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色欲難平擾清修


    那紅陽真人恨極了無極和尚,自從入會以來,他憑借自己的精明算計,還有下手狠辣的真本事,一步步登上萬眾矚目的真人之位。一直以來,都是他為別人下套使絆子,哪有人敢給他下眼藥的?這一次稀裏糊塗的差點被無極害死,身體,功力損耗就是一年也補不會來,他發了狠一定要抓住無極,扒皮點天燈。


    所以,他看那女子指向後窗,就毫不猶豫的穿越而出,沿著那一條小徑一路猛追。那小路坑坑窪窪的,積滿了水,又濕又滑,那紅陽一路向下,確如滑雪橇一般,也不知道栽了幾個跟頭,搞得一身泥水直淌,他顧不了這些,一路連滾帶爬,滑行飛躍,玩命的追。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前麵那跟頭把式,飛竄的身影是越來越清晰。二人並不走大路,隻是沿著山腳的小道,狂奔。


    此時,雨漸漸的停了,東方露出一絲光亮,前麵的身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樣子,那胖大的身軀越來越慢,紅陽也累得夠嗆,然而他卻並沒有放慢腳步,更是一步緊似一步的向著那黑影飛奔而去。但拐過一片山林,那黑影卻消失不見了。


    紅陽真人又急又氣,沿著小路來迴尋找,四周的樹叢,草推,都被他翻了個遍,哪裏有無極的影子?堪堪天光漸亮,紅陽無奈隻得沿著小路下了山,向一早上山的樵夫打聽,這兒竟是距離青州將近二百多裏的浮來山。


    那紅陽真人又氣又累又失望的下了山,從當地的白蓮會眾那裏借了一匹馬,一路無精打采的趕迴昊天宮。


    見到劉鬆,把情況說了,劉鬆心內也是煩惱不已,也不便多說,強打精神安慰了紅陽幾句。讓他把手中的瑣事全部放下,帶著手下幾名護持和十多個人,分散到浮來山各處,打聽無極的下落,一有消息就通知總舵,一定要拿住無極,以儆效尤。


    那無極和尚一路子被紅陽真人狂追,早已經七魂丟了五魂,嚇得連滾帶爬,連個喘息的空都沒有。他雖然也有些功夫,但是連天在女人身上消耗氣力,早被掏空了身子,如果不是紅陽真人挖山洞體力勞損沒有恢複,他今天是必死無疑。


    就在他已經跑得體力耗盡,心潮翻湧,幾乎快要吐血的時刻,一轉彎,卻被一人抓住手臂,飛身而起,幾度騰挪,深入叢林之中,脫離了紅陽真人的視線。


    無極本來嚇得想叫,可是喘氣都喘不過來,哪裏還能叫得出來?他就像一堆爛肉一樣,腳下使不上勁,被那來人夾著胳臂拽著,在樹林之中晃來晃去,穿過樹林,眼前是一麵陡峭的石壁攔住去路,那人想也不想,拽著無極,縱身擰腰上了石壁,在石壁上幾個騰躍,就如飛一般的翻越而過,拽著無極卻如同拎著一隻死雞一樣,毫不在意。


    那無極倒是慘了,一路飛奔,鞋子都跑沒了,赤著雙腳,被那人一路沒輕沒重的拽著,蹭過那石壁,無極的腳趾頭都磨掉了半個,鮮血直流。那人還是一悶頭的飛奔,無極此時是毫無辦法,眼睛一閉,就當自己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遠,來到一座古刹跟前,這寺廟建在浮來山頂,幾十層石階奠基,廟宇高大巍峨,俯視群山,前殿後堂,房屋錯落,飛簷琉瓦,雕梁畫棟,蒼鬆翠柏掩映之下,安靜肅穆,一派莊嚴。那朱漆大門之上高懸三個遒勁的隸書金字:定林寺。


    那人終於把無極放下,去敲打門環,不一會兒,門打開了,出來兩個僧人,見到那人連忙揖首道:“方丈!”


    那人示意二人架著無極走進寺裏,把他安頓在一個潔淨的禪房裏,兩個和尚便轉身關上房門,走了。無極此時已經是半昏迷狀態,迷迷糊糊的被人放在床上。他勉強睜開眼,看到身邊站立一人,五十多歲,雙眼微眯,兩道眉毛又濃又長,身穿僧袍,手裏拿著一串沉香佛珠。


    無極慌得一咕嚕爬起來,跪在地上抱著那人的腿,磕頭叫道:“大師兄救我,大師兄救我!”


    此人正是無極和尚的同門師兄,定林寺的主持,又是白蓮會分會天皇會的舵主,長眉大士,無塵。


    無塵看看他,“哎!”的一聲,歎了口氣道:“我聽說你聯合元軍加害總舵主,就知道會有此下場,也知道你無路可去,自然會來找我,我在這山林之畔,已經等你多時了。否則,今日哪還有你的命在?”


