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接住空中落下的木槌後,迴頭看了一眼還在和尚圈子裏的薑涵,“小娃娃,你自己保重自己了。”


    薑涵還沒來得及迴答,就見樓頂的後門裏又走出來一連串的黑衣人。這些人一走出門口,就開始用手中的法器攻擊和尚們的無形圍牆。


    和尚們仍然大聲頌念著,隻是有的大汗淋漓,有的身子搖晃,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薑涵丹田中的術法運轉多時,這時候眼看就要被那些黑衣人破開這道無形圍牆,他手猛地往上一揚,一個碩大的金黃色火球在半空中出現,隨即向著那群黑衣人的方向炸開。


    黑衣人開始四散開來,有的躲過了迸射的火花後,繼續攻擊無形圍牆。沒躲過去的,被沾染上這顏色怪異的火花後,眼看著這火在自己身上燒得越來越猛,竟然無法將火撲滅。


    那些被燒成了火球的黑衣人也是強悍,在地上滾了幾圈後,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便直接將身子撞向圍牆,在他們連續不斷地撞擊下,一陣轟轟的聲音過後,本就難以為繼的無形圍牆終於嘩啦的一聲碎開。


    在圍牆碎開的同時,幾個早就堅持不住的和尚也倒在了地上。


    隨著不斷的有和尚倒下,剩下那些和尚原本還在頌念佛經壓製那些主動獻祭的人,見到自己人連續倒下好幾個後,已經無法再壓製那些獻祭的人,便紛紛停止了頌念,各自拿出自己的法器對著那群黑衣人也衝了上去。


    那些原本附身在和尚們身上的閻君護衛們,這時候也終於現出身形,跟和尚們也一起衝著那些黑衣人殺去,薑涵這才看到這些閻君護衛數量竟有數百之多。


    也難得他們能夠幾十隻鬼物附身在一個和尚的身上,更難得的是這些和尚,一個人能承載幾十隻鬼物,若非是他們佛法精深,普通人被幾十隻鬼物附身,早就崩潰了。


    那些黑衣人見和尚們帶著這麽多鬼物嚎叫著衝來,立刻三五人一隊結成陣法,與這些遠遠多於他們的鬼物和和尚們廝殺起來。


    黑衣人的手中都持有各種邪門的法器,揮擊之間,那些鬼物護衛們隻要碰到法器就會立刻鬼體消散。


    饒是這樣,那些鬼物護衛們依然前赴後繼,那些黑衣人雖然仗著結成的陣法護衛,又有專門克製鬼物的法器,也被那些不懼鬼體消散的護衛們殺死了不少。


    東林寺的和尚們完全沒有團體作戰的經驗,機靈一點的還知道護著身邊的鬼物護衛,術法與鬼力相結合破開陣法後,將鬼物們送進陣法中擊殺黑衣人,反正這些鬼物也沒想著生死,隻想殺敵。


    那些一時激動隻顧自己衝殺的和尚,既破不開陣法,無法殺傷敵人,自己反而被結陣的黑衣人所殺。


    整個樓頂已經成了一個殺戮的修羅場,鬼物們還好,消散之後,連灰燼都不會剩下,黑衣人和和尚們則是鮮血淋漓,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眼看著樓頂的門內還在不停走出黑衣人,加入到戰鬥中,也不知道鬼道門在這個酒店裏究竟埋伏了多少邪道?


    薑涵兩手連續向黑衣人結成的陣圈裏打出碗大的十幾個火球,在黑衣人躲閃的時候,又在手裏凝結出一把金黃色的火刀出來,衝著最開始使用黑色尖錐的其中一人頭上砍去。


    那人邪術極其高深,那把黑色尖錐在他的催動下,在空中飛速閃過,滿樓頂亂飛,已經殺了不少鬼物和東林寺的和尚。見到火刀砍來,他隻是身子微微一側,躲過這一刀後,一隻手向著薑涵的脖子抓來。


    薑涵收迴火刀,又是一記側劈,趁著那人收迴手掌的時候,火刀上的火勢一漲,險些把那人的衣服也點著。


    那人似乎沒想到薑涵的術法會這麽強,他壓著嗓子對其他人喊道;“再來一個人,這小子有點玩意兒。”


    他剛說完,另一個使用尖錐的人也撲到了薑涵麵前,那把黑色尖錐比他更快一步,刺向薑涵的麵門。


    薑涵一火刀砍在那尖錐上,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從尖錐裏傳了出來,尖錐被砍飛到一邊後,又轉迴來氣勢洶洶的向著薑涵再次刺落。


