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如同熔岩般炙烤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燥熱與塵土的氣息,仿佛每一口唿吸都帶著灼熱的溫度。勞務市場裏,朱寶穿著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工裝,靠在牆邊,那牆壁在烈日的烘烤下,仿佛能煎熟雞蛋。他和其他幾個民工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豆大的汗珠順著他黝黑的臉頰不斷滑落,落在地上,瞬間被蒸發。


    “牙哥。過來聊一會兒。”朱寶抬手招唿著,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那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燦爛。這牙哥是朱寶媳婦閨蜜的老公,因門牙特大,還有些外翻,所以朱寶親切形象地稱唿他為牙哥。


    伴隨著一陣“突突突”的發動機轟鳴聲,牙哥騎著一台破得掉渣的摩托緩緩駛來。那摩托的車身油漆剝落,鏽跡斑斑,仿佛曆經了無數歲月的滄桑。牙哥穩穩地將車停在朱寶前麵,揚起一陣塵土,塵土在陽光下跳躍,像是一群不安分的精靈。


    “今天沒活嗎?”牙哥一條腿撐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汗水在他的指縫間流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他那寬大的臉龐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汗水在上麵流淌出一道道痕跡,像是一幅抽象的畫作。


    “沒啥活!”朱寶看著牙哥的摩托前輪,皺了皺眉頭,眉宇間透露出擔憂,“這車胎都磨光了,換一條新胎呀,這個要爆炸。”


    “等有功夫再換。一會兒喝酒去吧?”牙哥咧嘴一笑,露出那兩顆標誌性的大門牙,陽光下,那牙齒顯得格外醒目,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行,一會兒買些東西去我家吃,叫上你媳婦勝男。”朱寶拍了拍牙哥的肩膀,眼神中滿是真誠,那手掌上的老繭在牙哥的肩上留下了一個溫暖的印記。


    “勝男和你媳婦在一起呢。”牙哥撓了撓頭,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頭皮上,顯得有些狼狽。


    “別讓你媳婦整天來我家,別哪天我再搞錯了。給你戴綠帽。”朱寶半開玩笑地說道,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帶就帶唄!啥了不起的!”牙哥雙手抱胸,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與自嘲,那表情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落寞。


    “咋?有心事?”朱寶察覺到牙哥的異樣,關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暖。


    牙哥深深地歎了口氣,眼神變得黯淡無光,仿佛被烏雲遮蔽的星辰:“昨天我出去幹活。結果出了差頭,上午 9 點就迴來了。進屋發現我媳婦和保衛在一個被窩裏睡的正香。”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去。你媳婦還有情人?”朱寶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嘴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今天喝酒,吃的就是散夥飯。”牙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緊握著拳頭,骨節泛白,那拳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堅硬。


    “你倒是想的開。怎麽說起來這麽輕鬆。”朱寶拍了拍牙哥的後背,試圖給他一些安慰,那手掌的溫度透過衣物傳遞到牙哥的背上。


    “還是咱們自己有缺點。否則這媳婦也不能出軌啊!”牙哥低下頭,眼神中充滿了自我懷疑和痛苦,那痛苦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問題出在哪裏呢?”朱寶皺著眉頭,思索著,那眉頭緊鎖的皺紋如同歲月的刻痕。


    “誰知道!不過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用了。離了再找唄!”牙哥抬起頭,望著天空,強裝出一副灑脫的樣子,但那眼神中的迷茫卻無法掩飾。


    “對,不能為了一棵小樹放棄整個森林。你媳婦長的和小土豆似的,誰能想到他也趕時髦,背著你偷男人。”朱寶安慰道,輕輕地拍了拍牙哥的肩膀,那動作充滿了兄弟間的情誼。


    牙哥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那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蒼白:“唉,走吧,先去買酒買菜。”


    朱寶點了點頭,兩人默默起身,朝著附近的小市場走去。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是兩條孤獨的軌跡交織在一起。市場裏熙熙攘攘,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夾雜著討價還價的聲音,構成了一幅生動的生活畫卷。


    他們穿梭在攤位之間,朱寶的手指輕輕劃過一排排新鮮的蔬菜,挑選著今晚的酒菜。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每一顆菜都像是他精心挑選的戰友,準備在晚上的酒桌上大放異彩。牙哥則站在一旁,偶爾提出自己的意見,但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不語,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還在為心中的事情掙紮。


    “今晚咱們哥倆好好喝一頓,把不開心的事都忘了。”朱寶一邊挑選著食材,一邊對牙哥說,他的聲音堅定而充滿力量,仿佛能給牙哥帶來一些勇氣。


    牙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那笑容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蒼白,但他盡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一些。他們買好酒菜,提著沉甸甸的塑料袋,迴到了朱寶家。朱寶的媳婦已經準備好了飯桌,看到牙哥進來,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被熱情的微笑所取代。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灑在窗棱上,將木質的餐桌映照得溫暖而親切。朱寶的媳婦已經將飯菜擺好,桌上是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一碟碟擺放得整整齊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牙哥的媳婦勝男坐在桌邊,看到牙哥進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和不安,那雙平日裏明亮的眼睛此刻顯得有些黯淡。


    “牙哥,我先給你道個歉。”勝男的聲音低沉,她低下頭,不敢直視牙哥的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扭絞著桌布的一角,“我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今天這頓飯,就當是我向你賠罪吧。”


    牙哥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地說:“勝男,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我知道有些事無法挽迴。咱們都冷靜一下吧,也許分開對大家都好。”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微微顫抖的嘴唇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波動。


    朱寶和媳婦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擔憂。朱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堅定而充滿力量:“牙哥,勝男,咱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既然發生了,那就得麵對。牙哥,你是個好人,我們都知道,你值得更好的。”說著,他拍了拍牙哥的肩膀,那力道傳遞著兄弟間的支持。


    “是啊,牙哥,人生難免有波折,但咱們不能因為這個就放棄。”朱寶媳婦也開口安慰,她的聲音溫柔而充滿同情,“你還有我們,還有朋友,日子總得過下去。”她遞給牙哥一碗熱騰騰的雞湯,熱氣在燈光下升騰,仿佛帶走了些許寒意。


    牙哥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那笑容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謝謝你們,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今天咱們就喝個痛快,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端起酒杯,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動,映出他複雜的心情。


    飯桌上,四人開始動筷,雖然氣氛依舊有些沉重,但大家都在努力讓這頓飯吃得溫馨些。朱寶媳婦不時地給牙哥夾菜,每一筷子都夾得滿滿當當,而勝男則默默地給牙哥倒酒,酒液沿著杯壁緩緩流下,沒有濺出一點。


    “牙哥,我敬你一杯。”朱寶舉起酒杯,杯中的酒在燈光下泛著光澤,“不管怎樣,咱們兄弟的情誼不會變。”他的眼神堅定,仿佛在告訴牙哥,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站在牙哥這邊。


    牙哥抬起酒杯,與朱寶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謝謝寶哥,我也敬你們,以後還得多靠你們照顧。”他一飲而盡,酒精在喉嚨中留下灼熱的痕跡。


    勝男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再次向牙哥道歉:“牙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牙哥沒有迴應勝男的話,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一飲而盡杯中的酒。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使放下了,也會在心中留下痕跡。但生活還要繼續,他必須學會向前看。他望著窗外,夜色已經完全降臨,星星在夜空中閃爍,仿佛在指引著未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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