    那無極不敢多說,隻顧著給師兄扣頭不迭。無塵道:“我今天救你,乃是出於同門之誼,這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取禍之道,我倒沒什麽,隻是不可以連累寺中僧眾。這裏後山有一個去處,以前是寺裏存糧之所,現在空置在那裏,等到晚上,夜深人靜,就隨我到那裏去吧。”


    無極不住的點頭。


    這後山的去處,不是什麽房屋,而是開挖的一個洞穴,周圍的樹木繁多,不加注意,很難被發現。這洞穴裝著兩扇粗重的木門,推開來,便“吱吱嘎嘎”作響,塵土紛紛而下,門裏卻豁然開朗,縱使容納百人也不再話下。


    無極勉強打掃一下,便在那耳房的床上,倒下,一會兒就“唿唿”連聲,睡得如死豬一般。


    一連多日,有一個小和尚為他送飯,過了半個多月,無極和尚覺得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


    出了門就是山,進了屋就是床,把這無極憋屈的坐臥不寧。心中埋怨這大師兄也太欠考慮了,好歹給我弄個女人陪陪也是好的,難不成要把我憋死在這裏不成!


    又是一個多月,這無極實在忍受不住,從小和尚那裏打聽到這後山向左不遠有一座庵堂,無極大喜過望,大白天耐著性子早早睡下,到了夜半時分,他換上一身黑衣,便向那庵堂方向摸去。


    這庵堂裏隻有幾個女尼,為首的一個老尼已經年逾七旬,老態龍鍾,另外兩個弟子都是五十來歲年紀,下麵還有兩個弟子,一個二十多歲,一個卻隻有十五六歲。


    幾個女尼都睡在一處,隻有那老尼單獨睡在自己的房中,這無極進入庵堂,竟沒有人發現。


    無極借著月色探查清楚,便撥開門插手,側身進屋,幾個女尼在睡夢之中,分別被那無極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那幾個女尼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何事,就隻能瞪著雙眼任憑無極擺布。


    折騰了許久,那睡在單獨禪房的老尼聽到動靜,拄著拐杖,來看個究竟,卻看到不堪一幕,便揮動拐杖來打無極。


    無極沒有聽到有人進來,身上早被那老尼打了幾下,不禁大怒,一伸手把那拐杖抓過來,迴手一下打在老尼的頭上,那老尼一聲不吭就倒在地上。


    無極哪裏去管她?更是大著膽子享樂起來。


    天將放亮的時候,那無極才穿上衣服,跳下床來,把那老尼的屍體,扛到山林邊上扔了下去,給那幾個女尼解開穴道,又是恐嚇,又是安慰了一番。


    那幾個女尼嚇得不敢言語,眼巴巴的看著無極飛身離去。


    無極有過這一次的興頭之後,哪裏還願意再忍一天?幾乎每天半夜三更就悄悄的遛往庵堂,去尋那幾個女尼。


    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尼,不堪其辱,到後山跳崖死了,剩下的一個老尼膽小怯懦,也就忍了。


    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尼,必定年輕,青燈孤影的日子甚為難熬,與無極日久生情,巴不得每天無極都能來


    。而那個十幾歲的小尼,見到無極就嚇得顫栗不止,哪還敢反抗?一來二去,這尼*姑庵竟成了無極享樂之所。


    這無極日久無事,慢慢的膽子越來越大起來,不再滿足那幾個女尼,偶爾有那夜晚留宿庵中的女客,他也勢必要去淩辱,頗有姿色的幹脆困在地窖裏,藏匿起來。


    一個多月過去了,那無極真是過得恰似神仙般的生活,不論黑天還是白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留戀在女色柔情之中,全無了顧忌。


    這一天,正值夜色闌珊,一輪昏黃的圓月浮在遠處的山尖上,周圍一片的靜謐。


    一個年輕的女尼從那不斷傳來混亂之聲的房間裏走出來,草草的裹著一件小夾襖,手裏提著一個便桶,打開門,準備把那髒東西倒掉。


    突然人影一閃,便來到她的近前,一伸手“嘭”的抓住女尼的脖子,輕輕提了起來。


    隻聽得“哢叭”一聲,那女尼頸椎斷裂,掙紮的四肢都垂下來,再沒有了聲息。那人將女尼輕輕放在門外,一探身進到院裏。


    隨著“簌簌”的聲音,隻見庵堂周圍人影閃動,樹上,樹下,院子內外,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第一十一章定林天寒血凝霜


    那人剛剛踏入院子,那男女的聲音便從那燈火閃爍的房中,傳出來。那人循聲幾步飄到門邊,聽得無極大聲向外麵喊道:“你丫的,幹什麽都不麻利,還不快進來,讓灑家好好給你暖暖。”


    那人聽到這裏,確定是那無極本人,臉上頓時浮出一絲冷冷地笑意,門隻是虛掩著,那人一偏身,飄了進去。


    無極感覺有人進來,也不以為意,隻一個勁的催促


    “你個小冤家,還不把那衣服趕緊脫了....”


    一邊說一邊迴頭看,一雙眼睛掃到身後那人之時,瞬間瞳孔放大,“哇呀”一聲怪叫,飛身欲起,而那人的手法卻比他快了許多,一身手,就抓住了他的脖子,從床上跩了下來,那人慢慢用力,手指也是一點點嵌入肉裏,紫紅的血沿著脖子留下來,無極雙眼爆突,兩隻手抓住那人的手,往外掰,然而,毫無作用。那無極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頸椎骨開始“咯咯”作響,門外突然有一人大喊道


    “總舵主,且慢!”


