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重火被白歸一壓在底下,他跨在他的腰間,這個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他和他大眼瞪小眼,然後急了,“不行不行,這次不算,我重來一次——”


    “什麽不算。你可是一早說了,砸到誰就嫁給誰。再說,整個白鷺洲,誰比我貌美如花?”


    “我——”


    “行,我同意。”


    “同意什麽?”


    “同意你比我貌美如花。”蘭重火看著他,臉上的戲謔少了,深情多了,“還有誰比我對你好?”


    白歸一搖頭。


    “還有誰比我更愛你?”蘭重火說完緩緩湊上去,吻了吻他。白歸一怔怔的,瞪大了眼睛。


    蘭重火剛才隻是想淺嚐輒止。這大半個月以來,一直裝作不相幹的兩個人,他已經忍到了極限。今日看他仍舊不開竅的模樣,早就急了。於是翻身而起,將他緊緊擁入懷裏,吻著他的耳垂,“叫二哥哥——”


    白歸一低聲道,“二哥哥——”


    他平時裏叫蘭重樓大哥,叫蘭重火二哥。可是他知道自己與他們是沒有親緣關係的。


    他的來曆,蘭重火沒有多言,他也沒有多問。隻知道兩個人住在一處,可是他又隱約明白,他和蘭重火是與蘭重樓不一樣的。


    平日裏撒嬌的時候會叫他二哥哥。每次一叫,蘭重火就心情大好,更是將他寵的無法無天。


    蘭重火無比受用他這樣喚自己——二哥哥,愛哥哥,白歸一現在的心智像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嗓音糯糯的,軟軟的,叫的不清不楚的,諧音多好,且叫出來比平時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像女子喚著自己的情郎,無比嬌俏。


    他頭一低,吻上他的唇。


    白歸一的反應有幾分愕然,隻是一味任由對方索取。


    看他這般配合,蘭重火更是如癡如醉,唇舌卷著他的舌尖更添濃情蜜意。


    白歸一唿吸急促,人也有幾分暈暈乎乎的。渾身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想要將他燒成灰燼。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蘭重火卻戛然而止了,附在他耳畔低聲道,“第二十五天。”


    “什麽?”


    “沒什麽——走吧。兄長還等著我們吃團圓飯,然後賞月呢。”


    “要吃月餅嗎?”


    “還有螃蟹和桂花酒。喜歡吃螃蟹嗎?”


    白歸一搖頭,“不喜歡。”


    “為什麽?”


    “剝起來好麻煩。”


    “二哥哥剝給你吃。”蘭重火拉著他的手,“這總行了吧。”


    白歸一對他軟軟一笑。


    蘭重火品味一下口中的味道,突然問他,“又偷偷吃糖了?”


    “你怎麽知道?”


    “我還嚐不出來嗎?”


    “我就吃了一個冰糖葫蘆。”


    “出去的時候?你和福兮身上有錢嗎?哪裏來的冰糖葫蘆?”


    “那個……呃,那個人看我長得好看,白送的。”


    蘭重火以為是賣東西的人送的,於是沒有再追問,“下次牙疼的時候,別求我給你煮藥啊。”


    “就這一次。”


    “你每次都這麽說。”蘭重火拉著白歸一迴到了宴會廳。


    吃了團圓飯,白鷺洲所有的弟子們都會一起給宗主蘭重樓和蘭重火敬酒。也是白鷺洲的家規。


    敬過酒後,家宴才算結束,然後拿了月餅,弟子們就三三兩兩前去賞月。


    蘭重火興趣缺缺,月色再好,哪裏有美人對胃口呢?於是拉著白歸一迴到了蘭苑。


    禁欲了快一個月,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今日喝了幾杯淡酒,突然毫無畏懼了,一迴來就接著晚宴前未盡之事做了起來。


    白歸一的腦海裏,今天黃昏時看到的那個身影一直在腦海中縈繞,似乎眼下這樣的事情也與他做過。這樣極致的快樂,他也曾給過自己,於是一個名字夾雜在呻吟中脫口而出,“蘇瀾——”


    蘭重火不提防在這個時候聽到這個名字,像是聽到春雷滾滾,立刻心中一涼,“你在叫什麽?”


    “我——我沒叫——”白歸一看他神色陰沉,語氣嚴肅,人也很畏懼,躲躲閃閃開口,“我在叫你——”


    蘭重火再聽不清楚,也知道他叫的不是自己。那個瀾字的發音是清晰無誤的,隻是另一個字含糊不清,可那個字是在前,還是在後,他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立刻就意識到白歸一喊的人是誰了。


    更讓他如墜冰窟的是,他不僅喊了蘇星河的名字,還是在兩個人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一切都沒有心思了,莫名的怒火攻心,想要發泄,可又不知道發泄給誰?


