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群人還在民安局裏一邊猜測,一邊不忿的時候,歐奇笙和那位地府大陰司莫其中已經來到了海城郊外的一個村子裏。


    這是一個人口不多的靠海漁村,歐奇笙和莫其中就站在村東頭的一戶人家院子外麵。


    “你確定這是她的後人?”


    歐奇笙點點頭,“我在海城島已經十幾年,為了找到這家人,將整個海城島都走遍了確定這家人就是她的後代無疑,你去看就知道了。”


    莫其中聽了這話,竟然有些緊張起來,他緊緊捏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向著院子裏走去,隻見他每一步踏出,身形便淡化了一分,十幾步走出去後,他的整個人已經消失不見。


    歐奇笙也不跟著進去,他走到了院子外麵的一條小路上,就站在路邊默默等待著。


    莫其中走進這家人的屋子裏時,屋子裏麵誰也看不見他,隻聽到這家的男主人正在吩咐女主人道;“阿中還沒迴來嗎?他明天要迴學校了,這麽晚還不迴來,還在外麵瘋玩,你打電話給他,讓他快點迴家睡覺,你給他準備好明天要帶的東西沒有?記得提醒他錢要貼身放好,別大意粗心的弄丟了。“


    女主人正在收拾一個行李箱,往裏麵放疊好的衣服,一邊迴答道;“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明天就要迴學校了,今天跟幾個發小去玩晚一點也沒事,你啊,明明就是自己擔心兒子,偏偏什麽事都要讓我去說,你們兩父子真是。”


    男主人撇了撇嘴,“他要是聽我的,我還用得著跟你說嗎?不爭氣的小子,一天到晚隻知道氣老子。哼,都是你教的。”


    女主人也跟著哼了一聲,“你們兩父子在一塊就吵架,怪我嗎?“


    男主人懶得和女人吵架,隻是坐在一邊抽著煙,看著女人將兒子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好放進行李箱中。


    莫其中走到男人跟前,仔細看著他的樣子,男人根本看不見他,一口一口的抽著煙,房間裏的書桌上,還擺放著一個少年的相片,照片裏的少年,在一片綠草地上,一隻腳踩在一個籃球上,兩手叉腰,衝著鏡頭張嘴傻笑著。


    莫其中又走到書桌前,盯著相片看了一陣,隨後他在這個院子裏慢慢走了一圈,走出了院子,來到小路上,身形逐漸顯現出來,站在歐奇笙身邊,不發一言。


    “你放心,他們一家子我會照顧好的,家裏那個小的,小時候得了一場重病,醫藥無救,是我用天師門流傳下來的唯一一顆天元丹救了他,小家夥成績不錯,今年上了重點高中,以後我會安排他進炎國前三的大學,他這一輩子,有天師門照顧,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莫其中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向著小路的另一頭走了過去,道;“陪我走一走吧,我也很久沒來陽間了,看看這陽間百餘年過去,又有什麽變化?”


    歐奇笙心裏暗自長長出了一口氣,嘴角抿出一絲笑意,迴答道;“好,走走看看,正好她的墳墓在村子外不遠處,我帶你去看看。”


    一人一鬼慢慢走向村外,不多久來到一個向陽的小山坡上,這裏有一個修建得頗為豪氣的墳墓,兩排石牆,圍繞著一個高大的墳墓,墳墓是用一塊塊整齊的青石堆砌起來的,墳前一塊漢白玉的墓碑,上麵刻寫著墳墓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月,右下邊寫著孝子賢孫的姓名。


    莫其中看見了最後一個曾賢孫的名字,是先前那照片中少年的名字;趙念其中,竟然是四個字的名字。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莫其中一個鬼物,堂堂地府大陰司,那全是漆黑的眼眶中竟然落下兩行冰冷的淚水,他走到墓碑前,伸出手撫摸著上麵墓碑主人的名字。


    歐奇笙向著墓碑躬身行了一禮,也不打擾這位大陰司懷念故人。


    這一人一鬼就這樣在墓碑前站立許久,莫其中終於轉身走下山坡,口中第一次對歐奇笙說出了一句客氣話。“那一家子以後都要有勞你了。”


    歐奇笙笑了一下,“應該的。”


    他跟著莫其中慢慢走下山坡,坐在上山的路邊,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突然揮手一招,三個身影從他身體裏走了出來,這三個身影儼然就是天師門三位長老的魂魄,魂魄的後背上仍然貼著那張保留慧根的符籙,前胸上也看得到天師門的獨家印記。


    一旁的莫其中看了三個魂魄一眼,也抬頭看了看月色,道;”就這一次,絕無下迴。“


    歐奇笙連忙點頭跟著道;“就這一次,絕無下迴。”


    一人一鬼默默坐了許久,直到過了子時,莫其中才站起身來,揮揮手,將三隻魂魄收在手中,隨即迴頭最後看了一眼山坡上的墳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歐奇笙長出了一口氣,也站起身來,向著遠處走去。


    海天別墅區,最中間的那棟別墅裏,上水老和尚和李勳來薑涵等人還坐在大廳裏等著歐奇笙,他迴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許久,老和尚看見這個時間他才迴來,便心中有數,笑嗬嗬的對他道;“成了?”