    ,“哦?”聽到叫聲,劉鬆有些吃驚,便減少了抓住無極脖子的力道。側臉看著剛進來的紅陽真人。紅陽瞟了一眼,開始翻白眼的無極 衝著劉鬆一拱手道:“總舵主,不能這樣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在追他的時候,就暗暗發誓,要扒他的皮,點天燈,縱使不這樣,也應該押迴昊天宮,紫竹林,當著眾人的麵,把他斬殺,以儆效尤。”


    劉鬆點點頭,把那已經被掐得半死的無極,放下,交予紅陽真人,劉鬆正待出去,一迴頭,卻見那床上的女子依然手足叉開,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劉鬆知道一定是被無極點了穴道,他一轉身走到近前,那女子隻是不能說話,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劉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劉鬆並不看她,一伸手,抓住那女子粉嫩的脖頸,稍稍用力,“喀嚓”一聲,頸椎寸斷,一縷芳魂就這樣去了。


    此時,庵堂裏的人都被集中在一起,小小的庵堂被翻了個幹淨,就是那地窖裏捆綁著的幾個俗家女子,也被帶到院子裏。她們大多衣衫不整,擠在一起,昏黃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她們白皙的皮膚和慘白無血的臉上,不時傳來嬰嚶的抽泣聲。


    劉鬆站在院子的另一邊,麵色沉靜,看著那些因為極度恐懼和寒冷而抖作一團的女人們,眼神奇冷如冰。


    紅陽真人瞅著劉鬆,等待他下一步的表示。劉鬆淡淡的說了句


    “都殺了吧”


    然後,誰也不看,一轉身出了院子。


    隨後,那“噗哧,噗哧”的砍殺聲,與一群女子尖利的驚叫聲傳過來,沒有多久,整個庵堂又迅速陷入死一般的寧靜之中。


    紅陽真人出了院子,看到劉鬆站在門外的老樹下麵,眺望遠處黑黝黝的山脊,似乎在想著什麽。他一抱拳說道:“稟告總舵主,一切處理完畢,請您示下”


    “哦!我們押著無極,隻能走山間小路,現在就動身吧”


    紅陽真人略略遲疑了一下,劉鬆不見他動,不禁迴過頭,淡淡的看他一眼說道:“還有何事?”


    紅陽又是一抱拳,沉聲道:“稟告總舵主,這無極逃入浮來山,是因為有那定林寺的無塵相助,想這無塵明明知道無極害苦了總舵主,還要從中插手,真是可惡至極,如何懲處,請總舵主示下”


    劉鬆聽到這裏,那麵沉似水的臉上,又掛上了一層冰。稍待片刻,依然是那沉靜,緩緩的聲音說道:“該來的,自然擋不住,既然如此,我們今夜就不必走了,讓大家前往定林寺住一宿,再走吧!”


    無塵自從救了無極,多少天來,一直心中忐忑,過去了一個多月,都是平安無事,才慢慢放下心來。這天心中倦怠,早早的安歇了,大約四更時分,月亮西沉,整個定林寺陷入一片沉寂晦暗之中。


    無塵突然聽得有一群人聲,有遠即近,向著定林寺方向而來。他出了禪房,飛身上房,果然看見一批人黑壓壓的趕來,到了山門前,有一個人上前扣門,在那人身後不遠站立一人,無塵看到,把持不住,差一點從房上折下來。


    他認得那人正是總舵主劉鬆。無塵定定神,從房上下來,早有看守山門的和尚跑來報告,無塵整整衣服,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迎了出去。


    紅陽真人見到無塵,寒暄了幾句,說明隻是路過這裏,借宿一宿。無塵才心定,跑過來給總舵主輯手施禮。


    劉鬆衝他點點頭,麵上掛著一絲微笑。大家紛紛進入,那無塵一掃眼竟然看到無極被捆在人群之中,不禁大驚失色。隻能當作不知,把這一行人等,安排住下,預備齋飯。


    無塵前後忙碌,看眾人都在用飯,便悄悄溜出,直奔柴房而來,那無極被捆得結結實實,扔在草垛邊上。無極聽見有人,抬起頭看,到竟是無塵,正如見到救星一般,連聲叫道:“大師兄,救我!”


    這無塵嚇得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亂叫。


    無塵問無極情況,無極不敢隱瞞,一一說了,無塵氣得一頓足,道:“我念及同門之誼,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你,誰成想你竟然又做出這不知死活的勾當來!這次我是再也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說吧,轉身欲走,無極趕忙喊道:“大師兄,你切等等,你如今就是不救我,也是性命難逃了!”


    無極看那無塵停下來,便接著說道:“那劉鬆捉拿到我 為何不立即返迴昊天宮 何必深更半夜來到你這裏借宿?他就是為你而來,就總舵主的為人,你難道不知?他既然發覺,就是你不放我,他就會放過你嗎?為今之計,隻有我們兄弟一起速速逃走,投奔朝廷,取得庇護,才是唯一避禍之道,哥哥速決,我們一起走,才是正道”


    無塵看著無極,一臉的苦楚道:“我若一走,這寺中的眾多弟子,豈不要遭殃嗎?”


