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鈴兒抬頭,睜著一雙淚眼朦朦朧朧的看著崇嶽,抽抽噎噎道:"總舵主,當日不是你及時出手相救,我父女二人已經死於五煞之手,而今天,你又冒此危險親自過來相救,如此大恩,我風鈴兒無以為報!"


    說到此處,風鈴兒不由得又將身子撲到崇嶽懷裏,小臉貼在崇嶽的胸口,兩隻手把崇嶽緊緊的摟住,滿含羞澀道:"其實總舵主應該知道,我對你並非隻是感恩,當第一次在那客棧見到你時,我就暗下決心,此生非你不嫁!如果能得償所願,就是死了,也再無遺憾!"


    風鈴兒倒在崇嶽懷裏,如癡如醉,喃喃細語。


    崇嶽有心將她推開,卻猶豫再三,狠不下心來,一時間被風鈴兒纏綿悱惻攪擾的心猿意馬,不能自製,不由自主的也把風鈴兒緊緊的抱在懷裏。


    昏黑的暗夜之中,二人相互摟抱著,倒在床上,粗重的唿吸與壓抑的呻*吟,交匯在一處。


    此時,周圍的危機四伏,人世的倫理約束,對於一對兒癡男怨女來說,似乎都不存在了。


    過了許久,崇嶽才從亢奮之中蘇醒過來,他望了一眼還沉醉在自己懷中,滿麵潮紅,興奮不已的風鈴兒,戀戀不舍的穿上衣服,翻身下床。


    風鈴兒見他要走,也急忙起身穿上衣服,滿臉嬌羞的抱著崇嶽的手臂,雙雙出來,直送到樹林邊上,二人才雙眼濕潤的惜別,各自迴去。


    三更時分,大戰在即的雲門山,出奇的寧靜。此時,被元兵包圍的山穀之中,卻有一群人手拿利刃,借著夜幕,悄悄的穿過叢林,爬上坡頂。


    隻見四處皆暗,隻有一處篝火閃爍。


    那無欲,無憎二人早吃得滿嘴流油,昏昏睡去,身邊的幾個和尚也東倒西歪的睡倒一片,一時間,鼾聲四起。


    那些人向著火光急速過來,進入人群一通亂砍,昏昏欲睡的元兵被砍倒一片,一時間,到處是鬼哭狼嚎,喊殺聲四起。


    等到無欲,無憎二人醒過來,隻見那些人已經到了跟前,為首一名紅衣女子,秀目含冰,嬌容帶怒,一對雙劍在篝火映照之中,上下翻飛,寒光颯颯。


    她飛身過來,一連刺倒幾名還是睡眼惺忪的和尚,無欲,無憎見了大怒,提著單刀,過來與那女子打在一起。


    誰知卻聽得背後風聲大作,無欲迴身,隻見風火舵主一對無極風火輪正向自己襲來。


    無欲趕緊蹲身躲過,就地一滾來到風火身邊,揮刀來斬風火的雙腿,風火飛身而起,卻越過無欲直襲無憎的後背,無憎正在與風鈴兒糾纏,聽到背後風起,知道不好,往旁邊飛躥而出。


    他腳剛剛落地,便聽得一陣"嘩啦啦"響聲,一條九環錫杖淩空砸來。無憎舉刀架住,罵道:"是了!是了!緣滅老兒,你也來打我!"


    緣滅法師也不理他,隻揮動錫杖與無憎打在一起。


    無憎素來知道緣滅膽子極小,今日竟然敢過來與自己廝殺,心裏更是憤恨,揮動單刀,與緣滅大戰起來。


    緣滅法師必定年齡大了,氣力有些不支,無憎見他錫杖漸漸慢了,便躲過錫杖,原地一轉來到緣滅身後,揮刀就劈,眼見緣滅危矣,旁邊卻竄過來一人,一挺手中的點鋼槍將無憎的單刀架住。


    無憎見是歐陽越,心裏憤恨至極,舊恨新仇,咬牙發狠又揮刀來戰歐陽越。


    歐陽越槍法精絕,又正值壯年,無憎又連戰幾人已是氣喘籲籲,隻見歐陽越挺槍來刺,無憎側身躲過,歐陽越順勢遞出槍纂,無憎措不及防,被槍纂紮在大腿上,無憎疼得大叫,向後就倒。


    他以為歐陽越必定上來追趕自己,嚇得順地滾出老遠,迴頭看時,隻見那一行人,已經蹤跡不見。


    無欲此時也是氣喘噓噓,雖然身上的僧衣削出許多洞來,血跡斑斑,但隻是受了皮外傷,並無大礙。


    他過來拉著無憎,悄悄的在無憎耳邊低語幾句,無憎連連點頭道:"是了!是了!二師兄說得對,本應如此!"


    二人說罷,並不急著衝入樹林,尋那群人決戰,而是裝作受傷極重的樣子,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跟在元兵後麵,緩緩進入樹林。


    風火等人並不戀戰,邊打邊撤,出了樹林,隻見前麵有一座木橋,橋的後麵現出一座穀口,此地,正是當年白蓮會總舵主劉鬆被殺之地:密雲穀。


    眾人過了木橋,向山口裏退,元兵在五煞尤錫命的率領之下,也過了木橋,紛紛湧入。


    此時,邱吉巴爾催動戰馬,揮著大刀正在後麵督師,他的幾十名隨從,各個手拿火把,圍在他的身旁。


    邱吉巴爾見元兵大部已經追入穀口,自己也催馬正欲進入,誰知穀口兩邊卻出現大量的白蓮會眾,各個精神抖擻衝入元兵之中,瞬間將木橋封住,把元兵截成兩股,邱吉巴爾一見不好,欲想調轉馬頭逃走,卻已經被他們團團圍住。


