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依你。”他一手搭著唐德春的肩膀,認真的對唐德春說:“你嫑多想,就依武道友說的辦,賣了錢,還可以改善一下你家裏的條件,你也可以安心的在山上修行。”說完對著唐道述重重的點了下頭,唐道述開口:“全憑劉仙師做主。”


    唐德春垂首稱是。


    “那現在我就談幾條規矩,兩位師兄聽後再補充:此次交易方式以我三家自由叫價,自由加價,上不封頂進行;此次交易結算以大宋通行財貨為主,就以場內資金頂額為準;此次交易參與各方每方預存官錢三千貫或等值財貨,拍賣後按市場規矩辦;此次交易由本宗協助執行;以上四條貴我三方均認可並遵守。”劉道長不愧是執事堂長老,三言兩語間就捋出了幾條章程,“就這幾條,兩位師兄有無補充?”


    “可以。”賴布衣答。


    “要得。”武鳴答。


    “事尚不就,孔方先行。交錢!”劉道長一招手:“唐居士忝為地主,理當作東,快來坐下。”


    這時候唐道述也不矯情,徑直到石桌東頭坐下,雖然也是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血的丘八出身,但是和蜀地國教仙師同席而坐還是有點小緊張有點小激動的,更何況還有另兩位蜀地有頭有臉的人。一想到馬上就要結束這緊巴巴的苦日子了,唐道述有一種想放聲痛哭還是仰天大笑的糾結,他慈愛的目光掃了一眼幼子,想讚揚幾句又考慮到眼前大事,最終還是忍住了。


    “給!”劉道長率先出手,遞過來六張蜀山錢坊的五百貫銀票。說起這蜀山錢坊那是整個巴蜀之內信譽第一的銀號,他們發行的銀票不僅巴蜀通行,更是宇內稱尊,全麵碾壓大宋官方發行猶如廢紙般的官交子。蓋因官票入手即貶值百分之二十五,而蜀山銀票則無論何時何地均能百分之百兌付。作為執事堂執事長老,雖然平常采買自有執事堂弟子去辦,但這種帶隊曆練的時候有些東西還還是親自掌握為好。這次下山,蜀山一共下來十二隻隊伍,有八隻隊伍都是由內門各峰親傳弟子帶隊,剩下四隻則臨時決定由執事堂、執法堂、千機堂執事長老帶隊,其中執事堂出動倆位長老各帶一隊。除了所帶隊員功力欠缺外,有的隊伍還有二代摻雜其間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就像盤古大陸,曆史輪迴間不乏農夫背上添字號,終奪山上霸王旗的朝代。老一輩拋頭顱灑熱血篳路藍縷創下不世功業,正所謂虎父犬子,敗家的多,守成的少……有老江湖同行山上的老家夥們才能睡安穩了。這不,才出山門,可以說還在自己一畝三分地裏就遇到截胡的,性命倒是無虐,量他不敢,但是三萬裏、四萬裏、五萬裏之後呢?


    武鳴和賴布衣沒有多說,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唯一虎口奪食還不用擔心報複的機會,誰浪費誰撒幣。倆人愉快的各拍出三千貫押金,靜等唐道述清點。


    馮八字端了一張竹椅坐到唐道述身側擺開墨硯紙筆幫他記賬,好在簡單,一張竹紙鋪開壓好,由右至左寫了三個名頭:蜀山、葛仙山、扁掛門,名下金額各寫了三千貫。


    這時候的唐德華得到消息,到都保長處告知一聲,都保長聽說國教仙師在唐家辦事,命唐德華火速點齊五十鄉兵,一路小跑,趕到唐家門外。到了,命鄉兵站在唐家門外兩側,自己則帶著唐德華站在門前垂手而立,也不敢出聲。劉道長和賴武三人都看到了,但是都沒開口讓他們進。馮八字輕輕碰了下唐道述的手臂,朝背後大門示意了一下,唐道述秒懂,迴頭看了下,起身對劉道長恭敬道:“仙師,那是犬子和本地都保長。”


    “讓他們進來吧!”劉道長平靜道。


    都保長和唐德華躡手躡腳恭恭敬敬走到石桌前,對著石桌坐著的正位的劉道長行了一禮:“拜見仙師!”