    “大師兄,他們又沒參與 總舵主自然不會難為他們,哥哥,快快與我鬆綁,否則是真的來不及了!”


    無塵素知劉鬆的為人,被劉鬆知道此事,自己絕對沒有生路如今也隻有一條道走下去了,想到此,揮手中劍,將無極的綁繩鬆開,二人轉身出了柴房飛身上房,跳出寺外。


    正準備離開,從周圍草叢樹影之中,竄出幾十個人,將他們團團圍在中央。為首的正是劉鬆與紅陽真人。無極知道兇多吉少,也就不管不顧,衝上來拚命,被紅陽真人,一槍紮在腿上,掀翻在地,無極迴頭大叫道:“師兄,快來救我!”


    無塵獨自立在那裏,看著無極,一聲長歎:“卻不知哪個可以來救我!”


    說罷,扔了那柄劍,背剪雙手,跪在劉鬆麵前,過來兩個會眾,將他也捆了,帶進寺裏。


    劉鬆命人把寺裏所有的僧眾都抓來,一會兒,唿唿隆隆的在庭院裏跪下五六十人。


    除了本寺僧人,還有那幾個進香未走的香客和過路借宿的人。劉鬆看著無塵,然後指了指那幫被捆著的幾十個人 道:


    “無塵,就是因為你不知好歹,不分是非,救了無極,你自己該死倒也罷了,卻也連累這許多人和你一起死,你可安心嗎?”


    無塵聞言,迴頭看看那些弟子,歎了口氣 道:“總舵主,我一時糊塗,做了違背您的事,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但這和寺內僧眾毫無關係,隻求總舵主,悲天憫人,不要禍及無辜,放他們一條生路,我縱使死了,也必當感念總舵主的大恩大德!”


    說罷,跪拜,扣頭,淚流不止。劉鬆冷冷的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許多冤魂自然是要算到你頭上的了!”


    言畢,飛身竄入那人群之中,雙手聚力,或砍或劈,更有被掌風橫掃而死的,這庭院瞬間成了一個屠宰場,慘叫淒淒,血流成渠。


    眾人將那幾十具屍體都草草掩埋了,此時,天光發亮,眾人不敢耽擱,押著無塵,無極,穿河流,過深澗,不走大路,一路翻山越嶺,迴到昊天宮。


    入夜時分的昊天宮紫竹林,幾堆篝火熊熊燃起,周圍各處,幾十名精壯會眾,身穿黑衣,手舉一個火把,分站各處。正中各地分會的三十多位舵主,插手侍立,一臉的嚴峻。整個紫竹林除了鬆明火把焚燒的“劈啪”之聲,在沒有別的聲音傳來,一片的緊張,肅穆。


    稍傾,劉鬆與三位真人,登上前台,劉鬆居中而站,麵色陰沉,青陽真人一臉的凝重,不怒自威,紅陽真人,眼神陰贄,一臉的戾氣,白陽真人依然是神態祥和,大袖飄飄。紅陽真人大喝一聲:“將那兩個勾結朝廷,背叛會門的狗賊,帶上來!”


    第一十二章熱血盡作遍地花


    早有四名斜背大刀的會眾,將無極與無塵背縛雙手,押了上來。那無極耷拉著腦袋,眼皮下垂,就如死了一般。無塵看看台下的眾人,皆是曾經摸爬滾打的弟兄,不由得長歎一聲,連連搖頭。


    紅陽真人曆數二人罪狀,慷慨激昂,台下眾人,聽到無極設伏害死一百多弟兄,又差點害死總舵主及二位真人,無不義憤難平,講到無塵不識大體,不顧大局,兩次救那賊人,落得如此下場,無不憎恨,也為之惋惜不已。


    念完二人罪狀,紅陽真人請總舵主示下,劉鬆向下麵的眾人一抱拳,環視四周,聲音依然是沉穩而凝重


    “諸位兄弟,剛剛紅陽真人所說句句屬實,皆是我等所親曆。如其不然,誰能想象這狗賊竟然如此的卑鄙和狠毒?我會曆來以治病育人,普渡眾生,為己任,慈善寬容為我會的根本,然而,對如此蛇蠍之輩,卻斷斷不能姑息養奸,不加嚴懲,必有後來之人,效仿之,我會的千秋功業,必將毀於一旦,也不足矣告慰逝者在天之靈。那無塵身為分會舵主,大事麵前,不能以大局為重,為了個人私情,包庇賊人,實屬可惡至極,自當與賊人同罪。”


    言罷,雙手背於身後,轉頭示意紅陽真人,紅陽繼續說道:“二人死不足惜,然而,死不足以抵其之罪,不足以警醒他人,粉身碎骨,也是理所應當。”


    說到此處,停頓片刻,繼續道:“今日子時,將二人身體做成人油蠟,敬天,敬地,告慰逝去弟兄的英靈。”


    聽到這裏,眾人無不吃驚。覺得如此懲處實在太過殘忍,然而,哪個還敢多說一句?隻能搖頭歎息而已。


    無極,無塵被拉下去,正待行刑,在人眾之中,卻傳來一聲大吼:


    “且慢動手!”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大步流星,走到台前,衝著台上四位一抱拳道:


    “總舵主 三位真人,屬下 覺得那二人,犯此大錯,死不足惜,然而,懇請總舵主和三位真人,看在無塵以前對我會一直是兢兢業業,功勳卓著,這次隻是一時糊塗,救了那賊人,並沒有背叛我會之意,給他一條生路。請總舵主和三位真人,三思!”


