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玨眼睛瞪得本應通紅,但由於本體缺血,那眼睛並不顯紅,反倒有種異樣的恐懼。


    自己與自己對抗也是可以大力出奇跡的。朱玨的天賦相當不錯,並且因為大腦並沒有被打飛,現在他身上爆發的扭曲現實之力很明顯極具毀滅性。


    這些異常能明顯地感覺到眼前目標頂著靈根吸收卻依然可怕的力量。然而後悔早就晚了,這裏聚滿了大量的異常,硬生生把他們往裏擠,把整個區域都圍得水泄不通,要不是他們硬不肯靠近,放棄抵抗的瞬間便會被擠進靈根的吸收範圍。


    最靠前的一批異常眼睜睜地看著朱玨瞪著眼睛,讓那葉子在此地顯然有風的影響下依然一動不動。


    朱玨沒有察覺到他其實已經成功了,他還在自認為沒有讓那盆栽抖動起來,他還在竭力加強輸入。


    此時其實隻需要一點點刺激,打破其中的平衡,那植物立刻就會被方向失衡的壓迫扭碎,整個花盆爆裂開來。異常們好像麵對一個再靠近就會把他們鋸碎的電鋸,哪敢發出一點聲音。


    然而此時,身後的電梯卻猛然發出劇烈的碰撞聲。朱玨受到影響突然一愣,那花盆頃刻間爆裂開來,甚至當場擊穿了朱玨,將他自己打成了馬蜂窩。


    然而朱玨此時完全沒有來得及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勢,因此在反應過來之後,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隻可惜,現在他還是處在被腰斬的狀態下。


    電梯這劇烈的碰撞聲絕不正常,但朱玨來不及思考這些。他此時正在消化自己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似乎抓到了一些要領,雖然還是不能隨心所欲地扭曲現實。


    朱玨還愣在原地,此時後麵發出巨響的電梯卻重新運轉起來,停到了一層。


    原本昏暗的燈光突然恢複正常,朱玨不明情況,不自覺地迴過頭來,看到了一個完整的自己。


    朱玨愣住了,但那個自己卻並沒有愣住。他的下半身實際上可以自主思考,就像他被爆頭的時候一樣。這下半身失去絕大多數感知,這是以舊法複原了他的整個身體。


    在距離還遠的時候,那些突襲身上沒有靈根的下半身的造物強行衝破防禦,控製他的下半身輕而易舉,但是電梯重新恢複,上來過度接近朱玨的上半身時卻還是受到了嚴重的抑製,即使已經盡可能距離更遠,但那具有完整身體的對方卻還是脫離了控製。


    異常抹去了這身體的一部分記憶,那完整的身體看到隻剩一半的自己之後緊盯不放,然後立刻關上了電梯門。


    下半身也沒有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麽的理由,在門開始關閉的時候,朱玨也算立刻察覺到發生了什麽。


    如果再放任離開,怕是對方還是會遭到控製。那再次露麵的時候,怕是隻剩半個身體的朱玨就要吃大虧。


    朱玨很快反應過來,視線落在電梯門上,電梯門立刻被失衡的力量撕碎,卡住了正在上行的電梯。


    朱玨記得自己的腰是怎麽被砸斷的,因此他還是覺得這個距離實在太遠了,轉移視線,電梯的地麵也在下一刻被撕開。


    朱玨雖然不能隨心所欲地扭曲現實,但由於剛才的嚐試,他已經可以把自身扭曲現實的力量附著在目標位置,隨後通過令目標失衡來撕碎被鎖定的目標。


    這種力量可完全沒法幫他接住無處可站的目標,而對方如果落到電梯底部,依然會受到異常入侵的影響。


    盡管如此,朱玨的反應還是很快。雖然他拉不住對方,但在狹窄的電梯井裏,他隻要和對方一起掉到電梯井底部,那同樣可以避免這完整的身體受到入侵。


    隻不過,如此一來,怕是免不了那完整身體的自己對自己一陣拳打腳踢。


    那邊身處其他地方,但還是在查看監控的兩個前台眼睜睜地看著他掉落下去,心有餘悸。


    “屏蔽警報沒有停過,幾乎所有的監控都被處理過,這酒店基本上整個都快被異常給吃了吧。要不是這些異常基本上是為了聚攏而聚攏,沒有破壞襲擊的準備,怕是整個酒店都讓拆了吧……”


    按照他們之前的猜想,那幾乎就可以確定朱玨必然是那個引來這些異常的罪魁禍首。


    其中一個人並不這麽想,但卻不好說出來。


    “這算重大事故了吧。咱們提前在這避難,怕是會被問責。”


    那本就心有餘悸之人聽了這不要命的話,聲音不自覺提高:“你瘋了?命重要責任重要?”


    “命是最不值錢的。要是不處理一下,即使是有關係在身,到時候怕是也活不下去。從身份的角度來看,咱們現在最好趕緊逃逸,免得沒命。”


    他的聲音中透露著令人陌生的冷漠,另一個前台突然感覺昔日的同事好像中邪了。


    “你沒事吧……雖然說得沒什麽問題,但是我看你現在的狀態……”


    性命攸關,一個人早就想跑,但另一個卻看起來鬼一樣,完全不要命。


    “人各有誌,你先走吧。”此人邊說邊起身,“若是淨身逃離,怕是再無未來可言。與其無盡受苦,不如拚死一搏。”


    另一人被驚得說不出話,其中一個膽大的前台卻起身離開,半夜走出他們在外麵租的房間。


    局勢未明,亂七八糟的勢力層出不窮。各種外強中幹的小組織都敢開酒店來分一杯羹。這些羸弱的組織要啥沒啥,開源不足,便隻能從節流入手,結果便是難以帶隊,怨聲載道,下麵的人沒有半分忠誠可言。


    不忠的隊伍,大難臨頭各自飛可再正常不過。正是因為有這種巨大的流動性,有不少酒店敢半夜開門,招攬門客,以吞並周邊小勢力,參與真正的群雄逐鹿。


    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那他們的未來在這個遍地關係戶的地方可以說寸步難行。跳槽本身就大概率是因為在原來的地方闖了禍,因此作為門客,他們的社會地位本就會下降一層,可以說已經被剝奪人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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