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覺得好笑和可悲的是,林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了解過她的姐姐,此時她心裏對姐姐有關的形象也是完全有問題的。


    其實林夕並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是個壞女人,相反,反而是個溫柔至極的好女人。從小到大,林夕對林芳都是無比的關心和嗬護的,她對妹妹的愛意不輸任何人,她總是喜歡在一旁守護著妹妹。


    並且從一開始,她也並不想跟妹妹搶男人的。為此,她曾經拒絕過家主幾十次的婚姻邀請。然而,即便她再怎麽的意誌堅強,也最終敵不過權力的打壓——那時候家主發出了威脅,要是她不接受的話,她整個家族的人都會被打入大牢,甚至還有可能會掉腦袋。


    最終出於政治和家族利益來考慮,她還是不得不答應了。


    她結婚以後,內心的罪惡感直接拉滿——畢竟自己可是在搶妹妹的男人啊!


    有好幾次她都在勸家主,勸家主要好好的關照妹妹。然而那時候的家主是個極其喜新厭舊的人,在得到新歡之後,對舊愛便無感了。


    並且那時候的家主也是一個不懂得何為愛情的男人,他之所以會跟女人交歡,也就僅僅隻是為了尋開心或是利用女人罷了。


    他沒有真正意義上喜歡過林芳,他給“林芳”帶來的幸福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虛偽的。他曾經之所以會跟林芳結婚,也僅僅隻是為了傳宗接代罷了。


    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愛情,然而在得到林夕之後,他便不知不覺被林夕自身所攜帶的那份溫柔給吸引住了……


    在跟家主結婚後,林夕也漸漸了解了他的性格,知道了他是永遠不可能喜歡上林芳妹妹的,於是林夕便隻能放棄強製家主喜歡妹妹的這個想法了。


    結婚以後,即使會得罪妹妹,林夕對家主都還是那麽的溫柔。為什麽會如此呢?然而這是因為,林夕僅僅隻是想改掉家主那暴戾的性格罷了。


    當然林夕這想法是成功的,在她的影響下,家主在一定程度上溫柔了少許,“濫殺無辜”的行為也少了一丟丟。


    在“改造”家主的同時,林夕也不忘關心妹妹。然而由於日積月累的恨意的緣故,妹妹林芳被蒙蔽了雙眼,在她心裏有關姐姐的形象也逐漸墮落成了壞女人。


    曾經有好幾次林夕都忍不住關心林芳,經常對她使用好心的溫柔之言,然而由於恨意緣故,一句句關心之言在她心裏都變成了婊 子作秀之言……


    命運是個極其殘酷之物,在它的影響下,昔日的姐妹之情直接墮入了深淵……


    此時林芳所處的地窖正符合她的內心,陰冷陰暗的,永遠迎不下或者永遠迎不來一絲絲的光明。這可悲的女人的最終前途,也就隻有無盡的墜落和死亡了。


    ……


    另一邊,在貧民區的某個隱秘的陰暗的地下秘密基地裏,尼爾和手下們正在進行著某些實驗。隻見地上躺滿了要被實驗的小動物,旁邊也放了幾箱藥水和注射針筒。


    在尼爾的指揮下,手下們通過針筒來將藥水注射在了一個個無辜的小動物的體內。很快注射完藥水後,本是可愛的小動物們變成了一個個長相極其醜陋且猙獰的小怪物……


    在這次實驗中,有許多小動物變成怪物後,便很快的暴斃而亡了。其間也有一些存活下來的,但也有一些存活下來的怪物,因為不安分的緣故而遭到了人類的無情擊斃。


    本來有人提議過,希望可以拿一些比較大型的動物來做實驗,例如狗和豬之類的,但尼爾卻因為害怕控製不住比較大型的怪物的原因,便打消了這份提議。


    為什麽尼爾會擁有能將生物變成怪物的藥物呢?然而這是因為,這些藥物都是從救濟教手中搶來的戰利品——不,與其說是搶來,更不如說是救濟教贈送的。


    因為在那場與救濟教的戰役之中,雙方壓根就沒有交到手——當尼爾帶著手下們趕到現場時,現場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隻留下了幾箱奇怪的藥物……