    說罷,“撲通”跪倒。


    眾人看時,原來是那皇道會的舵主,龍萬全。


    大家看到是他,倒也不奇怪,因為眾所周知,無極會,天皇會與皇道會,在白蓮會分會之中,他們三會關係最近。


    他們都是秉承中庸之道,和白蓮會保持上下級關係,但是又不願意和總舵一起,與朝廷為敵,所以,他們也是一直和朝廷走得最近的三個分會,這才是劉鬆下決心借機拔除他們的更深層的原因。


    那無塵與龍萬全是世交,和黃道會的老舵主也是龍萬全的父親龍在天,是莫逆之交,論輩份那龍萬全是無塵的子侄輩。就龍氏父子的豪爽,俠義的性格,在這個時候,龍萬全就是冒死也是要站出來給無塵講話的。


    劉鬆冷眼看看,原來是他,倒是意料之中,所以也不以為意。隻是緩緩道:“龍舵主所言,我等並非沒有考量,但是迫於官兵對我們的殘酷打壓,形勢逼人,為了統一會眾的行為,不得不如此。否則,眾心不一,都意氣用事,不顧大局,我會豈不就完了嗎?”


    龍萬全還待多說,劉鬆臉色一沉,說了句,“退下吧”


    弄得龍萬全進退兩難,結結巴巴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正在為難,台上卻有一人,向著劉鬆插手施禮道:


    “無極和尚 幾乎害死總舵主與我和紅陽真人,與公與私,我都是欲殺之而後快,然則,罪之大莫過於一死,把他削首以敬各位兄弟的在天之靈,也就夠了,何必去點那天燈?


    另外,那無極勾結朝廷,害我弟兄,自然該死,而那無塵出於同門之誼,出手相救,雖然糊塗,動機與那無極是大大不同。他即非想殘害我會眾,也非想背叛我會門,而且,一直以來對我會功不可沒,勞苦功高,所以,青陽在此懇請總舵主,施仁德之政,占且饒過無塵,以觀後效!”


    那劉鬆幾次殺人,都遭到青陽阻攔,內心對他早有不滿,所以此次去浮來山捉拿無極,根本沒讓他去。


    現如今看他又橫加阻攔,心下更是大為的光火,隻是按住不發,又冷冷地道:


    “真人之意,如果我不聽從,就是不行仁德了?是嗎?”


    青陽捺頭便拜 連聲道:“屬下不敢,但請總舵主三思!”


    劉鬆看了他一眼,一甩大袖,下了台子,誰也不看,吾自一個人出了紫竹林,走了。


    紅陽不管青陽,以及那龍萬全,衝下麵一揮手,那押著無極,無塵的會眾,便紛紛動手行刑,慘叫之聲連連,震破夜空。


    在場眾人,都是身經百戰之人,然而,此情此景,卻無不驚駭,不忍目睹,然而,沒有總舵主之令,沒人敢離開,隻得任由那慘叫之聲在耳畔盤旋,揮之不去。


    而那龍萬全更是挖心掏肺一般,鬥大的汗珠子,掛滿額頭,渾身衣服也如水中撈出的一般。而青陽真人,勉強站著,昂著頭,雙目向天,一臉的無奈與悲涼。


    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下了一夜,整個駝山被籠罩在白茫茫的世界裏,彎彎曲曲的迂迴石徑,從山腳,穿過銀裝素裹的叢林,蜿蜒而上。石階上雪水融化又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走在上麵,滑溜溜的,很是危險。就是那每日上山砍柴的樵夫,也不願意在此時上山,整個駝山,人跡全無,林中的麻雀都不見了蹤影。


    在這萬籟俱寂之中,突然有“喀嚓,喀嚓”的聲音傳來,隻見一個裹著一件舊短襖,打著綁腿的十七八歲的少年,眉毛上掛著冰,口裏吐著白氣,步履蹣跚,小心翼翼的向山上走來。


    駝山雖然不高,這幾裏山路走下來,少年也是累得噓噓帶喘。到了昊天宮,他敲門進去,在議事廳裏,總舵主與那三位真人,正好都在,少年趕緊上前一一拜見,最後給劉鬆扣頭,說道:“幹爹,三位真人可好?兒子特來給您老請安.”


    劉鬆看見他麵露喜色,說道:“小寶,這麽冷,還跑來,辛苦你了。自從你的母親病故,你一直在城裏給我們打聽消息,一個孩子確實不易。今日前來,可有事情嗎?”


    小寶起身衝幾位一拱手說道:“最近城裏兵馬往來調動頻繁,據說安撫使邱吉巴爾與五煞兄弟要為無極報仇,這幾天,幹爹你們要做好準備......”


