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玨感覺到了自己的分身正在這黑箱之中,於是更加小心地恢複這個黑箱,免得沒法從分身中獲取額外信息,白白損失。結果他小心的恢複讓黑箱中的異常恢複過來,內部時間重啟了。


    畢竟確實拖得有點久了,援助產生反效果也是難免的事。祝玨隻覺得剛才還互相感應得挺好的分身突然就失去聯絡,重新恢複聯係之後,卻已經忘記了之前的聯絡。


    分身本就是儲存信息的,如此可不是什麽好消息。現在如果繼續拖下去,怕是夜長夢多,要出大問題。


    一念至此,祝玨不再留手,驅動微縮銀河在黑箱基本上恢複正常運轉之後立刻開始以高濃度現實作為手術刀,拆解整個黑箱。


    這黑箱可不是什麽簡單貨色。這黑箱製造之初便是用來協助他們進行研究的觀察樣本,裏麵具有嚴格的規章,以及有意培養的武器化異常。祝玨哪裏可能在初次接觸就輕易將其拆解,救出自己的分身。


    不過話說迴來,時間不是問題。法修們進行星際航行的基礎包含在基礎法術範疇之內,這使得時間與空間崩潰的奇點足以讓他在奇點中利用無盡的時間來和這個黑箱死磕,不至於因為難度而真的被拖住。


    在奇點之中,祝玨需要麵對的唯一的問題其實是迷失。


    作為一個用意識來引導一切運轉的人,雖然度過死劫之後他的思維構成和基礎與常人已經不同,但歸根究底還是類人。在缺乏核心線索助其維持本心的情況下,一旦迷失,隻怕再也無力迴返。


    他已經犯過一次相同的錯誤,並且問題最終還是重新設法解決的,也就是說,那個迷失的自己不僅沒有解決問題,還徹底消亡,不複存在了。


    祝玨沒法親自動手,自然得設法假借於物,設法解密這個黑箱。他假借的東西很簡單,正是他親手製造的微縮銀河。


    微縮銀河中的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因此其中的損害管製也相對容易不少。並且其中的人生生不息,隻要傳承不絕,總歸能解決問題,大不了多花一些時間。


    奇點中沒有時間,一切都可以在瞬息之間結束,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他了解這些,那些幸存的法修們自然也知道。他們完全沒有進行直接的反抗,見到大勢已去,簡直是望風而降。


    法修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追逐他們的新飛升,由於祝玨強製拉高了此地的現實濃度,幾乎已經被消滅殆盡了,另一部分則是法修們由於不想消滅原先自己的肉體,因而留下的在各處活動的工作人員。


    這些工作人員們受益於極度豐富的物質產能,現在整天除了甩鍋就是胡扯,每天生活得好不自在。反正他們的主力是已經成功壓製現實濃度的那些飛升產物,他們這些舊時代的紀念品早已沒必要做些什麽。


    如此評價他們其實有失偏頗,他們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你看他們現在胡搞瞎搞,活脫脫是一群蛀蟲,其實他們一直也就是這樣的蛀蟲。若非他們從不武力反抗,整天擺弄他們這種非暴力的爛泥絕技,怕是也走不到今天,早在之前的新法修舊法修的時代便被消滅了,怎麽會有今天。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確實是在扮豬吃虎,隻不過扮豬吃虎的方式比較特別。他們利用隱藏的軟刀與令人難以忍受的惡劣環境與風氣,將這些新法修或同化或驅逐,最終徹底掌權,走到今天又走出一條新的飛升路線。


    別人扮豬吃虎都是假裝自己很弱,這些法修們的爛泥絕技就不一樣了。他們確實很弱。隻是他們的弱並不是全方位的,你要是真打算和他們和平共處,就會被他們一點點蠶食,到最後自己反倒成了少數派,到時候為時已晚,悔之晚矣。


    這些法修們確實危險,隻是危險得沒那麽明顯。


    祝玨對這些法修們的德行沒什麽概念,不過反正他也沒有和這些法修們共處的想法,也無傷大雅。他可以將一切納入微縮銀河之中,讓這裏永遠隻有他一個人。


    說實話這樣治標不治本,畢竟這種汙染和排斥雖然能借此抑製,但並不能借此隔絕。但凡他看一眼這些雖然使得一手汙濁的爛泥絕技,但卻自成體係的人,他的記憶與想法就已經被汙染了。


    法修們自己演化出來的汙染護身暫且不提,利用微縮銀河,祝玨已經成功解密了這個黑箱,成功把他的分身從其中解救出來。利用奇點中人造的不均衡時間,拆解黑箱也沒那麽不可能。隻是在拆解之後,他卻隻覺這個黑箱一片死寂。


    不止是這個黑箱死寂,他突然察覺他的微縮銀河也安靜得不像話。祝玨此時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突然不敢先去接觸他的分身,轉而觀察自己的微縮銀河,看看這個有些微不可察的異常的微縮銀河究竟有什麽變化可以供他參考。


    通過其中的文字記載,他聽說了其中衍生出來的所謂直覺神經網絡。


    初聽名號,祝玨對其的認識不深。本著實踐出真知的想法,他開始主動觀察其中的一個人。然而還沒等他觀察幾秒,他觀察的目標突然一動不動。正在他還在奇怪的時候,那目標突然轉過頭來,直接與他對視。


    這不合常理。他的視野是單向的,這些複製品的視野是無法穿過視界,真正看到他的。然而此時,他正在凝視的目標卻極其精準地鎖定了他的視野,看向對其而言完全是天花板的方向。


    祝玨自是感到毛骨悚然。就算再傻,此時也該察覺到,不知什麽東西此時已經直接獲取了他的視野,隻是需要經過短暫的測試來徹底確認他到底看的是誰。


    這個直接與他對視的目光顯然是完全不怕他。對方有的是通過一些小動作完成秘密確認的方法,但對方就是與他對視了。


    黑箱肯定放出了什麽不該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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