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大哥當時還說,幫我們抓幾隻野兔打牙祭。後來想想算了,這


    漫天漫地的雪,去哪裏生火?一生火,周圍的雪會化。那不把我們埋進去了嗎?還好有一點幹糧,大家節約一點吃吧!


    可是不吃東西好冷啊!從哪裏飄來一陣麻辣條的味道,大家的鼻子真靈,齊刷刷的往四草看去,這家夥居然吃獨食呀!


    這個時間段肯定是不行的,他隻好忍痛一人分了一根。那表情,像割了他一塊肉一樣。可不是嘛?這冰天雪地裏,沾點辣椒身子也熱火一點啊!


    咦!農民大哥哪裏去了?周圍都沒有他的腳印,好冷啊!大家的視線都有點模糊了,房子塌的那天,我們想下山去的。後來想著將就一天吧!畢竟這麽大的雪,視線模糊,怕迷路。萬一摔坑裏可不得了,還是乖乖在這裏等雪停吧!


    誰知這雪一下就下了三天啊!塌房子的方向,似乎燃起一縷青煙。殘磚破壁裏有一個身影在忙碌著,很快就聞到了肉的香味。好香啊!青鬆咂咂嘴,聽到有人喊:“爸、爸,起來吃飯了。”


    嗯!我女兒還在家等著我呢!上個月發工資,還沒來得及送迴去呢?這下好了,曦兒的學費夠了。終於能夠挺起腰杆聽她喊一聲爸爸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爸爸媽媽吃飯的聲音。怎麽還聽到了曦兒同學劉強的聲音?嗯,劉強在說他媽媽,今天氣色好多了,再擦一天藥應該沒事了。


    哦!杏姑,他想起來了。是個勤快又善良的女人。比他家翠兇多了,他家翠可溫柔了,總是對他甜甜的笑,滿臉崇拜的看著他。


    翠,曦兒長大了。都讀大學了,我們家曦兒可聰明了,像你,勤勞善良。可有一點不像你,她有時候可兇了,我都怕她。現在好了,我不怕她了。下個學期的學費我掙著了,全給她奶奶了。


    一聽到肉香,那沒出息的二娃、三狗就準備去農民大哥那。一腳跨出去,人直接往下沉,嚇的他倆哇哇直叫。嘻嘻,還是我把他倆拉上來的呢?這下好了,我們眼巴巴的看著農民大哥在那裏烤兔肉,眼巴巴的想著那兔肉渾身金黃,往外冒著油珠子。我們大家不由的吞了口口水,好香呀!明明近在咫尺,卻像遠隔著天涯。


    農民大哥真的是好人啊!他把野兔烤好裝在盤子裏,用兩塊木板交換著前行。怪不得我們發現農民大哥不見了,周圍卻沒有腳印。農民大哥一口兔肉都沒吃,全部分給了我們。還騙我們說他吃過了,二娃三狗真笨,都相信了農民大哥的話。隻要我知道,他一口都沒有吃,他要是吃了,到我們麵前的怎麽還會是一隻完整的兔子呢?


    我悄悄的把野兔分了一半給他,農民大哥不接。我就威脅他,如果不吃,我就把他什麽都沒吃的真相告訴二娃三狗四草,看他們怎麽吃的下。農民大哥無奈隻好把我給他的兔肉吃了,誰叫我們是惺惺相惜的兄弟呢?才不比他們那些吃貨呢!


    農民大哥說,把我們帶出來,就得想辦法把我們帶迴去。這是他的責任,他必須這麽做。


    吃了肉,身體暖和多了。咦,真的好暖和,還聽見媽媽的聲音了:“這孩子,是多久沒睡覺了?下雪嚇著了嗎?怎麽睡的一點都不踏實?”


    哎!媽媽不明白,農民大哥說了,讓他們別睡太死,萬一有野豬過來覓食就糟了。農民大哥一點都不明白,這白雪皚皚,往哪裏跑?


    可既然他說了,我們就聽他的吧!


    雪終於停了,早上似乎隱隱有陽光從白雪深處透出來。我們都鬆了一口氣,雪開始化了,落在我們的小塌上濕答答的。農民大哥小心的把油紙連在一起,不讓雪水淋濕我們的塌。


    下午時候,老板帶人來了。他放下手裏的指南針,招唿一些人生火做飯。還有一些人手裏拿著相機,到處拍。拍花棚,拍我們幾個,拍我們搭的臨時住所。鏟去花棚上的雪,相機又一陣猛拍。農民大哥說老板,我們差點凍死在這裏了。老板說,辛苦辛苦。讓我們趕在天黑以前,把花棚建起來。這什麽老板,這麽黑?看在他帶的幾隻老母雞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大部分的花都凍死了,老板也是損失慘重。來的人開始埋鍋做飯,吃了飯,老板把工錢給我們結了。這才帶我們下山,農民大哥說讓我們先休息幾天,再聽他通知。聽他的意思,我們大難不死,還有獎金。哦,不,叫慰問金。


    青鬆呢喃著翻了個身,好黑啊!不過被窩好暖和,農民大哥說了讓我們好好休息。我再睡會。


    青鬆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晨曦在廚房炒菜,煨了一鍋南瓜湯,香噴噴的。


    見爸爸起來,趕忙給他遞了一條新毛巾。


    杏姑也掙紮著起床了,劉強讓她再睡會,她哪裏還躺得住?長這麽大,除了生劉強的時候在家裏躺了兩天,月子裏都是自己出門弄菜還喂豬的。


    這兩天被他們伺候的都不好意思了,杏姑慢慢下了床,出來的時候剛好碰見洗好臉的青鬆。


    青鬆精神恢複的差不多,臉上看不出在山裏受的那些磨難。


    杏姑腰傷沒好,胸口有時還會隱隱做痛。整個人萎靡不振。


    青鬆不由的皺眉,昨天剛迴來的時候,好像聽到劉強說是被他爺爺奶奶們打了。不由的開口問:“傷好些了嗎?”


    杏姑僵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說。


    晨曦恰好出來了,接過爸爸的話說:“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還得養著。”


    杏姑緩過神來,無限難過,“可怎麽辦呢?這得多長時間才能去幹活呢?”


    奶奶過來了,青鬆挽著奶奶的手,“不著急,錢以後慢慢賺嘛,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歎了口氣接著說:“有些人啊!就不配做大人。”


    杏姑有點難過,她怎麽就碰到這種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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