    薑涵往迴退了幾步,退進了還在連續不斷往涼台上走去,主動獻祭的隊伍裏。


    黑色尖錐不管不顧,連續在人群裏刺傷了好幾個人,吸收了不少鮮血後,才被那人收迴手裏。


    麻木前進的人群隊伍被薑涵打亂,兩個手持尖錐的人追擊過來,薑涵不斷推開那些排隊的人,在隊伍兩邊,那些後麵上來的黑衣人也包圍了過來。


    薑涵再次打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向一邊的黑衣人群炸去,這一次他們有了經驗,黑衣人們連續後退,一直退到頂樓的邊緣,躲過了炸開的火焰,這才圍上來。


    薑涵又發出兩個大火球,都沒有再傷到人,幹脆又凝結了一把火刀出來,掄起兩把火刀對著衝他來的黑衣人一陣毫無章法的亂砍。


    他手中火刀的火勢極猛,隻要沾染到火焰就無法停止燃燒,一時間,那些黑衣人躲得狼狽不堪,不少被火苗沾染上的人嚎叫著衝向薑涵。被他的火刀砍中,立刻就停止了慘嚎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薑涵聽到身後傳來驚唿,一股帶著血腥味的風聲從耳後傳來,他來不及轉身,一把火刀掄向身後劃了個半圓。隻是火刀還沒收迴來,一隻冰冷的大手就捏住了他的後頸。


    被這隻大手捏住後頸的瞬間,薑涵隻覺身子立刻僵硬,無法動彈。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兩把火刀也熄滅無蹤。


    捏住薑涵後脖子的,正是那三個手持尖錐的其中一人,那人把薑涵捏在手裏後,提著他轉身就快步上了涼台。


    老和尚和閻君見狀趕忙來攔,隻是那些黑衣人此刻也奮不顧身的撲上來,直接衝著這一人一鬼自爆。


    閻君被連續炸了幾次,身形連續後退幾步,他身後的麵具人也追了過來,手中也拿著一把黑色尖錐刺向閻君的後背。


    老和尚被攔住,眼見閻君要受傷,口中發出一聲罡氣十足的猛喝,“呔\\\"


    這一口罡氣直接打在那人持著的黑色尖錐上,瞬間將那把尖錐打得粉碎。


    隻是老和尚吐出這口罡氣後,還沒等緩出來一口氣,在他身後,又飛來一隻黑色尖錐向他的頭頂刺下,老和尚仰頭再次一口罡氣噴出去,那個黑色尖錐也瞬間被罡氣擊得粉碎。


    於鎮海看著這一幕,口中冷哼了一聲,“看你還有多少罡氣?”


    他話音一落,身上突然飛出來十七八隻尖錐,四麵八方的朝著和尚身上飛刺而去。


    閻君雙手連續揮出,一股股雄渾無比的鬼氣,瞬間撞飛了五六隻尖錐,莫其中的聚魂幡也擊飛了兩隻黑色尖錐。


    老和尚扔出自己手中木槌,擊飛了兩把尖錐後,雙掌中的術法之力被他牽引成一麵術法之牆,叮鈴當啷幾聲攔住了正麵刺來的尖錐,仰頭又是一口罡氣,這一口罡氣形成了一股巨大剛猛的風潮,從上而下,將其餘幾把尖錐在空中噴得粉碎。


    連續幾口罡氣噴出,再加上極費術法的法術之牆施展出來,就見老和尚的身形肉眼可見的萎頓了許多,眼看著他的個子都縮水了不少。


    莫其中手中的聚魂幡已經斷裂成了兩節,被他拿在手裏,一陣四下亂打後,連續打飛了七八個衝上來的黑衣人,勉強將老和尚護在身後。


    閻君趕忙衝到他們這邊,和莫其中一左一右將老和尚護在中間。


    薑涵被提到了觀景台上,也就是他們身後那條臥龍的口中,他雖然不能動彈,可是周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


    眼看老和尚一口罡氣解決了閻君的危機後,自己卻連遭危機,幾乎將術法耗空的樣子,薑涵心裏也是大驚,按照老和尚的術法之深厚,不應該被幾口罡氣就耗光了術法才是,他這是怎麽了?


    提著薑涵的那人口中大喊道;“老和尚,你還要反抗嗎?”說話的同時,他把手中的薑涵搖晃了一下,薑涵在他手中就像小雞仔一樣晃來晃去。


    老和尚嘿嘿笑了兩聲,“小娃娃,你怕嗎?”