    於是拿了毛巾給白歸一清理身體,然後放他睡覺。


    外麵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白歸一睡不著。


    躺了一會兒,又想起黃昏時分見的那個奇怪的人,他總覺得他似乎是熟悉的,卻不知道哪裏熟悉。


    這種感覺像是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在肆意抓撓著他的心。讓他再也無法安心睡眠,於是披衣而起。


    “這麽晚了還不睡?”


    “我——我想喝水——”說著來到窗前,剛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就從窗戶看到山下一抹白色的身影。


    在夜色中,無比顯眼。


    蘭苑在半山腰。山門那裏從這裏一眼就能看到底。


    白歸一知道正是今天黃昏時看到的那個人。


    他的心在看到他的身影時,又突突跳了起來。一個大膽的念頭就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了。


    “怎麽還不上來?


    “我喝多了水,想起夜——”


    “我陪你一起去吧?”


    白歸一搖頭,“我現在不怕黑了,自己去就成。”


    他拿了兩把傘,出門而去。


    蘇星河在白鷺洲的大門前看了好久,還是不敢進去。


    這一次,太嚴重的物是人非之感,且一切都超脫了他的想象,尤其是白歸一。


    他忍不住想,他怎麽會不認識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也忍不住猜測,是當真和蘭重火在一起了?又到了什麽田地?是隻有情意,還是說連夫妻之實也一並有了?


    他想再看他一眼,可是真是去了,又擔心自己再無意中撞見了什麽。


    這麽一想,心裏就亂糟糟的,且針紮一樣疼。


    他就這麽雙目失神坐著,在一株巨大的芭蕉下麵。下雨了也油然不覺。


    因了林中樹木密集,大雨都被擋在了外麵。有雨水順著葉子滑落,打在芭蕉葉上,發出此起彼伏的聲響。


    在雨打芭蕉聲中,他渾身濕冷。不知道坐了多久,看到有一雙腳出現在視線中。


    他順著雙腳往上看,就看到白歸一撐著傘站在自己麵前。他將另一把合上的油紙傘朝他遞來,“這麽晚了,你怎麽不迴家?”


    “小鹿……”蘇星河哽咽,眼淚幾乎要似這夜的雨滂沱起來。他心心念念的人是見了,可是,又如何會是這般相見。


    他脖頸上帶著吻-痕,一朵一朵盛放在肌膚上,像是雪地裏的紅梅,無比刺眼,更紮心。


    他不接他的傘,不由分說將他一把拉在懷中,緊緊抱著他,然後濃烈的香味下與另一個人魚水之歡後的靡靡之氣就若有若無浮上了心尖兒。


    竟然是掌中香?!


    這麽說來,他不僅將自己的身心都委托給了他人,更重要的是還是心甘情願的。


    蘇星河的心一下子就亂到底了。幻想是一迴事,確認又是一迴事。


    他以為自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可是現在他卻知道,他原來一直都高看了自己。


    白歸一被一個剛認識的人抱在懷裏,身體立刻僵硬起來,剛想問他怎麽了,突然看著對麵的台階上大驚失色,“蘭宣——”


    然後手忙腳亂就要將蘇星河推開,蘇星河卻抱著不放。


    蘭重火黑著一張臉走來,一把將白歸一扯過來,“好好的不睡覺,跑出來與人私會?”


    白歸一再懵懂也知道自己這一次做的不妥,立刻朝他解釋,“我錯了蘭宣,我不該故意騙你——你別誤會,這個人給我買了冰糖葫蘆,我隻是來給他送一把傘,真的。”


    “閉嘴,你的賬迴去再給你算。”蘭重火朝向蘇星河,語氣更加不善,“真是稀客啊,蘇星河。這大半夜的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


    “不會是真被我說中了,要來吃迴頭草的吧?”蘭重火嗤笑,“那行,我問問這草看看他樂不樂意被你吃。”


    說著看向白歸一,“他要帶你走,你願意嗎?”


    白歸一不明所以,嚇得直搖頭,“白鷺洲是我家,我哪裏都不去。”


    “真的不去?”


    “我又不認識他,為什麽要跟他走?蘭宣,你別生氣了,我再也不騙你了,你別趕我走——”


    “聽到了嗎,蘇星河?”


    “蘭重火,你到底把他怎麽了?”


    “怎麽了?”蘭重火摸了摸白歸一脖頸上的一朵吻痕,“這麽明顯的事情你看不出來?”


    “你還真敢——”


    “我為什麽不敢?”蘭重火冷笑連連,“蘇星河,我若是你絕對不會還厚著臉皮來到這裏。”


    蘇星河被眼前一事刺激得情緒失控,“你不過是勝之不武。他若不是忘了,今天還不一定是什麽結果呢!”


    “你說這話的時候,又把他當成了什麽?想丟就丟,想撿就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說好的欺師滅祖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錦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錦上並收藏說好的欺師滅祖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