    起初尼爾等人認為這是救濟教設下的陷阱,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內都一度不敢碰那些藥物,結果最終還是由於好奇心使然的緣故而動手了。


    動手之後,尼爾等人發現了這些藥物的詭異與厲害之處,霎時間無人不感到驚訝。


    雖然尼爾等人知道了藥物的厲害,但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放下對這些藥物的戒心,因此在接下來的實驗中都躡手躡腳的,生怕搞出什麽大動靜來——畢竟這些藥物都可是能把生物變成怪物的生化武器啊。


    話迴正文。在此時此刻的實驗中,尼爾全程都是一副精神緊繃的狀態,期間有一個眼鏡男向他提議道:“動物我們都試過了,要不要嚐試一下在人身上做實驗,看一下結果會怎麽樣?”


    眼鏡男話音一落,尼爾立馬就憤怒地迴道:“絕對不行,這可是違反人道的,要是我們真這麽幹的話,那麽跟救濟教那幫瘋子有什麽區別?!”


    “什麽違反不違反人道,利益達成不就行了嗎?再說了我們又不是拿普通人做實驗,我們可以拿一些該死的囚犯來做實驗……反正囚犯的命不算命,在囚犯身上做實驗又有何違反人道可言?”眼鏡男仍然不死心地迴道。


    這一刹那,尼爾竟然有些猶豫了,但想了想後,終究還是毅然迴絕道:


    “絕對不行!反正我就是不允許!你要是再提出這個無理的提議的話,小心我讓你腦袋掉地!再說了,你要是真拿人類做實驗的話,那麽人類變成了的怪物應該會很龐大很強大的吧,到那時候的我們怎麽可能對付得了呢?豈不是給自己自掘了墳墓?”


    在老大的怒罵下,身為手下的眼鏡男安靜了下來。雖然如此,但眼鏡男內心裏卻埋下了埋怨和不滿的種子。


    實驗結束後,尼爾便離開了,為了放鬆心情而迴到了自己的酒館喝燒酒去了。在喝燒酒的時候,他的內心全程都是一片憂愁。


    “該死,剛才我在拒絕那個眼鏡男的時候,為什麽我會猶豫?明明是那麽過分的提議……”


    尼爾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內心深處的自己變得更加扭曲了……他覺得救濟教給的那些藥物是個陷阱,將他逐漸的拉入一個名為“不做人”的深淵……


    “混蛋!我怎麽可能會陷進去啊!”尼爾不禁在心裏怒吼道,同時也忍不住捶了捶桌麵。


    “喲,獨自一人在這裏喝悶酒呀。”此時棱夢走進了酒館。


    還沒有看到她的樣,一聽到她的聲音,尼爾就立馬整理好了自己的狀態,將自己此時的憂愁苦臉變為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並道:“喲,什麽風把你吹來這裏了…我可愛而又美麗優雅的棱夢小姐。”


    “我想…大概是東南西北風吧。”棱夢優雅地迴道。隨後輕巧地坐在了尼爾的身旁,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豪邁的一幹而淨。


    隨後用手背擦了擦沾了酒水的嘴角,然後又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你有點怪怪的……我從你的手下口中打聽到了,現在的你貌似在做著危險的生物實驗吧,並且那些藥物還是從救濟教那裏得到的……”


    “嗯。”尼爾不知怎麽迴答,頭也因為心裏那不知為何的心虛而微低著。


    “唉……”棱夢輕輕歎了一口氣,“感覺很危險的樣子,我勸你還是趕緊打住吧,小心玩火自焚。”


    “不,我是能把握住分寸的,我是絕對不會做害人害己、傷天害理的事,我隻想通過研究這種藥物來強大己方的實力罷了……”尼爾迴答的時候不是很理直氣壯,甚至語氣有點帶虛,並且雙眼還有些遊離,像是生怕直視到棱夢那雙帶有擔心之情的雙眼似的。


