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飛不待多想,放下月兒,提著雙槍來戰那人,那紅臉漢子,揮掌撲來,卻一腳踩空,落入陷坑之中,隨即,大叫一聲,飛身跳出坑外,轉身就逃。崇飛不放心月兒,也不追趕,抱起月兒,出了竹林,翻身上馬,急趕迴到她住的院子裏。


    柳仙正在院中,沿著牆根給開滿了整個牆麵的豆莢花澆水。


    抬頭看見,吃驚不小,趕緊過來和崇飛一起,把月兒抬下馬,把她放置到臥房之中。


    月兒躺在床上,還是雙眼緊閉,麵色如紙。


    崇飛把當時的情形簡單幾句說了,柳仙不顧其它,解開月兒的衣服,隻見那背上,赫然一個黑紫色的五指手印,隱隱有黑氣縈繞。


    柳仙一見,大驚失色,隻得強穩住心神,吩咐崇飛,站在門外,關上門守候。


    崇飛依命出來,插手立在門外,過了許久,柳仙才喊向飛進去。


    崇飛進屋,隻見月兒平躺在床上,依然毫無聲息,而柳仙坐在床邊,麵色蒼白,雙手隻抖,冷汗已經濕透衣背。


    看柳仙如此,崇飛心裏有些吃驚,忙問道:


    “真人,月兒情形如何?應該無大礙吧?”


    柳仙喘息片刻,衝向飛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說道:


    “崇飛,你見到那人如果確切,定是紅陽真人了。他自從得了《血魔心經》,就消失多年。月兒中的正是血魔毒,看來是不會錯的了”


    說罷,禁不住長歎一聲,滿臉的悲戚之色。


    崇飛聽了,焦急的問道:


    “這血魔毒,可有什麽能化解的辦法嗎?”


    柳仙搖搖頭,沉默一會兒說道:


    “這魔道之毒,卻不是一般方法可以施救的。剛剛我想用自己的功力給她驅毒,但是並無效果。而我還擔心那紅陽到來,不來找我,而是暗算月兒,肯定有所圖謀”


    崇飛道:


    “紅陽真人此次應該是衝著真人您而來,他不直接來找你,自然是顧忌真人的功力。他打傷月兒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讓真人耗費真氣施救,當真人功力消耗的所剩無幾,在幻境之中,無人可以限製他。那時紅陽真人再來找真人,也就無人可以阻擋他了。”


    柳仙點點頭說道:


    “正是如此,這卻是我最擔心之事。我受總舵主之托,身係白蓮會命運興衰,自然竭盡全力,確保白蓮三寶不落入紅陽之手。隻可惜我漂泊一生,隻有此女,陪我受了許多苦楚,如今我卻隻能看著她離我而去,一籌莫展,真是可悲!可歎!”


    柳仙一邊說著一邊為月兒輕拂貼在臉上的一絲黑發,一時間,淚如雨下。


    崇飛也哽咽說道:


    “這魔毒是否還有別的解救之法?縱使萬難,也要試試!”


    柳仙道:


    “這魔毒,憑借平常醫術自然難破,然而,自古魔道不兩立,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第一種辦法就是有白蓮聖母的聖域白蓮花,可以克製魔毒。這聖域白蓮是最純淨,聖潔之物,任何魔法毒術,邪門歪道,遇她都如陰影之遇太陽一般。


    然而,眾人雖然聽說過,卻並沒有人真的見過這聖域蓮花的真容。也無人知道她藏在何處,如何尋找,所以有這一方法,一時半刻又哪裏找得到?第二種方法雖然易得些.....然而對於施救之人又太過於危險和殘忍,卻也是.....唉!”


    柳仙說到這裏,長歎一聲,兩眼垂淚,不願再說了。


    崇飛忙道:


    “聖域白蓮,可遇而不可求,講究一個機緣。月兒的魔毒卻斷斷不能等。真人,你說的第二種方法,是什麽?”


    柳仙看看崇飛,隻是歎氣,不願再說,崇飛更是心急如焚,一再追問,柳仙無奈說道:


    “這第二種方法,並不能治愈魔毒,隻是暫時壓製而已......它需要用白蓮會總舵主的天罡真元之血,鎮住魔毒,然後再輸入真氣,才能緩解一時。”


    崇飛聽了也是滿麵愁雲道:


    “白蓮會已經多年沒有總舵主了,這....可怎麽辦呢?”


    柳仙道:


    “這個到不難,因為我會早有訂約,獲得三寶的就是總舵主,而這三寶正是劉總舵主托付與我,交給繼任者的,盡在我手裏,隻是.....其一這樣做並不能根治魔毒,其二,這天罡本源之血,卻是直接取自於心髒,痛苦難以想象,而稍有不慎,失血者就可能搭上性命......這實在太過冒險!我又情何以堪!”