    “好了,繁文縟節就免了,你們且站在一旁,不要打攪我們做正事。”武鳴開口道。


    都保長垂手站到了唐道述身後,唐德華有心想幫唐道述清點票子,但一看到前麵三位神仙中人嚴肅的表情頓生怯意,不敢造次,害怕弄出響動驚擾神駕,到時候仙家一怒……他可還沒活夠。他隻能幹眼盯著眼前三疊大額銀票吞口水,於場中唐道述清點鈔票的單調簌簌聲中突兀生出“咕嚕”的吞咽口水聲,武鳴背後有個年輕人瞟了他一眼,瞥了撇嘴覺得這人有些好笑。


    十八張張全新挺版銀票點完還是用了二十息,“數額都對。”唐道述對三位大人物說道。


    “我加一千。”劉道長率先開口。


    “兩千。”賴布衣。


    “三千。”武鳴。


    加價不用點鈔就快多了,三位買家話音剛落,馮八字已經揮毫而就。


    “一萬,要不你倆爭一黑兒(蜀地土語:一會兒),你們有人爭不動了我再加入進來?”


    “隨便,”賴布衣和武鳴都覺得無所謂。


    “我能插一句嗎?”唐德春開口,三位仙師向他看來……


    “你說啥子,咹?”唐道述已經陷進錢眼了,聞言頓時忘記了所處環境,還以為是關起門來自成一國,他就是這國之主,可以作威作福,聲音急速中隱隱透著火氣:“沒規矩。”


    “讓他說。”劉道長一個眼神看過來,唐道述頓時啞火,訕訕的閉嘴。


    “我隻說一句,這甲蟲我隻賣一次,一會交割後,出了我家院門它飛了跑了均與我家無關了,您二位不要找我家的後賬。”說的過程中看著賴布衣和武鳴,二人也明白他的意思,均點頭同意,都是蜀地一方人物,這點風險承受能力還是擔得起的。


    繼續出價,武鳴一萬五千貫,賴布衣兩萬貫,武鳴二萬一千貫,賴布衣二萬二千貫……雙方交替上升至二萬五千貫時,賴布衣喊出了三萬貫。


    場中陷入短暫沉默,畢竟別人已經養熟的靈寵,這真的萬一養不熟可就虧了,但是一想到它堪比玉衡境的精神力和天璣境的破壞力就讓人愛不釋手,這要是帶迴宗門好生馴養,將來完全有可能成長為鎮門神獸級的存在,這樣的存在是百萬兩黃金都換不來的,何況現在隻是製錢……。念及至此,武鳴又加了一手:“十萬,這是我現在全部身家,你們隻要比我多我就退出。”


    “十五萬。”賴布衣好整以暇喊出一個數字,他斜睨了一眼武鳴,心說囂張如你就別哭窮了。


    “二十萬。”劉道長殺了迴來,與武鳴同時喊了同一個價格。


    賴布衣馬上加了一手:“二十五萬。”


    “三十萬。”武鳴加價。


    唐道述激動得緊緊握住老拳,做夢都不曾夢到過的事今天居然發生了,腦子宕機處於白屏中。


    馮八字雖說進過宗門見過世麵,但是也緊張得手發抖,好在有蜀山入門級功法打底,雖說他五年外門弟子都沒當滿就退學迴家了,但好歹四十多年練下來,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還是異於常人,這十裏八鄉的同齡人裏可沒幾人能和他比,就是唐道述這個混了十年軍旅的兵油子某些方麵都不如他,但那原本流暢的筆法也出現了滯澀之處。


    “四十萬。”劉道長加一。


    “五十萬。”賴布衣加一。


    “七十萬。”武鳴又一次大幅度加了一手。


    “八十萬。”劉道長跟上。


    “九……”“一百萬。”賴布衣剛喊出九字武鳴直接截胡,弄得賴布衣狠狠的瞪了武鳴一眼,說好的默契捏?


    場中進入平靜期,劉道長看了其中一個弟子一眼,那位弟子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意思是所有人的腰包加起來不可能超過一百萬。


    賴布衣也轉頭看向自己其中一個弟子,那個弟子伸手摸了摸刮得光溜溜的下巴,賴布衣知道,這是告訴他腰包比臉還幹淨。他看了眼劉道長,沒有說話但意思到了。


    至此,這隻蜣螂由洪門武鳴奪得。


    唐道述趕緊遞還劉道長和賴布衣押金三千貫,賴布衣卻擺了擺手,伸手推了迴來:“算了,結個善緣。”說完還示意身後弟子:“把九十萬哈(一下子)拿出來。”弟子沒有遲疑,邁步上前來到石桌前一揮手,十八疊大額銀票整整齊齊突兀出現在石桌上,就像一方番天印,鎮壓在場中幾個土老帽心頭。


    “哎!你啥意思?”武鳴不幹了,心說你莫非要攪和我的事?!


    “你放心,拉稀擺帶的事nia還做不出來。”賴布衣認真的對武鳴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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