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蔚藍色,窗外還有千紙鶴。


    卡塔爾小鎮一向是安寧的,龍族的暴動並不會影響這個偏僻的村落,而教廷的威嚴也蔓延到這個貧窮無比的地方。


    當然,這也不代表這個小鎮沒有麻煩,而最大的麻煩就是薇薇安一家一直都不安寧。


    薇薇安是一個無比可愛的小家夥,有著漂亮的金色小卷毛還有撲閃撲閃的大眼珠子,是一個活生生的洋娃娃。


    而且小姑娘從小就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天賦,隻要好好培養一番就能成為帝國最受推崇的魔法師之一。


    隻可惜她的父母並沒有打算為一個孩子放棄自己的人生,為了不在小鎮裏麵惹麻煩,他們封印了這個孩子的天賦,然而這種魔法並不會持續太久,一般孩子會在十二歲進入魔法學院,因此薇薇安的魔法天賦會從十二歲開始逐漸解鎖。


    主要是兩人已經為了這個孩子停留在卡塔爾小鎮六年了,為了繼續兩人曾經的冒險自由,薇薇安的父母寧可花所有的積蓄也把她寄養在了姨母家,眾所周知:冒險家並不喜歡累贅。


    薇薇安寄居在姨母諾斯女士家中,一晃就是十八歲。


    卡塔爾小鎮的鎮民每天都能聽到那位女士無比巨大的嗓門:“哦!該死的薇薇安,你居然沒有在我起床之前打掃好衛生!!!你那對該死的父母留下的錢都已經花光了,是我收留了你,你居然不知道感恩。”


    但是鄰居們都知道,作為冒險家的薇薇安的父母留下了一筆巨額的錢財,那可是小鎮居民一生都看見不了幾次的金幣啊,沉甸甸的一袋就這麽給了這個嘴毒的寡婦!


    而諾斯憑借著這一大筆錢財買了大量的土地,並成功讓她那不成器的兒子維安去了帝國學院讀書!


    隻是大家並不會為薇薇安出頭,也不會因此得罪這位大農場主。


    薇薇安沉默著將最後一點垃圾打包好,迴了閣樓的小房間裏麵。


    諾斯女士把她拘束在家裏,一直沒有打算把這個小姑娘放出去。


    諾斯女士看著對自己越發無動於衷的薇薇安氣得跳腳,她的嗓子尖銳地像是一隻老母鴨:“該死的薇薇安,我會把門鎖好,你休想跑出去!”


    薇薇安的耳朵聽著門口的響動,她知道姨母每天都會去別人家中打牌,她從來不希望有任何人進入關押著薇薇安的房子裏。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薇薇安鬆了一口氣。


    她的手邊已經有了一個小包袱,裏麵放著她所有的東西。


    兩件破舊的衣服,還有一兩本維安落下的書——《初級魔法師》。


    盡管小時候使用魔法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但是薇薇安從來沒有停下過自己的手。


    木枝在她手中輕輕晃動,微風化作了強大的空間魔法


    花月鏡手中的青蓮開始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盈盈的綠意一瞬間竟然有著鎮壓火焰的力量,它流淌進了女孩的手心,化作源源不斷的力量。


    花月鏡嘴角抿直了,這個世界總是充滿憤怒,充滿對立,充滿一切小孩子不喜歡的東西。


    “但是要改變啊……我們要自己創造出屬於我們的未來,千禧。”


    花月鏡用手握住千禧打過來的拳頭,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自己現在能輕而易舉的戰勝千禧。


    她的力量是完全克製她的。


    青色的小火焰壓過了炙紅的烈焰,花月鏡抓住了千禧的手。


    給了這個小姑娘一個擁抱。


    “抱歉。”


    龐大的青焰包裹住了兩人,一顆跳動的紅色火焰落在了花月鏡手中。


    生死絕境打開。


    花月鏡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千禧最後沒有還手,但是……


    有時候,孩子隻是需要一個擁抱吧。


    卡牌和直播都迴來了,周圍也沒有什麽蟲族出現。


    花月鏡飛到了斷壁殘垣的迴憶之殿麵前,女孩的眼睛今天一直都是紅的,又哭過了,此時有一點點的腫。


    她走進大門。


    所有的星光都已經暗淡,原本會調皮出來與人玩耍的小精靈們,也通通消失不見了,空氣中彌漫著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直播間此時也沉默了很多。


    [才短短幾天啊。]


    [當時撤離的時候,所有的星光都主動出了迎敵,他們全部都暗下來了。]


    [都沒了,無色界所有的幻想生物都已經沒有了。]


    [是啊。]


    ……


    花月鏡的手落在了小火車上麵,順著鐵軌,卻沒有看到任何生機。


    她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都已經隕落了,所以天空獨留黑暗。


    當初司馬先生變換出來的圖騰也沒有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還休淚先流。


    花月鏡恍惚之間能看到自己的身影,那個時候,鯨羽姐還在,會用柔和的目光看著自己。


    又仿佛能看到和自己接任務的那幾個小夥伴。


    咩咩也好、泡泡茶壺那個憨憨,還有bleem這個靠譜的老大哥。


    如果他們都已經被輪白了,會不會就此棄遊呢?


