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懷麟並沒有落座。


    在場那麽多高堂和長輩呢!


    他首先去屋裏挨個請安了一圈,又特意去找婁家二房的叔叔嬸嬸哥哥嫂嫂們當場道喜祝賀,在梅槐等人都吃席吃到一半的時候,他才忙完重新迴來他們的身邊。


    聽說他們馬上要出發去夫子廟看燈會。


    婁懷麟也顧不得多吃了,從桌子上拿上兩塊餅,便說要跟著她們一起走夫子廟。


    “哎,等等我等等我!”


    婁懷麟著急的很,臉上笑意卻不減!


    “大家都等一下!”沒辦法,梅槐還是像上次那樣,轉身迴到桌子旁,親自幫他包了一塊大大的肉菜餅,鄭重其事的遞到他的手裏,所有人這才一起離開了婁府。


    丁嬤嬤遠遠的瞧見了這一幕,一臉心疼的看著婁懷麟的身影,跟升平長公主打小報告道,“夫人,您看,她們這就出去玩了,少爺他都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吃飯呢。”


    升平長公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自己的小兒子高高壯壯了許多,不遠不近的跟著梅槐。


    他一邊豪放不羈的吃著餅,一邊低頭跟她說什麽,兩個人都哈哈大笑。


    畫麵甜美赤忱,你來我往當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惺惺相惜。


    人這一輩子。


    得多難才能遇到這樣的一個人?


    升平長公主心裏很歡喜又很悲哀的笑了一下,跟丁嬤嬤道,“隨他開心吧,他難得迴來,而且明早就又要走了。”說完便迴頭繼續觀禮。


    像婁懷麟這樣的人。


    不自由是他的命,不認命是他的命,身不由己的喜歡一個人也是他的命,至少她這個母親不想成為他的阻礙。


    她縱然無法支持他,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那一頭,但是也並不想破壞他此時這些小小的快樂!


    那是她在這個世間僅剩的兒子啊!


    亮如白晝的大廳內,新郎婁懷風就沒那麽幸運了!她的母親雖然心疼他,但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縱容他。


    他手拿紅色綢帶,牽著頭蓋錦帕的新娘子,二人正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之下,相互對拜行夫妻成婚的最後一禮……


    早早溜出婚宴的梅槐一黨呢。


    他們一路走去了夫子廟,穿越漫長的石板路,跨越無數的小橋,看到了一盞盞五彩繽紛、千姿百態的花燈,可以說是大飽眼福。


    因著今年是兔年,幾個小孩子都買了兔子花燈,悠閑自在的提在手裏,一邊照路,一邊欣賞。


    一路上遇到猜燈謎的,婁懷麟和梅槐雙劍合璧,通關不在話下,拿下了不少的小禮物。


    惹得楚茹都忍不住吐槽她的小表弟道,“也不知道你這走的到底是文路子,還是武路子?怎麽武上麵大放異彩,文上麵也一點都不落後的。”


    婁懷麟溫文爾雅的笑,絲毫也不生氣,由著她調侃。


    等到到了一處通往河心的水台旁,許多金陵人都在涉水的地方放花燈許願,他們這群少男少女們自然也不會放過,紛紛要效仿,也不知道是誰往二人的手裏塞了一盞燈。


    害得婁懷麟和梅槐即便是做做樣子也要誠心的許上一個願望,再將蓮花一樣的花燈送往水裏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許了願,推送走了花燈,梅槐自然也是,不過她根本不相信這一套,她是用腳踢走花燈的。


    “你有許願嗎?”


    旁邊的婁懷麟見狀問她。


    梅槐搖頭,她一臉坦然的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道,“許願是沒有用的,想做就去做,竭盡全力的往前衝,才能心想事成。”


    梅槐剛吹牛說完這句人間清醒的話,就見旁邊的楚茹一臉好奇的湊過來問梅槐,“你許願了嗎?”


    “許了!”梅槐愣了一下,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點頭道,又詐她,“你呢?”


    楚茹絲毫也不設防的迴答她,神情裏全是俯瞰眾生的悲憫,“我許願這亂世快快過去,還百姓早日太平。”


    好家夥!


    真是悲天憫人,很偉大!


    可大姐你是不是忘了,這慘絕人寰的亂世也是拜你們家所賜!老百姓何其無辜?


    梅槐一時間有些心虛和咋舌的拍了拍她的背道,“論一個公主的自我修養,你是合格的!不像我。”


    “不像你什麽?”楚茹很是好奇。


    梅槐咽了一口口水,又瞥了一眼遠處的弟妹二人,小小聲的跟楚茹說,“我覺得我們那個小國家早該滅了!俗話說“萬丈高樓平地起”,偉大的建築,無不建立在強大的地基之上,地基不穩的國家,樓蓋得越高,最後塌得越慘!國家就應當交給強者才有活路,才有未來。”


    這段話說得太有水平。


    既迴答了楚茹的問題,也因勢開導了最近因為亡國而變得很煩的亡國長公主。


    婁懷麟都很是佩服她,一臉憋笑的看著她繼續忽悠自己的表姐道,“楚茹,我覺得你們縱然很憋屈也不該有仇恨!這悠悠華夏,數千年曆史已經過去,朝代換了多少個?沒本事做的時候就該讓賢啊!你也不是沒看到你老弟在崗的時候把這黎民百姓害成啥樣了!咱不能沒原則沒底線的護短是不是?”


    “唉!”楚茹聽得是連連歎息。


    話雖這麽說,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任誰被人搶了寶座,也不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楚茹一臉沒好氣的問看半天熱鬧的表弟婁懷麟道,“你也覺得我們家該自動下台嗎?”


    “害!”婁懷麟被她問得連咳了三聲,眼神飄向其他地方,小小聲的道,“表姐,你們家已經名存實亡了好嗎?我不覺得你們家該下台,我和大將軍會加入諸侯聯盟嗎?”


    “連你也……”


    楚茹聽得臉色發綠,她猛踹了婁懷麟一腳,差點把他踹翻在地板上說,“啥玩意?諸侯聯盟不是討伐的張函嗎?目的就是為了匡複大楚?!”


    婁懷麟和梅槐聞言:“……”


    大姐,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你也信?


    十八路諸侯不敢說全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至少也有十七路是為了在這場正義的擒賊之戰裏分一杯羹,掛啦點好處到自己的手裏!


    哪裏有什麽匡複大楚?


    就連大老粗陸建都知道他們此行是為了割據更多的地皮,如果有機會,要是也能像張函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就好了!


    搞傀儡政權誰不想搞?!


    隻不過是此時的實力還不足以支撐他們這麽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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