    無奈之下,隻得率領手下的幾十人揮刀衝殺,迎頭正遇見崇飛,挺雙槍直奔他而來。


    那邱吉巴爾揮刀來戰崇飛,被崇飛輕輕躲過,單手揮槍在空中劃出一個綠森森的亮弧,正抽打在他的背上,那邱吉巴爾疼得大叫一聲,身子亂晃,險些落馬,生死關頭也隻得忍住疼痛,深吸兩口冷氣,又拔馬來砍崇飛。


    戰沒兩合,二馬錯過,邱吉巴爾悄悄從兜囊之中取出一隻流星錘來,迴首往崇飛後背打去。


    崇飛聽見後麵風聲,趕緊橫臥在馬的鐵板橋上,那流星錘走空,飛掠而過。崇飛起身正欲再戰,卻見早有一人赤著一身橫肉,提著板斧,“哇呀呀”咆哮著,縱身過去,舉起大斧就砍。


    一斧正砍在邱吉巴爾的後馬腿上,那馬悲鳴一聲,倒在地上,邱吉巴爾也被慣了下來,一頭紮在地上,手中的大刀,“咣當當”扔出老遠。


    金剛見了"哈哈"大笑,過來將邱吉巴爾踩住,舉斧就劈,卻聽得一聲大喝!大斧被一條銀白的蟠龍槍托住。


    金剛一愣,迴身看著崇飛,不知何意。崇飛道:"不要殺他,先把他綁起來!"


    說罷,隻叫幾個會眾過來將邱吉巴爾摁住,綁了個結實,然後,眾人押著他,一路踢打的押解到穀口的高處,逼著他對著穀口裏的元兵喊話。


    此時,天色已明,五煞尤錫命帶著大部分的元兵還在穀中四處追擊風鈴兒等人,並不知道穀外發生的事情。


    聽見外麵人喊,邱吉巴爾被抓,元兵無不吃驚。五煞迴轉身過來,果然看見邱吉巴爾被眾人綁著,押在山坡上。


    他正不知如何處置,卻聽見邱吉巴爾氣急大叫:"尤錫命,你們還不速速撤走?如果你們傷了他們會內一人,我就誅你們全家!"


    尤錫命聽了,無可奈何隻得揮動長鞭示意眾元兵,紛紛竄出穀口,被穀口外的會眾一通掩殺,元兵死傷無數。


    這時,風鈴兒見元兵突然如潮水一般,慌張退去,知道定是崇飛那邊已經得手,便也隨後殺了上來。


    崇飛見元兵已經四散奔逃,躥入林中,恐緊追有失,便吩咐眾人不必再追,各處收拾,打掃戰場完畢,眾人押著邱吉巴爾一路說笑著前往法正寺而去。


    眾人不多時便進了法正寺,此時的法正寺被元兵糟蹋的已經麵目全非,不成樣子。風火舵主吩咐手下將一處院落收拾出來,把崇飛以及天門會的眾人先安頓下來。


    又帶著無極會的兩位護法,風鈴兒等人,過來拜見總舵主,謝過各位天門會英雄的相救之情。


    崇飛也一一給大家引薦了一番,眾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風鈴兒看著崇飛,迴想起昨天晚間二人親密纏綿的場景,不由得心裏亂跳,滿臉緋紅,衝著崇飛癡癡的呆望。


    月兒早就看見,心裏老不痛快,走過風鈴兒身邊,沉著臉也不說話。


    風鈴兒見了忙收迴神來,過來抱住月兒,滿臉笑意的與月兒說話,那月兒隻是“嗯”“啊”了幾句,也不看她,便走到崇飛身邊去了。


    風鈴兒正失落間,玲瓏卻走過來,二人拉著手,“嘻嘻哈哈”的說起話來,雖是初次見麵,卻分外投緣。


    風火舵主就在院中擺酒設宴,為各位英雄接風,幾十張桌子把本還算寬闊的院子,擺了個滿滿當當。


    眾人按照各自的位置,紛紛坐了。


    月兒被風鈴兒安排與玲瓏,金剛等一個桌子,而總舵主陸崇飛則與風火,紅光,歐陽越,緣滅等坐在首席,而風鈴兒自己卻坐在崇飛旁邊相陪。


    酒菜上齊,風鈴兒也顧不得自己,隻是給總舵主倒酒,布菜,忙得不亦樂乎,笑意濃濃,樂在其中。


    那月兒坐在玲瓏旁邊,心中本就萬分的失落,又見風鈴兒在崇飛旁邊,花枝亂顫,滿目含情,疼愛之心,溢於言表,心中更是煩躁,隻坐在那裏,翻眼瞅著風鈴兒,也不吃飯。


    玲瓏見月兒那個樣子,也知道勸解無益,隻覺得好笑,也不去理她,隻管和酒桌上的眾人喝酒,吆五喝六的劃起拳來。


    天色漸漸黑了,院子裏掌起燈來,而猜拳行令,觥籌交錯之聲,依然是此起彼落。


    此時,風鈴兒陪著總舵主,早喝得過了,半醉半醒的依在崇飛的肩頭,睡意朦朧。崇飛無奈,隻得讓月兒過來,那月兒心裏生氣,隻裝作沒聽見,崇飛隻得又喊玲瓏,玲瓏聽見,也是暈暈的過來,把風鈴兒扶起,攙到自己的屋中休息。


    崇飛也轉身離席,出了角門,往右拐,沿著一條小路,直朝後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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