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石舉著斷劍,站在他麵前的惡魔正在啃食著屍體,根本沒有將眼前的小鬼放在眼內,常石的雙手沒有顫抖,這樣的魔鬼,他斬殺過無數,雖然現在的他沒有力量,沒有鬥技,隻有一把生鏽的鐵劍,還是斷的。


    常石適應了一下劍的重量,猛地向惡魔撲去,惡魔正在享受著從屍體上散發出的恐懼與不甘,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弱小的男孩。


    “噗呲。”


    斷劍插入惡魔的喉嚨,但劍還是短了一些,沒能穿透,惡魔吃痛,身體向後倒去常石順勢拔出斷劍,向著惡魔的脖子繼續揮砍,一劍,兩劍,三劍,直到惡魔不再動彈。常石對著母親,磕了四個頭,這是他在桃源鎮學到的。


    常石將惡魔的手砍下,這些利爪或許能夠派上用場,來不及磨劍,他將惡魔的血液塗抹在外露的皮膚上,整個人變成了紫色,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小惡魔一般。


    離開房間,天空之中,一個巨型法陣正在運轉,能量,從四麵八方匯聚,到處是惡魔,到處是人們的哀嚎,常石轉頭,看到一個小女孩的屍體,她好像昨天還和我一起去摘蘑菇了,常石想著,卻迴憶不起她的名字。


    路邊攤著許多屍體,常石認識他們,卻喊不出名字,他繼續前行,身邊不時有惡魔經過,現在自己的表情應該很猙獰吧,連惡魔都把我當成同類了,常石心想,雖然很想離開,但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殺,殺,殺死它們!複仇,複仇,複仇!”


    常石雙目血紅,他將惡魔的雙爪捆在自己的手掌上,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正在覺醒。突然一雙手搭在他的肩膀,常石反射的揮出利爪,卻被擋住了,一個披著獸皮的男人將他拉到獸皮下,低沉的對他說:“記住憤怒,忘記悲傷,保持冷靜,走!”


    常石認出了這個人,他是村裏唯一覺醒了鬥氣的人,是全村小孩的偶像,他能一個人戰勝森林裏最強大的魔獸,常石盯著前方,說:“我能戰鬥!”


    “走,這裏不該是你的終點!”男人緩緩的迴頭,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微笑,說:“你還要替…”


    男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替我們報仇。”男人搭在常石肩膀的手傳來一道能量。


    常石眼前一亮,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正看著自己,他的衣服上十分破舊,臉上還有不少灰塵,頭發也亂糟糟的,不過他的身邊,還有不少和他一樣打扮的人。


    “你就是我哥的兒子?怎麽感覺你比較像我姐?”


    “阿德!”


    “別叫我名字,沒大沒小的,叫叔叔。”


    “阿德你個壞蛋!”常石掄起拳頭,就是這個臭阿德,本來自己可以在桃源鎮過幸福的一生,就是他拉著自己去冒險,現在還被一頭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龍盯上。


    “誒,你怎麽打人啊,我誇你呢,我姐可比我哥好看多了!啊,啊,輕點輕點。”阿德一邊抱著頭,一邊躲閃著。


    “那邊兩個人,再吵就不要進城了。”城牆之上,一個穿著甲胄的士兵大聲嗬斥著。


    阿德強忍著疼痛將常石抱住,常石嗚嗚的哭了起來,阿德安慰他說:“不哭了,不喊叔了,你喜歡叫阿德就叫阿德。 ”


    進城之後,常石與阿德開始了流浪生活,與眾多流浪漢一起生活在聖彼得堡的難民營中,阿德憑借自己的聰慧,得到了一份清理垃圾的活。而常石通過男人給他留下的“種子”覺醒了鬥氣。


    “阿克,這是什麽?”阿德放下推車,看到常石的手上正泛著白光,壞笑著說:“你不會去偷摸那些白條了吧,別看他們白,都是塗了珍珠粉!說說,你摸了哪個白條。”白條是難民窟對貴族小姐的稱謂,由於貴族十分痛恨這群人,哪怕提及貴族,隻要是被聽到就免不了一頓毒打,所以難民營便用了其他名詞來代替對貴族的稱唿。


    “才不是,這是鬥氣,我以後能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劍客!”常石掏出自己的斷劍,驕傲的說著。


    阿德盯著常石看了許久,從口袋裏拿出一片麵包給常石,然後頭也不迴的走了,迴來的時候,身上的食物已經沒有了,阿德拿出一個卷軸,興奮的說:“有了這個,我們就能進教會了!阿克,你覺醒鬥氣的事決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常石的眼睛濕潤了,他迴想起來了,那個夜晚,阿德鼻青臉腫的迴來,全身隻剩下一塊布擋著,他驕傲的對常石說:“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萬人敬仰的英雄,阿克,你要努力,叔一定讓你學劍!”


    三個月後,阿德憑借治療術,進入了教會,常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阿德花了什麽樣的代價才得到治療術的卷軸,又究竟用了什麽辦法,從一個沒有魔法天賦的人,學會了初級治療術。


    在進入教會的一個月後,兩人接受了洗禮,在洗禮結束後,阿德忽然受到上天的感召,向教會宣布,阿克是上天選中的勇者,經過教會驗證,發現常石覺醒了鬥氣,於是相信了阿德的話並將他奉為先知。


    阿德時常在夜裏找到阿克,緊張的問他:“阿克,你劍道學得怎麽樣了,今天的老師行不行啊,有沒有新的感悟,加油!你一定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時間就這樣過去,常石的眼前光芒一閃,他穿著盔甲,阿德在他身邊,他們正站在城門前,常石問阿德。“我們騙吃騙喝被發現了嗎?”


    阿德緊張的用一隻手捂住常石的嘴巴,說:“別亂說話!我們要去打敗魔王!”


    “啊!”常石忍不住喊了出來,果然還是那個阿德,老是要讓我去冒險!不過這次常石沒有想要揍他,反而拉著阿德的手,開心的說:“走!”


    “誒,你別拉我手啊,感覺怪怪的!”


    常石像是沒有聽到阿德的話,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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