    “希望你能把握分寸吧。”棱夢不禁意的又輕歎了一聲,“我希望你能一直恪守那份想要成為英雄的初心,同時我也希望你能不用太過於追求初心,而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還有我也希望你能在你的人生道路上逐漸成為英雄,而不是一名惡鬼。”


    “放心好了,不管時代與世事再怎麽變,我都會永遠是‘正義的夥伴’……”尼爾微笑著拍著自己的胸膛道。


    此時的尼爾尚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微笑是否出於真情,亦或是虛偽。


    “但願如此吧。”棱夢平淡的臉孔出現了一抹淺笑,然後又用無比認真的語氣道:“尼爾,要是你以後真的成為惡鬼的話,我絕對會殺了你的……然後身為殺了摯友的我也沒有資格活下去了,我會很快陪你下地獄。”


    “你這番話還真的挺符合你這性格的。”尼爾真情地笑了笑,此時的他竟有些敢於直視棱夢了,“要是我以後真的違背了初心,成為了惡鬼的話,你要是想殺我,那我絕對會給你殺的……畢竟那時候成為惡鬼的我,絕對是罪惡纏身,且沒資格活下去了,就爛命一條。要是這樣都還能死在石榴裙下,這不是挺棒的嗎。”


    尼爾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你能終結我的生命,那我應該是挺開心的。但是我死後你還要陪著我一起去下地獄,那我就絕對不開心了……畢竟那時候我倆都死了耶,就留了淩雲一人孤獨地活在世上,豈不是太殘忍了?


    並且按照他的性格而言,他恐怕也會緊跟著我倆而去吧,那樣的話就相當於我們倆間接害了他呀。”


    “說的也是。”棱夢點了點頭。


    “所以說嘛,要是那時候的你果真殺了我,你就不用陪我去了,你隻需要乖乖的去陪淩雲就行了,安撫他那小孩子般的心靈……”


    雖然不明白笑點為何,但棱夢還是忍不住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速度快到連手捂住自己的嘴的機會都沒有。


    整理完笑意後,她又恢複到了以往的冰冷平靜,道:“好了,此時的我倆就不用說什麽有關死亡的話了,這很晦氣。”


    說完後,她用手肘撐在了桌上,並用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然後像是迴憶往昔般沉默了一下,隨後又用輕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變化挺大的呀,好幾年前的你可是很聽我的話的呢。”


    “啊這,也許是當年的我太過舔狗了吧。”尼爾嬉笑著輕浮迴道。


    “那你現在就不是舔狗了?”


    “哦不,現在依然是舔狗,隻不過理性了一點而已。”


    棱夢嫵媚地輕輕譏笑了一下,隨後平淡的臉孔輕輕出現了捉弄般的神情,道:


    “當初你給我的情書,我到現在都還曆曆在目呢。情書很長,其中有一段好像是這麽寫的——‘喜也憑你,笑也任你,氣也隨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惱也從你,我從來不會心口相異’……你這情書呀,還挺酥的嘛。”


    “啊這,姑奶奶你別念出來呀,很令人覺得害臊呀……”


    雖然棱夢看似冰冷之人,但實際上卻是個情商高手。畢竟此時的她,可是把眼前這個輕浮的尼爾弄得神情羞澀了呀。


    “很好,你這副羞澀的神情很有當年那味了。”見自己目的達成後,便變迴了以往平靜的麵孔,並還忍不住的在內心裏說道:“雖然你羞澀的神情依在,但你卻變不迴以往的那個你了……有點悲哀呢。”


    這句出於真心的心裏話,不知為何棱夢卻無法將它給道出口。


    跟尼爾又繼續喝了幾杯酒後,隨後便以迴家休息為緣由,而告別了尼爾。


    看著她離開去的背影,尼爾不禁意在心裏起了幾分蒙著霧的憂愁。


    “以後的我,是否會讓你感到失望呢……”尼爾在內心某個隱蔽的小角落裏,如此認真地說道。


    ……


    另一邊,在貴族區的夕家大院裏,兩名男仆人正攙扶著醉酒的管家,帶他去歇息。途中,醉醺醺的管家在迷糊的意識之中感覺到,一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以至於到最後都沒啥人影了。