    劉鬆聽罷,點點頭,讓小寶下去休息,四個人便商議應對之策。


    青陽,白陽都建議以逸待勞,就在山上埋下伏兵,各種暗器,讓他們有來無迴。劉鬆隻是沉默不語,暗暗盤算,他掃了一眼青陽真人,突然有了注意。


    “元兵實在欺人太甚,每一次來,我們都是一種打法,讓他們覺得我們畏懼,因此日益驕橫,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我以為這一次我們切換個打法,搞他一個措手不及,他來隨他來,我們把人馬兵分兩路,一路在山上,迎敵,一路由青陽真人與黃道會的龍萬全,埋伏在青州南門方向,一旦元兵來全力攻打總舵,你們趁青州兵力不足,舉眾攻占青州。一把火燒了安撫使衙門,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青陽與白陽聽到這裏,不自覺的皺起眉頭,而紅陽真人,一拍桌案,連聲叫好,於是大家不再多說,分頭準備去了。


    一絲淡淡的光亮透過雲層照射在入夜的青州城樓之上,一片銀白,探出的飛簷上懸掛著一串串冰溜溜,顯得晶瑩剔透。時不時的有積雪滑落,發出“乒乓”之聲。守城的元兵,有的躲進房間裏賭牌,有幾個懶洋洋的懷裏抱著槍,靠在垛口上打瞌睡。


    正在這時,一條黑影瞬間爬上城樓,猶如一片枯黃的樹葉一般,飄飄然進入城中。


    不走正常路徑,隻在房上翻越騰挪,沒有多久,來到安撫使衙門。那人在房頂上止住腳步,並不進入,隻是對著那亮燈之處,一箭射了過去。“砰”的一聲射穿窗戶紙,定在了木柱上。


    瞬間,那房中的燈火全滅,一人赤著背,竄了出來,縱身上房四處眺望,四處白茫茫的大地與昏沉沉的雲天相接,哪裏還有一個人影?


    那人無奈,罵罵咧咧的從房上跳下來,從新迴到屋裏,點亮燭火,卻看見那深深插入木柱的羽箭之上係著一個紙卷,安撫使邱吉巴爾打開來,竟然是一份情報,寫著明天一早,有白蓮會的人馬埋伏在青州南門叢林之中,準備襲擊青州,丘機巴爾看罷,不禁“嗬嗬”大笑。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青陽真人與龍萬全就帶著手下,來到青州南門右邊的叢林之中,隱蔽起來。


    沒過多久,隻見青州南門頓開,一部人馬魚貫而出,為首的金盔金甲,手擎板門刀,正是安撫使邱吉巴爾。後麵緊跟五個人,每人手裏一根長鞭。正是五煞兄弟。後麵煙塵滾滾之中,尾隨的元兵無數。


    青陽與龍萬全,一直等待著元兵到了駝山,就可以帥眾攻城。出城的元兵走盡了,大約半個時辰,青陽與龍萬全的身後卻亂了起來,二人大驚,起身看時,那黑壓壓的元兵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二人明白了,出城的元兵並沒有前往駝山,而是專為自己而來。


    二人看撤退依然來不及,隻得迎戰,各揮兵器與元兵殺在一起。那邱吉巴爾並不上前,躲在高處,騎在馬上,看著五煞與青陽真人,龍萬全廝殺。


    那青陽真人,兩眼圓睜,鋼髯倒豎,哇呀呀的怪叫,揮動雙戟,那勁風所過冰雪紛飛,枯葉亂舞,五煞兄弟三人與他輪戰,卻也絲毫占不到便宜,幾乎敵敵不住,紛紛後撤。


    龍萬全力敵二煞,也是綽綽有餘,那些元兵更是縮頭縮尾,不敢上前。邱吉巴爾看罷,傳令讓他們後撤,調派弓箭手將二人圍在中央。


    一時間,亂箭齊發,二人無處可躲,身中數箭。龍萬全胸口中箭,流血不止,青陽真人腿上中了幾箭,一手用戟撥打箭羽,一手扔了單戟,扶著龍萬全,讓一個屬下放信號求救。


    一輪七彩煙火,瞬間在蒼穹炸開,並作一朵蓮花,停在空中,遲遲不散。他們又苦苦支撐了近一個多時辰,僅僅幾十裏的路程,這援兵哪裏有蹤影?此時的青陽真人,身上已經被箭羽射得如刺蝟一般,還吾自架著完全沒有了生息的龍萬全,步履蹣跚的向外衝殺。


    那五煞老大尤金命,拔出一支毒鏢,飛了過去,正中青陽真人咽喉,那鮮紅的熱血如潮水一樣,噴湧而出,灑在腳下的雪地上,紅彤彤的一片。青陽真人,扔了手中單戟,一手捂住脖子,慢慢蹲倒,把龍萬全放下。看看已經死去的龍舵主,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一頭栽倒在地上。


