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主任人確實還不錯,可他的孩子都大了,你嫁過去怎麽和他們相處?你要是再生孩子,和哥哥姐姐年齡相那麽大,會受欺負的吧?”


    李玉琴還是理解不了,她本來就對姚可欣有點意見,覺得她太狠心了,連親生孩子都能舍棄,現在姚可欣又要嫁個能當爹的男人,她其實心裏是有些鄙夷的。


    也難怪學校裏傳得那麽難聽,說姚可欣輕浮虛榮,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上大學的名額是睡出來的,到了學校後又繼續睡老男人,圖畢業後的好工作。


    “老鍾的孩子都成家了,和我不搭噶,而且我沒打算再生孩子。”


    姚可欣喝了一大口酒,臉更紅了,但眼睛更亮了,她自嘲地笑了下,反問道:“你瞧不起我,對吧?”


    “沒……沒有,我沒這樣說。”


    李玉琴被戳中心事,有點慌。


    “瞧不起我也正常,我確實不擇手段想往上爬,我要爬到最高處,讓那些人都夠不著我,都得來巴結我,然後我要狠狠地踩他們,讓他們後悔曾經對我做過的一切!”


    姚可欣咬牙切齒地說著,眼裏的怨恨特別深。


    她什麽資本都沒有,隻有一個還算漂亮的身體,這是她唯一能利用的資本,那些閑言碎語她都聽到了,但她不在乎,等她成功了,那些說她閑話的人,都得來巴結她。


    也不會有人再記得她曾經的黑曆史,自古以來都是笑貧不笑娼的,她有什麽好在意的。


    她又倒了杯白酒,一口接一口地喝,阮七七給她盛了些飯菜,遞了過去,“吃點飯填肚子,要不然傷胃。”


    “謝謝。”


    姚可欣接了飯菜,慢慢地吃了起來。


    “你和前夫結婚,是不是被逼的?”徐二鳳問。


    她老家也有知青,其實過得並不好,男知青還好,隻是每天風吹日曬幹活罷了,女知青除了要幹活,還會受村裏男人的騷擾,晚上睡覺都不敢睡太沉。


    徐二鳳老家的民風還稍微好一些,那些男人隻敢騷擾,不敢做實質性的事,她聽人說,其他村子有女知青被強殲了,女知青投了河。


    還有漂亮女知青被大隊幹部和公社幹部欺負的,村裏的醃臢事挺多的,有些女知青為了自保,會嫁給村裏男人,尋求庇護。


    徐二鳳猜測姚可欣可能也是這種情況。


    “也不能說是強迫,我前公公當時盯上了我,他是大隊長,在村裏是土皇帝,以前就有女知青被他禍害了,我聽村裏人說的,這老流氓盯上了我,明裏暗裏地逼我就範,我不同意就給給我安排最髒最苦的活。”


    姚可欣喝了口酒,冷笑道:“當時擺我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麽屈服這老流氓,要麽就天天幹最苦最髒的活,直到累死,這兩條路我都不要選,所以我走了第三條路,


    我主動勾引了老流氓的兒子,他偷了家裏的戶口本和公章,我們去公社領了證,老流氓知道後氣壞了,但也沒轍,他雖然不要臉,可還是守綱常的,不至於連兒媳婦都欺負!”


    “公社不管這種老流氓嗎?”


    何愛紅氣憤地問。


    “你以為公社幹部是好人?他們幹的缺德事不比老流氓少,根本沒人救我,我隻能用我自己的法子活下來。”


    姚可欣神情嘲諷,笑何愛紅太天真。


    不過也很正常,她去下鄉之前,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更想不到樸實的農村人,壞起來會那麽惡毒。


    “我給前夫生了兩個孩子,出生後我就吃了麥芽,沒給孩子喂過乃,也很少抱他們,我不想和他們產生感情。”


    姚可欣平時在宿舍裏很少說話,今天說得特別多,大概是憋久了吧,她邊說邊喝酒,臉上流了不少淚。


    “他們有爺爺奶奶,還有父親,不會受苦的。”阮七七勸道。


    “我知道,所以我並不擔心他們,等以後我爬上高處了,我也能幫他們一把,走出那個窮鄉僻壤!”


    姚可欣擦了臉上的淚,神情很堅毅。


    她對老鍾沒多少感情,一個能當她爹的男人,能有什麽愛情,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老鍾圖她年輕的身體,她圖老鍾的人脈和資源,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她也沒打算和老鍾過一輩子,等她在潭州站穩腳跟後就離婚,男人隻不過是她的跳板罷了,在爬到高處之前,她不會停留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


    “你父母知道嗎?他們不幫幫你?”


    李玉琴語氣柔和了不少,心裏還有些愧疚,姚可欣也是個可憐人啊,以前她不該擺臉色的。


    “我十歲時,我媽就死了,是被我爸和後媽氣死的,我媽還在床上躺著,這兩人就勾搭在了一起,那賤人還跑到我媽麵前耀武揚威,我媽本來身體好點了,生生被他們氣死了,她死了不到一個月,我爸就迫不及待地娶了那賤人!”


    姚可欣眼裏的恨意,都能殺人了。


    這些年她就是靠著恨支撐下來的,她一定要爬到高處,替媽媽報仇,讓那對狗男女嚐到苦果!


    “狗男女他們現在怎樣了?”


    夏桃啪地拍了下桌子,氣衝衝地問。


    “他們過得很好,又生了個兒子,一家人很幸福,哼,完全忘了我爸的工作,還是我外公給安排的。”


    姚可欣連聲冷笑,要不是外公外婆去得早,她媽也不會被欺負至死了。


    “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我去幫你宰了!”


    夏桃豪氣衝天,準備為民除害。


    “謝謝,沒必要為這種賤人髒了手,而且殺人償命,犯不著!”


    姚可欣感激地笑了笑,她以為夏桃是在說醉話,殺人又不是殺雞,哪有那麽簡單。


    “加油,你以後肯定能爬到最高處,狗男女一家都會趴在你腳下,卑微乞憐!”


    阮七七對姚可欣很看好,這女人有腦子有手段,心也夠狠,還豁得出去,又長得漂亮,這樣的人不管在哪個時代,都能混得很好。


    “一定會的,到時候我要讓他們跪在我媽的墓前懺悔,還要公布他們的醜事,變得一無所有,滾迴農村去種地!”


    姚可欣咬著牙說了她的願望,她一定會做到的。


    “加油!”


    大家都送出了祝福,也理解了姚可欣的選擇。


    假如她們處在姚可欣的位置,或許也會是同樣的選擇吧?


    這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歪七扭八地躺在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之後,宿舍的關係更加融洽了,最明顯的就是大家對姚可欣更熱情了,不像平時那麽淡漠。


    五月很快過去,迎來了六月,天氣更熱了,夏桃要去香江了,裴遠臨時通知她,文物專家又加了一個,是祖孫倆,讓她在火車上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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