    歐奇笙也跟著笑了起來,“成了,這事多虧了你,不然莫大陰司肯定不會答應。”


    老和尚點點頭,“成了就好。”說著他就起了身,正準備去休息,歐奇笙卻叫住了他,“老和尚,你來看看這裏,有一本正陽門的心法法本。”


    他說話的時候,凡夫道人已經拿出了幾張紙,雙手遞給了老和尚。


    老和尚接過來後,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歐奇笙,又重新坐下,仔細看了一遍後,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正陽門有這種速成術法的心法,這心法看起來又不太像正道心法,不過也不像是邪道心法,奇怪,奇怪。。。。。。”


    薑涵連忙補充道;“據得到這個法本的人說,一百多年前,正陽門的一位掌門就是憑借著這個心法,修成大圓滿境界,最後才得道成仙。”


    老和尚想了一下,問道;“說的是一百六十年前那位秦掌門?”


    問完後,他不等薑涵迴答,又搖搖頭,繼續道;“不是,秦掌門並沒有得道成仙,他是故去了,並沒有得道。”


    薑涵有些驚訝的看了老和尚一眼,又看看歐奇笙,歐奇笙也是滿臉驚訝,忙問道;“這百餘年,道門中都以為秦掌門是得道成仙了,居然不是?”


    “說起來,這還是正陽門中的一件秘聞。”老和尚一臉老神在在的神色,掃視了幾人一眼後,嘿嘿笑了兩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又神秘兮兮的道;“秦掌門是突然故去的,說是羽化成仙,其實是得了急病,他那病又急又猛,根本來不及治,突然發作就去了。“


    “病?”


    歐奇笙更是吃驚,他們修道的人怎麽可能得什麽病?


    老和尚見幾人都是一臉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自覺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又是嘿嘿笑了幾聲,“秦掌門當時的術法不說大圓滿吧,小圓滿境界肯定是有的,怎麽還會得急病呢?”


    “對啊,他那樣的境界,早已經百病不生,百邪不侵才對,怎麽可能得急病?”薑涵早看出來老和尚的這點小趣味,趕忙知情識趣的捧哏。


    老和尚有些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壽眉,“正陽門不敢說自己的掌門得了急病故去,就說他得道成仙了,隻是他們卻不知道,秦掌門在得這個急病之前已經有了察覺,曾悄悄向老和尚的師祖問過辦法,隻是我那師祖還沒想出辦法來,秦掌門那邊就已經發作了。”


    “老和尚你說的什麽?急病還能事先察覺?那還叫急病?”


    歐奇笙忍不住問道。


    老和尚搖頭,將手中那幾張紙放到了一邊的茶桌上,“秦掌門是修煉術法出了岔子。。。。。。咦,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這幾張心法有古怪,莫非就是秦掌門修煉出了岔子的心法?”


    薑涵一聽,嚇了一跳,“不會吧,我也修煉過幾次,不會這麽巧吧?”


    老和尚看了看薑涵,”小娃娃,你膽子也不小啊,都不知道來路的心法,你也敢修煉?“


    薑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苦笑道;“那時候,咱們宗門裏剛出事,當時,心裏一急,就光想著盡快提升術法了,根本沒想到這麽多。”


    老和尚見他這麽說,便把薑涵叫到了自己身前,伸手在他脈門上摸了許久,臉上的神色慢慢也跟著驚詫起來。


    “小娃娃,你這丹田太嚇人了,你師父給你吃了什麽豬飼料?你這丹田連我老和尚都探不到邊?\\\"


    薑涵知道師父和老和尚的關係,在歐奇笙的點頭示意下,便把鬼道門那隻儲金被自己吸收的事說了出來。


    老和尚聽完後,不住打量薑涵,一邊打量一邊搖頭道;“鬼道門居然能做這種虧本的事?老和尚怎麽就不信呢?”


    歐奇笙在一邊道;“這事確實蹊蹺,但不管怎麽說,儲金沒什麽問題,被小涵吸收了後也沒出什麽問題,鬼道門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儲金是好東西,鬼道門還有什麽後招,也隻能接著。


    咱們總不能把到手的東西再給出去,這樣千年不遇的寶貝,不是運氣好就能得到的,既然得到了,那就好好用著。管他鬼道門的什麽陰謀詭計,見招拆招吧。“


    老和尚聽了先是點頭,後又搖頭,“你們師徒二人那,都是膽大包天的人,不,你們天師門都這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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