    第一十三章不死魔重炮破身


    深冬時節的駝山,每日裏大雪飄飛不斷,四周一片銀裝素裹,就是那蜿蜒的小路也被埋在厚厚的積雪裏,人獸都無法出入。元兵與白蓮會之間,被天公阻隔,隻得暫時放下恩怨,各自相安無事。


    劉鬆每天在玄宮之中,修煉《血魔劫經》,然而這卻無法通過修煉來達到最高境界。劉鬆的《血魔劫經》正練到第八級,煉成之後就可以刀劍穿刺而不死,成為半魔之身,這需要殺戮大量的人,作為自己的替身。


    劉鬆無奈,隻好每天偷偷在山中逡巡,有那頂風冒雪的樵夫,或者穿山而過的路人,秘密將其殺掉。然而,大雪連天,平時都是人影不見,劉鬆暗暗著急。


    最後,實在無計可施,竟然以有人下毒之名,連殺為自己做飯的廚子與送飯的會眾多名,嚇得眾人不敢再擔任此職,白陽真人無奈隻得自己親自為總舵主做起了廚子。


    這一日,劉鬆正為了無人可殺而著急,有人來報,有十幾個自稱是黃道會的人,前來投奔。劉鬆大喜,帶入紫竹林,親見。那十幾個人都是龍萬全的親信,在青州南門與元兵決戰時好不容易逃出的,藏在各處養傷,傷病剛剛恢複,便約到一起,來投白蓮會。


    劉鬆一個個都看過了,突然有了想法,臉色陰沉下來,“你等分明投靠了朝廷,竟然不知廉恥,還要來做奸細,想學那無極,害我等性命,好給你們的主子邀功行賞嗎?”


    眾人見總舵主親見,無不歡心鼓舞,聽罷劉鬆所言,各個猶如當頭一棒,如墜深淵。


    “撲通”跪倒一片,悲從心來,哭做一團。眾人就是百般解釋,劉鬆如何聽得進去?將那手無寸鐵,忠心來投的眾人一一親手殺掉。殺到最後一人,那人大叫:“總舵主,稍等!我有辦法證明自己的忠誠!”


    劉鬆聞言,收住手,瞅瞅他,“好吧,你且說說”。


    “小的是黃道會的護持應是,我還有幾十名弟兄,都要前來,我去召喚他們來投,不就可以證明自己了嗎?”


    劉鬆一聽,真是大喜過望,當即放了那人,讓他帶人來投。


    應是在第三天,果然帶來三個弟兄。皆被劉鬆帶入紫竹林,殺了。


    過了幾日應是又帶來三人,又被劉鬆殺了,又過了七八天,劉鬆正練功練得手癢,急於殺人,應是又來了,這一次並沒帶人,而是通報劉鬆一個秘密:在雲門山密雲穀有黃道會一幹人 眾,秘密集會,反對總舵主。


    劉鬆一聽,大怒。心想正可以通過絞殺他們,來練功,並沒有細加考量,便帥著二位真人和手下,連夜趕往密雲穀而來。


    眾人踏著積雪,朔風陣陣,好不容易翻過雲門山穿過一座早已經腐敗不堪的木橋,進入一個峽穀之中,峽穀周圍,山高林密,方圓不足二三裏。遠遠望見前麵有火光閃爍,劉鬆來了精神,一馬當先,直奔火光而去。


    眾人早已經筋疲力盡,卻也隻得抖擻精神奮力尾隨。劉鬆等人到了火光近處,隻有幾堆火,哪裏有什麽人在?正在發愣,隻聽得“轟隆隆”的巨響,一團團火光在人群裏炸響,一時間炸得會眾血肉橫飛,死傷無數。劉鬆一看不好,知道中了埋伏,到處找應是,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劉鬆無奈,想撤迴去,出了穀口,那木橋已經被元兵弄斷了。對麵飛箭如雨,眾人隻得又退迴穀裏。


    他們窩在下麵,隻能被動挨打,劉鬆和眾人隻得往山上衝,與元兵混戰在一起。那劉鬆一雙肉掌,卻如一對可長可短,收放自如的兵器,掌力帶著唿唿的疾風,就是那碗口粗細的樹木,也被掌風刮的東倒西歪,傷痕就如刀砍斧剁的一般。


    元兵未到跟前,已經被那淩厲的掌風折斷了槍杆,擊飛了大刀,被掌風掃到的瞬間,身上就會有一道道傷痕,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一批批元兵看到那如鬼似魅的身影,奪人心魄的淩厲掌風,哪還敢向前?紛紛掉頭就跑。


    五煞兄弟五人上來合圍劉鬆,把五條鞭按照五個方位,形成五行鞭陣,這鞭陣,是唐家堡五行鞭法的絕技。每條鞭控製一個固定的角度,互相重合,有虛有實,同時攻擊一個點,就是那巨石也可以一擊而開。在這密織的鞭網裏,三頭六臂也很難阻擋。


    五煞步入江湖從未用過這陣,今日看劉鬆,知道絕非常人,隻得痛下殺手。劉鬆剛剛擊殺多人,那功力不降反增,一對肉掌舞出的勁力,卻如一個防護罩,把自己裹在裏麵,與那五條鞭上掛滿的寒光閃閃的刀片,相撞,“叮當”作響。