    崇飛聽後,便明白了,他站起來給柳仙深施一禮道:


    “真人對向飛多日推心置腹,悉心培養,向飛感激不盡,月兒每日裏為我做飯洗衣,也是恩同兄妹。向飛不才,願意暫時領受總舵主之位,獻本源之血,救月兒性命。”


    柳仙看崇飛一片赤誠,也不做他想,起身長歎一聲,拉起崇飛一起出了月兒的房間,來到隔壁自己的房間,伸手床下,搬動機關,隻聽得“唧唧嘎嘎”的聲響,裏麵牆上,竟然閃出一道暗門。


    二人進入,崇飛見正中擺放一張供桌,中間紫檀木的底座上供奉著一尊素白的白蓮聖母玉像,下方,擺著一個銅質的香爐,香煙繚繞。


    柳仙近前在蒲團上跪下,焚香禱告,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柳仙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雙手挪開聖母玉像,用手推後麵的牆壁,那完整的牆壁竟然翻轉出一個方洞來,柳仙探手從裏麵提出一個包袱,打開包袱,裏麵是一個上了鎖的錦盒。


    柳仙取出隨身的鑰匙,打開錦盒,裏麵又出現兩個小包,柳仙一一打開。


    但見其中一個是兩本書,一本上書《寶蓮心經》,另外一本上書《寶蓮九重天》,另一個包裹打開,卻露出一座蓮台,共有十二片晶瑩剔透的花瓣組成,分作八瓣白,四瓣紅,花瓣光華璀璨,銳氣彌空。


    柳仙把這三件至寶,擺在供桌之上,又拜了三拜。


    然後站立一旁,讓崇飛跪下,焚香跪拜。


    柳仙取過三寶,雙手托起,交予崇飛,崇飛跪著,雙手舉過頭頂接了。


    柳仙忙攙起崇飛,端坐在供桌左側的大椅上,然後,倒退兩步,倒頭便拜,崇飛欲起身,被柳仙阻止,無奈隻得受了柳仙三拜,方將柳仙攙起。


    柳仙道:


    “這登白蓮會總舵主之位是何等的隆重,莊嚴。然而,今日事急,也隻得草草了之。從今天起,你便是白蓮會總舵主,會內眾人,任你調遣。”


    崇飛心中隻是擔心月兒的病情,說道:


    “現在如何救月兒姑娘,一切但憑真人安排!”


    雖然知道紅陽受傷,但是事關崇飛與月兒性命,不敢大意,柳仙在密室之中的地上,鋪上厚厚的軟氈,將月兒脊背裸露俯臥上麵,周圍按照混元一氣陣的八門六甲的方位,點亮四十八根蠟燭。


    而外麵院子早已經吩咐讓小寶好生看守,任何人不得放入。


    小寶雖傻,卻最聽柳仙的話,果然隻是坐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地守候。


    柳仙開動機關關上暗門,與崇飛對坐在月兒兩邊,都脫去寬大的外衣,穿著內*衣,而崇飛坦露出整個胸*部。


    柳仙打開身邊的醫藥盒子,先取出一粒用來麻醉止痛的丹藥,讓崇飛服下,稍等片刻,又取出一把精光閃閃,極小的桃木為柄的彎刀,在燭火上烤了一會兒,用藥箱裏的白紗,擦拭幹淨,沿著月兒背後的黑色掌印,橫著劃出一條三寸長的血口,而那血口卻並沒有鮮血流出,隻有隱隱黑氣,緩緩浮動。


    柳仙又從藥箱裏取出一根長長的銀針,用烈酒把銀針擦拭幹淨,雙眉緊鎖的看著崇飛,崇飛明白,衝柳仙一笑,點點頭。


    柳仙看了一眼崇飛,也不說話,將那銀針沿著崇飛心餘穴的位置,慢慢撚動緩緩刺入。


    銀針刺入一半之時,崇飛頭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便滾了下來。


    一會兒,那由心髒裏滲出的血液沿著銀針滴滴答答的正好滴在月兒的傷口上,瞬間,傷口之處,青煙泛起,如燒紅的鍋底,濺上油脂一般。


    隨著鮮紅的純元之血不斷滴在傷口上,那黑色的魔毒,也不斷快速減退。


    此時,崇飛渾身都是大汗不止,銀針隨著心髒的劇烈跳動也在“突突”顫動。


    柳仙抓起崇飛的雙手,五指並攏,運功行法,將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崇飛的體內。


    崇飛的純元之血還在不停地滴在月兒的傷口上,那魔毒最後被壓迫在掌印的根部,跳動不止,卻不再減少。


    柳仙知道,再輸入血液已經無用,看那崇飛,雙眼緊閉,麵色蠟黃,眼見已經不行了。


    柳仙趕緊慢慢抽那抖動的銀針,此時,崇飛的整個身體也隨著巨疼襲來,抖作一團。


    柳仙最後,迅急拔出銀針,崇飛悶哼了一聲,便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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