    這時其中一個攙扶管家的仆人突然說道:“其實不瞞你說,我倆是隱藏在夕家的刺客。”


    “你在說什麽呢?別開這種危險的玩笑啊。”管家醉醺醺地迴道,同時也在心裏下意識的提高了一點警惕。


    “不相信的話,那麽我和我的同伴去殺個人,你就應該相信了吧。”那個人迴道,此時他的語氣不算是開玩笑的樣子,並且還十分認真。


    這一刻,管家一下子酒醒了過來,馬上振作起來與他們倆拉開了距離,然後認真的質問道:“王叔劉叔,你們是認真的嗎?你們可不要因為我年紀小,而隨便開這種危險的玩笑呀……”


    “這真的不是玩笑,從進入夕家的那一天起,我倆就算是隱藏在夕家裏的刺客了。”那人的神情越發的認真,身旁的另一位仆人也是如此。


    眼前這兩位大叔都是在宅府裏工作十幾年了,管家實在是難以相信他們這兩個和藹至極的老前輩,居然會是潛在的刺客。


    此刻管家實在是震驚了,他一臉不理解地問道:“你們倆怎麽迴事?明明在我印象裏,你們這兩位叔叔都是好人啊……就算你們是刺客,那為什麽還要在這裏工作了這麽久啊……還有,夕家待你們也不薄,給的工資也厚道,你們為什麽要背叛呀?”


    那人一臉認真地解釋道:“夕家的確給我倆的待遇很不錯,但雖然如此,我倆對夕家的仇恨之心卻不會因此而磨滅的。即便過去了那麽多年,我倆也從未忘記過對夕家的仇恨!”


    由於怒氣使然的緣故,說著說著那人情不自禁的握起了拳頭,“我倆是花家的人,為了給已經破滅的家族報仇,才潛入這裏做了多年的臥底……在這麽多年的時間裏,身為臥底的我倆一直以來都在努力收集著夕家的戰略機密,並泄露機密給夕家的仇家們,借助仇家的力量來打壓夕家——這就是我倆的複仇。”


    那人身旁的同夥也跟著解釋道:“本來我倆想一直隱藏下去,不至於像今天這樣攤牌的。但實在是沒想到聰明的你,居然會在上任管家後開展對夕家內部臥底的調查。我倆深感遲早有一天會暴露,於是乎便隻能像今天這樣做了。”


    “你們居然是花家的人……花家的人不是因為觸犯法律而全被處死了嗎?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管家質疑地問道,同時腦袋裏也一片混亂。


    剛開始跟管家攤牌的人迴道:“發生血光之災的那一天裏,我倆恰好被派到遠方出了差,所以才成功躲避了屠殺令,躲過了一死……


    還有的是我想跟你解釋,花家並不是因為觸犯法律而被處死的,相反最應該因為觸犯法律而被處死的家族應該是夕家!”


    他說著說著,不禁老淚縱橫,“身為武家的花家一直以來都是安分守己的,並且花老爺也是一個會用盡一生去貫徹武道的人,才不會幹一些傷天害理之事。並且老爺還格外熱衷追求正義,視惡如仇……花家之所以會走上破滅,也是因為老爺他太過正直的緣故……”


    他怒得眼睛瞪得大大的,“老爺他一直以來都挺關注夕家的,覺得這個家族有什麽貓膩。結果通過調查,老爺發現了夕家一直在暗地裏從事著軍 火生意,幹著傷天害理的事。於是老爺便忍不住向上層報告了……


    老爺終究還是太善良了,他實在沒想到上層也會有夕家的人……結果很快由於得罪夕家的緣故,老爺全家人和下人們都因為被隨便安的罪名而被全部屠殺了……整個家族就此走向破滅,活下來的人也就隻有我倆和花少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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