    花月鏡吸了吸鼻子。


    有時候,孤單往往會在獨處的時候產生,就像心裏被撕了一個口子,開始往外流著血。


    花月鏡順著道路直接往前走,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現在有些懂女媧姐姐了。


    隻要對這一片土地留有感情,哪怕隻是走在這條道路上,也能帶來無比的寧靜。


    ——


    命運十宮,主薇薇安睜開了眼。


    “千禧……晚安。”


    她的目光看向麵前的兩塊屏障。


    一塊正在實時播放著《活著》裏麵的決鬥。


    一塊——徐笙正在操縱機甲斬殺蟲族。


    ——


    華坪星駐紮地,白日。


    白沐有些擔心哥哥了。


    自從一周以前蟲族的主力部隊抵達華坪星的星係,他們已經一周沒有迴來了,據說今天打了個勝仗,哥哥晚上能迴來一趟,睡一覺。


    而且《活著》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她能做的也很少。


    小姑娘隨意撕開一款營養液,伴隨著清涼的液體物入口,肚子也沒有那麽餓了。


    現在的食物處於比較短缺的狀況,平民一天最多分配一支營養液,白沐並沒有打算依靠哥哥的特權取得更多的糧食。


    現在這邊的資源太過短缺了,能量供給也隻在少部分時間提供。


    白沐摸到一旁的虛擬頭盔,戴在了頭上。


    她最近一直在忙著剪一個片子,借用《活著》自建副本,將沒有課上的小夥伴們聚集在一起拍一部真正意義上的華坪女校。


    今天早上就熬夜剪好了。


    現在就該投入市場了,無論如何,這一部粗糙的片子,記錄了那一座並不是很高的山峰中的校曆館。


    也……記錄了守護這一所學校的大家。


    因為發送的視頻是需要接受上麵的檢查的,所以……她先把這份文件交給了負責審核的姐姐。


    2012,初秋,開學日。


    湘城,鳳都,楓林街道,楓林中學。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來往往的人卻不少,大多數是楓林學校的學生,也有早起打拳的老人,結束了工作的環衛工人……


    楓林街道作為美食一條街,裏麵的東西大多好吃不貴。


    大部分餐館沒有多餘的椅子,大家也不嫌棄,一手托著裝著泡麵的紙碗,一手拿著筷子往嘴裏塞,這種東西就得熱乎吃。


    其中一家有些特別,木招牌“有間早茶”上麵的漆已經斑駁了,但在這家店排隊的人還是從街頭排到了街尾,絕大多數還是女生。


    順著人流走到頭,就能知道為啥女孩子都愛往這買吃的——


    食色性也。


    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帶著黑色口罩在剁肉,下半身不過簡單的褲衩配人字拖,卻也穿出了瀟灑的感覺。


    身高一米九往上走,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更別提可以用來搓衣服的八塊腹肌,理了個寸頭,哪怕隻露了一雙眼睛,也能感覺此人有些匪氣,但也是攔不住的俊。


    這要是擱古代,怎麽說也是武探花的料子,可是這是現代,他隻能當個剁肉的廚子。


    兩刀在手,左右開弓!


    十斤牛肉在他的刀功下不過爾爾。


    此人名叫陳不凡,男,年十七,吃“有間早茶”的包子米飯長大,隻是因為從小吃的多的緣故,體型一直遠超同齡人,還因此高一開學就被班花送了個外號——“成豬”。


    陳不凡做包子,他媽陳湘琴女士負責收銀,母子手腳都很快。


    小姑娘雖然排著隊,但眼神都往陳不凡那裏瞟,對陳女士一個賽一個嘴甜。


    “阿姨,我要個包子~”


    “阿姨,你家兒子的qq號多少?”


    “阿姨,我以後天天來你家買早餐~”


    “好嘞~”聽著不停的到賬提醒,陳女士手腳麻利地將熱騰騰的包子打包好遞了過去,哪怕還帶著口罩,也擋不住笑出的褶子。


    她手腳麻利的裝著包子,眼神帶著對兒子的挪揄,笑著說:“你小子,高興壞了吧~這一街的小姑娘都是來看你的。”


    陳不凡心裏沒有任何波瀾,雖然他現在的殼子才十七,裏麵裝著的卻是個四十八的老靈魂了,已經不是那種被女孩誇兩句就驕傲的小男孩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高興,因為陳湘琴女士現在還年輕,臉上沒有被不成器的兒子拖累的心酸。


    前世,陳女士獨自撫養兒子長大其實很不容易,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個小胖墩,小時候還算可愛,但人一旦胖成三百斤的豬……那就是個大麻煩了。


    陳女士為了兒子的減肥沒少操心,但是她養家的壓力也不小,除了包子鋪,還得做手工給兒子攢學費,陳不凡不是讀書料子,隻能讀個五六萬一年的私立大學,為了那點學費她一年到頭沒幾天好休息的。