    那五煞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劉鬆是人是鬼。一時,更不敢怠慢,全力把五行鞭法,運行開來,但隻見鞭影重重,遮蔽日月之光,彎曲伸展,猶如條條蟒蛇吐信。”嗖嗖”的風聲裏,夾雜“嘩鈴鈴”刀片的摩擦,撞擊之聲,那險峻的氣勢,動人心魄。


    劉鬆舞動掌力倒也不懼,誰知腳下被樹根拌了一下,一個踉蹌,被那鞭稍刮中頭部,黑布包頭巾被扯下,還刮下一縷頭發,那血順著臉流下來。劉鬆大怒,隻覺得渾身血脈噴張,那身上的黑絲蜿蜒向上,延伸到脖頸,眼中一條條黑絲閃現,隱隱有黑氣浮出,一對雙掌,也布滿了黑絲。他大吼一聲,一伸手,抓住五條鞭,往懷裏一帶,那五人差一點撞上來,紛紛撒手。


    劉鬆扔了鞭,飛掌來趕五煞,那五兄弟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跑,那老二跑得慢了一步,被劉鬆掌風斜斜劈下,後背砍了一條一尺長的血口,差一點斃命。五人逃出,兩股戰戰,再不敢上前。


    劉鬆衝入元兵之中,掌風到處,死傷一片,不到一個時辰,劉鬆連續殺戮元兵幾十人。


    那脖頸的黑絲已經侵到臉上,眼睛冒出的黑煞之氣,眾人看到無不掉頭就跑。就是那白蓮會眾,也有死於劉鬆掌風之下的,也是紛紛遠離,不願靠近。邱吉巴爾站在山頂,看到此處,知道此人已經進入魔道,無人能敵,便指使手下悄悄調集十二門大炮,對準劉鬆,一陣炮擊。


    那火炮在劉鬆身邊左右,炸響,彈片橫飛,劉鬆身中無數的彈片,那傷口有黑血徐徐流出,一部分傷口自動愈合,然而傷口太多,魔氣大量泄出,劉鬆臉上的黑絲已經消退全無,眼睛裏的黑絲,黑氣也不複存在,神誌漸漸清醒。


    “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二位真人紛紛來救,將劉鬆護送到一片窪地之中。看劉鬆已經恢複以前的樣子,他睜開雙眼,強打精神,從懷著取出一本書來,遞於紅陽真人,道:“這是我們偷的那本《血魔劫經》,這是一本誘*人心魔的魔書,斷斷不可再練,你一定將它送迴少林寺,放在塔林鎮住。也不可焚毀,否則汙染人間,罪莫大矣,切記,切記!”


    紅陽真人接過書連聲答應。


    劉鬆又看著白陽真人,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艱難道:“我等俗輩,哪裏能夠有資格成仙,成佛?隻有柳仙你的道德,修為方可修成正果。


    我死後,會內必定大亂,你淡泊一生就不要趟這渾水了,我會的三寶,寶蓮禦令,《寶蓮心經》,《寶蓮九重天》皆交給你,你帶著它們躲入幻境之中,等待有緣之人去取,我現在告訴你如何進入那幻境之中......”


    劉鬆趴在白陽真人耳邊,說了幾句,把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交給白陽真人,最後說了一聲:“你們快......快......走!”


    雙手一鬆,仰倒在已經被黑血盡染的雪地上。


    白陽真人依然戀戀不舍,無奈元兵又蜂擁過來,自己擔負重任,不敢耽擱,一轉身,飛身而去。


    混在元兵之中,一會兒就消失不見,那紅陽真人,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青州的這個冬天對於白蓮會的每個人來說,注定銘心刻骨,悲涼沉重。總舵主被殺,三位真人,一個死,二個不知所蹤。駝山昊天宮,被邱吉巴爾查抄了個底朝天,守衛的會眾,死的死,逃的逃,早已經空無一人。


    各個分舵沒有了統一的領導,各自為政。有的逃往各處,隱藏起來,有的聚到山中,繼續與元兵周旋,還有的幹脆與朝廷合作,成了他們剿滅白蓮會殘餘的幫兇和爪牙。


    轉眼幾年過去了,正應了劉鬆死前所言,年年內訌的白蓮會,已經是一灘散沙,原先的抗元大計,偉大的抱負,再無人去問津與執行。


    在青州仰天山有一個天門會,現任舵主是原來劉鬆手下的第一護持於可孝,論資曆,論地位,當今白蓮會中,無人超越。他受會規,會訓要求日久,刻意在本會之中,堅守白蓮條律,為白蓮會眾所尊重,敬仰。


    那些分散各地的會眾紛紛來投,繼而勢力越來越大,那於可孝一直念念不忘重現當年白蓮會一統各會的勝舉,擴大勢力的同時,又秘密派人四處打探二位真人以及白蓮會三寶:寶蓮禦令與《寶蓮心經》,《寶蓮九重天》的下落。


    天門會勢力的不斷壯大,引起其它分會的猜忌,也引起了青州元軍的注意。五煞兄弟給邱吉巴爾出注意,挑撥天皇會,無極會,黃道會三個白蓮分會,聯合元兵一起對付天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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