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鵝毛大雪,染白了大地,增添了一份神聖感。


    “真是個可憐娃,也不知道是誰丟在這裏”嬰兒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佝僂老人。


    老人把小孩抱緊在懷裏,嬰兒什麽都不知道,猶如一張白紙。嬰兒剛出生沒多久,連自己為何來到世上也不知。


    ...........


    男孩緩緩睜開雙眼,小手在眼角輕輕擦去淚水


    ”奇怪,我怎麽會突然流眼淚”也許是過於思念爺爺的緣故吧。


    一縷陽光在窗口的裂縫間照射進屋裏,映在小男孩粉嫩的小臉上


    少年伸了個懶腰,躡手躡腳的爬下床。


    屋裏隻有一張破舊的小木床,牆角還破了一個拳頭大的洞,時不時會有蛇蟲鼠蟻爬進來。


    這不剛才就有一隻老鼠往裏麵探頭,明顯是這裏的常客,就像迴家一樣。


    少年早就習以為常,家中僅存的一點糧食也在昨天吃完啦。


    這個瘦弱少年名叫王淵,今年十二歲,是這青平鎮的一個孤兒。少年住在鎮上的街尾西邊,此處都是小鎮的泥牆屋,貧窮人家住的地方。


    草鞋少年為人很內向,不喜言語,脾氣有點倔強。因常年果不飽腹導致身材瘦小,皮膚黑黝黝的,五官長得還算俊俏。


    在一年前,王淵還有一位親人。


    是一個隻能靠拐杖走路,左腿還是瘸的老爺爺,村裏都叫他“瘸腿爺爺”


    十二年前老爺爺在村口把王淵撿迴來,撫養長大。


    前年老爺爺因為一場大病離開人世,少年把家裏僅存的積蓄和家裏值錢的東西典當,都拿來給爺爺料理身後事。


    少年為了爺爺,還特意去買了大量的元寶紙錢。


    人們常說:“死後都會下地域輪迴,如果見到小鬼還要打點關係才能投個好胎,下輩子也可以好過些。紙錢和紮紙元寶是必須的。”


    少年還記得爺爺生前說過;“人啊,這一生都是坎坷的!如果死後還不能體體麵麵的,那得多淒慘啊!我這副老骨頭就沒關係啦!畢竟那隻是人啊.....\\\"


    \\\"等我死後,就在院裏的柳樹下挖個坑,立個碑就好”瘸腿爺爺摸著少年的腦袋慈祥笑著說


    …………


    六月一,小年下。


    小年節是中國民間傳統節日之一。民間稱農曆六月初一為“小年下”,或稱“半年節”。


    在青平鎮一直都有六月初一過小年的說法。很多人在初一、十五到老君台和太清宮上香祈福,在六月初一這一天更是聲勢浩大,年已過半,不僅要慶祝小麥的豐收,還要祈求下半年的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祈福民族昌盛、國泰民安,同時敬畏先去的前輩;祖先。


    過小年的習俗中,敬天是主題。


    小鎮的東麵有一座竹子搭建的祭台,每年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會來到這裏祭祀,祈福,有錢人家還會請來幾個跳大神,為的就是下半年能過好。


    敬天時擺好供品,點燃香燭,焚化紙錢,奠酒奠茶,然後在祭台前跪下,向北磕頭,感謝上天賜福;得到先祖的庇佑。


    ........


    少年推開房門,走到院裏;來到碑前坐下


    王淵身靠在柳樹上;“一年又過去啦.....\\\"


    ”你的孫子沒什麽好的貢品給您老人家,隻帶來了您最愛的醉花釀“


    花釀花釀,顧名思義就是用各種鮮花釀造而成,種類繁多,顏色亮麗,口感微甜有花的芬芳,顏色好看似鮮花綻放。


    王淵曾經路過醉鬼老頭的店鋪前,看到擠滿了人,為了那一口醉花釀。


    老人在小鎮出了名的,大家都叫他陸鬼,脾氣很怪,長相也是一副邋裏邋遢的,不修邊幅,整天嗜酒如命。


    這陸鬼有個更怪的規定,那就是他的醉隻賣給看的順眼的人,這一葫蘆就是一兩銀子。這一兩銀子就是百文錢。


    王淵想到爺爺最愛的就是醉花釀,每次都是隻能店門口瑤瑤看上一眼,聞著香味都能陶醉好一會。


    王淵知道買不起隻好撓了撓頭,看的無趣就會迴家。


    少年至今還記得,爺爺剛去世的那年,分無分文的王淵,為了生活王淵隻好出去找工作。


    王淵到處碰壁,嫌棄他瘦幹不了重活。年僅六歲的王淵,明顯比同年齡的孩子要孱弱。


    少年在他人介紹下,聽說在老龍巷街口處,那個陸鬼正在招雜工,一個月可是有二十文錢。王淵也隻能繼續去碰碰運氣,隻是打雜,身體瘦弱點都沒關係,隻要手腳利索點。


    陸老頭會經常坐在店鋪前的一棵桃樹下,搖著大葵扇,手裏拿著一葫蘆酒,每天喝的醉醺醺的。醉鬼老頭每次喝完酒都會找上一個人罵上兩句,就連真是的潑婦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王淵顫巍巍的走上前去,老頭閉著眼打盹。


    還沒開口老爺子就知道有人來,睜開眼看到有人在跟前。二話不多,一頓數落。少年很納悶,自己難道有什麽地方得罪到他了嗎?怎麽一見麵就來個下馬威。


    老頭抗不過少年的軟磨硬泡,隔三差五的來騷擾,最終還是覺得收下少年。


    ————


    王淵用袖子在墓碑上抖了抖,在腰間拿出一壺酒。


    拔掉上麵的木塞,倒一半在碑上,並放上一些水果。


    “這是昨天去陸老頭哪裏做下手賺來的,我知道你肯定饞壞啦,這是您生前最愛的酒,那次您還和我說再想試一次當年的味道……”


    男孩緩緩述說著往事,眼水打濕了眼眶,強忍著淚水不讓往下流。


    記得你小時候總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


    把酒往嘴裏孟灌了一口:“真烈啊,真不知道這酒有什麽好喝的?”少年依舊不信邪,在往嘴裏孟灌一口。


    烈酒把少年嗆的噴在地上,少年隻是喝了一點就已經感覺暈暈的。兩眼一花,暈倒過去。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


    王淵醒來已是午時


    拖著暈沉沉的腦袋,走到一個大水缸前。


    用手捧起些少水,往臉上潑去,微涼的清水打在到臉上,傳來一股清涼感,醉意頓時稍減。


    \\\"咕嚕嚕,咕嚕嚕....\\\"


    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米缸早已空空的,王淵無奈的走迴爺爺的墓碑前


    “爺爺啊,這些水果你也吃不到,就不要浪費啦!”


    說完王淵就彎下身,把放在地上的蘋果統統撿起來。


    也不顧不得有沒有泥沙,用衣服擦擦就咬上一口,嘴裏的沙石被咬的哢哢作響,直接就吞。


    幾個蘋果被王淵幾口就處理完,饑餓感還沒解決


    王淵搖了搖,歎了口氣。


    ”哎呀“


    一塊用白色布料包裹的圓圓的東西,砸在王淵的頭上。


    “榆木腦袋,傻楞在哪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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