    後麵兒子上了私立大學,那個學校的學生非富即貴,他在裏麵就像個格格不入的醜小鴨,於是攀比之心就這麽上來了。


    哪怕家裏不富裕,蘋果手機、動輒幾千的球鞋、萬把塊的電腦……陳湘琴女士從來都沒有拒絕過。


    後麵得知兒子要創業,陳女士二話不說賣了唯一的包子鋪……


    但是陳女士走得太早了,完全卻沒有享到兒子的福。


    有些人他們還在的時候,孩子就不會珍惜,當一個永遠隻會伸手的孩子。


    但是當他們走了,天就塌了……


    家裏的燈不會自己在晚上亮。


    熱騰騰的包子不會自己變成出來。


    扔在沙發上的臭襪子不會自己變得幹淨。


    陳女士臨走的那天,和陳不凡有說不完的話。


    “不凡,要好好照顧自己,你不想談朋友媽媽不逼你,但是媽媽擔心你老了沒人照顧……


    不凡,你啥都好,就是胖了點,媽媽走後不許天天吃外賣,那些東西沒有營養,你是個大老板了,請個廚子也行啊……


    不凡,媽媽這輩子最擔心你的身子,太胖了,老了病也就來了,不要和媽媽一樣年輕時候不珍惜身子,現在一身的病……”


    陳不凡自從母親走了,整個人都變了。


    煙酒戒了,心態平靜了下來,開始好好鍛煉,按時吃飯,改變後的他牽手了唐小姐……生活看上去一帆風順,隻是內心總帶著填不滿的虧欠。


    一直到五十八歲那年,他去國外談腦機接口的生意時——飛機失控。


    陳不凡那眼神看得親媽陳女士後背發涼,兒子這是減肥減得……眼抽抽了?


    “臭小子,換身衣服上學去,今天中午媽給你做黃花魚湯,說起來……你瘦得我還有點不習慣,還是以前那樣好,現在我總擔心你沒吃飯。”


    陳不凡看著自己身上的腱子肉,再一次覺得自己親媽的濾鏡太強了,今年七月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差點沒被曾經的自己給油死。


    陳不凡一邊將圍裙疊好放迴老地方,一邊和陳女士交代:“不用買魚,煮幾個雞蛋我配雞胸肉和蔬菜。”


    “這孩子……那些東西難吃死了。”


    陳不凡快速上樓衝了個澡,換上楓林街道黑白相間的校服,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提上書包,下樓路過熱騰騰的包子,還是忍不住叼了一個,裝了一袋子。


    這味道他曾經饞了快三十年……雖然是他自己做的,但用的也是陳女士的獨家秘方。


    楓林中學。


    學校的大門沒有翻新的時候才三米寬,用金屬做了“楓林中學”金牌子立在牆邊,學生們放學的時候人擠人,往往會偷摸摸踩上一腳,是以金色招牌除了領導來檢查,不然往常都是灰撲撲的。


    後麵有大老板感恩母校捐了三千萬,大門翻新得可有排麵了,一溜百來米,學生們也不用擔心擠了,學校為了感激這位老爸,特意讓當時最好班級叫做“不凡班”。


    未來的大老板此時也得踩著一雙舊舊鞋苦哈哈地上學。


    其實陳不凡關於學校的記憶其實早就模糊了,捐款的時候他也忙,都是婉婉負責跟進的,他就就看了兩眼照片,誇了一句真不錯。


    隻是重逢校園,總是能迴憶起什麽。


    因為體型龐大被安排在籃球框下當門神。


    校園小賣部為了‘再來一包’而瘋狂對比的幹脆麵。


    還有!


    那隻老是朝他狂吠的土狗!


    仗著保安大爺的庇護作威作福十幾年,後來因為保護一個女生被人賣去了狗肉場。


    陳不凡本來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後來婉婉和他說的……


    土狗聞到了陳不凡的氣味,頓時睜開眼睛打算嚇唬一番,沒想到一睜眼,一米九的大高個的陰影直接把它籠罩了!


    它的犬吠沒來得及收迴去……隻能變扭地學了一把它最看不起的貓……


    “汪汪汪汪汪汪……嚶~”


    陳不凡笑了,咧出八顆大白牙。


    “你小子,當年不是挺能吼的嗎。”


    “汪嗚~”


    陳不凡擼了一把黃色的狗頭,沒想到土狗還乖順地朝他搖了搖尾巴。


    陳不凡從懷裏掏出牛肉大包子,丟在了土狗的飯盆裏,說是飯盆,也就是一個不鏽鋼碗,還破了個口子。


    “大黃,謝謝你當年保護婉婉,等我賺錢了再給你換大別墅。”


    土狗懵了,它看著陳不凡大搖大擺的離開,不知為何受到了狗良心的譴責。


    陳不凡隻是幫著門衛大爺摘它鈴鐺而已,自己小心眼記仇了三年,他給自己帶這麽香的包子,還要給它換大房子……


    陳不凡沒想一頓包子還能轉變和土狗的關係,他現在主要琢磨三件事——


    第一,早點賺錢讓陳女士享清福。


    第二,怎麽提升成績去特優班拐老婆。


    第三……那個和自己一同重生到現在的腦端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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