴,就是一種皮膚病。”


    “皮膚病也不會死人呢?”二狗皺起了眉頭。


    “大胡子不去醫院治療。自生自滅,他老婆死了,他也活夠了,活著太累。他的兒子小,沒上戶口,姑娘大了沒上過學。這一家慘啊!”朱寶說著,眼眶都紅了。


    這身生苦短,苦難的一家人,離開這世界對大胡子反倒是一種解脫,二狗想到自己,可不能這樣窩囊,還是振作,美好的日子還在後麵等著自己呢!


    候二撇了撇嘴:“大胡子家的日子過不起來,得怨他自己懶。長的體格挺好。膀大腰圓,就是不愛幹活,一天就知道喝酒。”


    “我聽說大胡子家是蒙古的。我還問過他是不是蒙古人。你看他的體型和模樣像不像蒙古人?然後大胡子說,他說自己是漢人,至於為什麽像蒙古人,可能是母親出軌,和蒙古情人懷了他。”二狗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他咋不做個親子鑒定呢?”侯二好奇地問。


    “大胡子父母都不在了,他還不知道母親的情人是誰。做了鑒定也沒用。”二狗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說呢?大胡子的兒子和姑娘都被他妹妹借去蒙古了,就是小翠的母親。”候二說道。


    “哦!對,小翠是大胡子的外甥女。那小翠呢?”二狗問道。


    “和一個商人去了浙江,將他老公一腳踹了。”朱寶說道。這小翠的事他知道的比較多,因為他和小翠也是舞伴,還是很親密的那種。二狗對小翠的事。不感到奇怪,就好像這事理所當然會發生。


    二狗搖了搖頭:“這世道,真是變幻莫測。大胡子要是知道,不知道會怎麽想。”


    “大胡子一直希望小翠能過上好日子,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唐老大感慨道。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無奈。”朱寶歎了口氣,“大胡子走了,小翠也離開了,我們這裏,又少了兩個熟悉的麵孔。”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迴憶著往昔的點點滴滴,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窗外,月色如水,灑在寂靜的小巷裏,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生活就像一場無法預測的風暴,時而寧靜,時而狂暴。二狗和小玉經曆的這場災難,不僅僅是個人命運的波折,更是對人性與堅持的深刻考驗。在這瞬息萬變的世界裏,財富的得失或許隻是表麵的波瀾,真正永恆的是內心的力量和對生活的信念。


    大胡子一家的悲劇,小翠的人生抉擇,都如同一麵鏡子,映照出社會底層人民的無奈與掙紮。然而,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二狗等人的相聚、寬慰與對未來的憧憬,都閃爍著人性的光輝。他們或許貧窮,或許曆經磨難,但他們的情誼、他們的樂觀,成為了對抗命運的最強大武器。


    這不僅僅是一群普通人的故事,更是對生活真諦的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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