    薑涵全力運轉著丹田中的術法,隻是這術法一時無法衝擊出來,他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老人家,我先到地府給你探路,你不殺了他們,就,別來見我。”


    那人沒想到薑涵居然還能說出話來,驚訝之下他手中一股邪力吐出,薑涵頓時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漆黑,瞬間昏迷過去,老和尚見薑涵昏倒在涼亭中間,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老和尚身形晃動,眨眼之間就衝到了涼台的台階下,於鎮海手中握著尖錐向老和尚的麵門狠狠刺下,老和尚又吐出一口罡氣,把他噴得退後兩步,趁著這個機會就要衝進涼台中搶奪薑涵。


    於鎮海雙腳在涼台上一蹬,雙手握住尖錐衝著老和尚當頭刺下,老和尚身後,另外兩個麵具人也拿著尖錐向老和尚的後背刺去。


    閻君和莫其中也衝了上來攔住了那兩個麵具人後,隻聽到龍口涼台裏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吼聲,仿佛是這條被引靈的臥龍活了過來一樣。


    在沉悶吼聲響起的同時,閻君和莫其中都感覺身形沉重無比,在這龍口涼台裏,他們的實力被壓製了許多,一群黑衣人也圍了過來,無數把邪器衝著他們的鬼體刺下,有的邪器刺中了兩隻大鬼物後直接爆炸。


    見在這龍口中被壓製得太厲害,閻君拉著莫其中衝出龍口,又迴到了樓頂,老和尚也在幾個麵具人和於鎮海的合擊下,狼狽不堪的退了出來。


    這一人二鬼又合攏在一起,老和尚氣喘籲籲的看了一眼閻君,“我說陛下,你的大軍還不來嗎?老和尚可撐不住了。”


    閻君站在老和尚身邊,麵色也有些焦急的向河灘那邊掃了一眼,“快了。”


    閻君的話剛說完,對麵的一個麵具人摸出一把長香,揮動了兩下,香頭亮起,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煙霧混雜著血腥味噴發出來,在幾個麵具人同時雙掌推出,發出的颶風下,這股煙霧瞬間的功夫就籠罩住了整個樓頂。


    這煙霧太過濃鬱,以至於根本看不清被煙霧籠罩的地方發生了什麽?幾個唿吸後,隻聽到煙霧中傳來閻君的一聲悶哼,接著莫其中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陛下,你怎麽了?陛下。。。。。。。”


    接著,老和尚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這是幽冥毒煙,人鬼通殺啊,他們是服了解藥的,快,快把你家陛下背上,我們走。”


    “走?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想往哪裏走?就差一個閻君了。”


    那個製住了薑涵的男人走下涼台,整個樓頂上,隻有這龍口位置沒有被毒煙籠罩,他站在階梯上,朝著前方輕輕吹了一口氣,將濃鬱的煙霧吹散,隻見原來被煙霧籠罩的地方,閻君不知為何已經人事不知的趴在了莫其中的背上。


    老和尚似乎也站立不穩,他一手扶在莫其中的鬼體上,一手捂住嘴,艱難的咳嗽了幾聲,抬頭對著那人道;“周天海,你和於鎮海究竟誰才是鬼道門教主?”


    眼見薑涵已經到手,閻君也昏迷不醒,那人哈哈一笑,扯下臉上的麵具,露出周天海的麵容,“老和尚,算你聰明。”


    莫其中背著閻君,心中緊張至極,一張鬼臉幾乎急得幾乎變形,幽冥毒是一種詭異的魂魄之毒,對術法或者是鬼力越強的人毒性越大。


    他因為術法不如閻君和老和尚的原因,中毒也比他們淺一些,此時還能強撐著,不停的催發在自己鬼體裏剩下的一點點鬼力,想帶著閻君使用遁法離開這裏。


    可這裏已經被鬼道門下了不能使用遁法的禁製,無論他怎麽催動鬼訣,也無法將遁法運轉起來。


    周天海和於鎮海並排著走向他們,二人手裏各持著一把黑色尖錐,眼看著尖錐離開他們的手掌,就要對著老和尚和莫其中刺來,老和尚突然喊道;“行了,不打了,打不過你們,閻君你們拿去,不要動手了,老和尚也不管閑事了。”


    這時候樓頂上,東林寺的和尚們已經全軍覆沒,地上隻有幾個還在微微扭動著身體,其他人眼看是已經沒了生息。


    黑衣人死傷也很慘重,隻是他們實在是人太多了,直到現在,都還有人手拿邪器從樓頂的門內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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