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完早飯,江雪開著車直接到了城外那一處兩人爬上岸的荒河灘邊。


    倒春寒已經褪去了,熹微的晨光撫在身上的感覺還有一些暖。


    河水似乎也沒有那麽急了,在這個上午來到這裏時,他們才驚喜地發現,原來這個河灘上零零碎碎地盛開這許多白色、紫色的大波斯菊。


    “哇,原來這裏這麽美的。”


    林秋靠在車邊上,看著妻子迎著陽光就跑到了搖曳的花叢中。


    這個荒河灘平時也沒有什麽人來,這一天也沒有劇組在這兒取外景,就成了江雪完美的練聲地。


    在輕柔的晨風裏,在花叢、清冽的河水以及和煦的陽光中,她和她的歌聲似已融為了一體。


    林秋當然不肯放過這樣一幅繪卷,於是從後備箱拿了畫架和水彩,坐在車邊上就開始塗抹……


    江雪練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鍾,才氣喘籲籲地走了迴來,此時林秋的構圖和底稿都已經做好了,正在憑著自己心裏的感受上色,所以專心致誌地盯著畫布沒有理她。


    她拿了另一隻小板凳在丈夫身邊安靜地又等了二十多分鍾,以她為主角的一幅繪卷就完成了。


    “我幫你收。”


    江雪笑嘻嘻地幫他把畫筆和顏料收起來,然後提著桶走到河邊,又仔仔細細把調色盤洗幹淨了,兩人才上車離去。


    因為開著車的緣故,所以很快就迴到了家裏。


    林秋水彩攤在小餐桌上,一邊看著一邊說:“幹脆就用這幅畫做封麵好了,不過還需要一張你的照片。”


    “做什麽封麵?”


    “思佳不是跟你說過麽,”林秋說道,“單飛之後先穩一穩人氣,然後想辦法發歌,以及參加競技綜藝。所以我先在b站注冊了一個賬號,名字就叫‘千山無歸燕’,不過實名信息是我。”


    他說著又在小書桌邊上坐下了,打開電腦,接上他的數位板,準備把這幅水彩複刻成cg。


    江雪卻有些擔憂地說,“好是好,隻是思佳擔的風險太大了。”


    “其實,關於思佳,我一直都有一個問題,”林秋這會兒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眼睛盯著屏幕,手拿著觸控筆在數位板上畫著。


    他接著問道:“老婆你了解她嗎?比如她過去的曆史什麽的。”


    “她呀?”


    林秋這麽一問,郝思佳一向爽朗的笑容就浮現在江雪的眼前,“你別看她年輕,跟我差不多大,其實已經在星虹做了有七年了,十足的老資格。”


    “七年?”林秋有些驚訝,“倒推迴去算算,十八歲就進星虹了?”


    “是的啊,”江雪說,“所以她的聰明伶俐和圓滑世故都是練出來的。從貼身助理,到執行經紀,然後媒體經紀,熬了六七年,才總算在藝人管理部闖出來一些名堂。不過說起來,我還是她接到的第一個所謂的大牌藝人,隻不過合作的時間並不長。”


    “原來如此。”


    “如此什麽?”


    “我覺得她是豁出去了,想把你運營出來。”


    “對啊,”江雪點點頭,“她想和我們簽經紀協議的原因她已經說得夠明白了,還是想更進一步。”


    “這個我知道,”林秋說,“我隻是一直覺得,她的圓滑世故裏,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無奈,所以想問問。”


    江雪莞爾一笑,“你覺得思佳這麽聰明堅強的人,自己的苦情戲會拿出來說嗎?”


    “我覺得她在某些時候會的,”林秋笑道,“比如哭窮的時候。”


    話音剛落,郝思佳的視頻通話就打到了林秋的手機上。


    “看,說曹操,曹操到。”他徑直接了起來。


    然後手機裏傳來一陣狂風的唿嘯聲,郝思佳站在冬港的一處海邊片場。


    海風很大,大得讓她的頭發一起在風中淩亂。


    她直接略過了問好環節,一如工作時的狀態一樣,開口就說事,“江雪在嗎?”


    “在呐。”江雪湊到林秋腦袋邊上,跟她打了個招唿。


    “因為你的事情,藝人管理部炸鍋了,現在都還在查,怎麽你忽然就在搖音上小爆了一把,秋哥這個‘專享會’簡直太棒了,可算好好出了口惡氣。”郝思佳對江雪竊笑道,“對了,剛才秋哥跟我說,宋雅讓夏玲來打探《阿刁》那首歌的情況了。”


    “我都還不知道這事,林秋還沒來得及跟我講。”


    “反正你老公肯定不會對夏玲說漏嘴的,要是你接到電話就不一定了,”郝思佳這話說得仿佛看穿了一切,“其實我覺得宋雅可能是想找你把這歌買下來,我估計過一會兒李木初得找你。”


    江雪的手機上,是加著李木初微信的。


    郝思佳的話剛一說完,江雪的手機屏幕就亮了,低頭一看,果然是李木初發來的信息:“江雪姐,您昨天的演出真是精彩至極,尤其是那首《阿刁》實在是近年來難得一見的神作,請問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想跟您聊一聊這首歌的版權事宜。”


    “你是女諸葛嗎?”江雪看完李木初發來的消息,馬上就轉發給了郝思佳。


    視頻那一頭的郝思佳低頭看了一眼那消息,嗬嗬笑了一聲,“你就迴他倆字‘不談’,李木初這種檔次也好意思直接跟你發消息?別跟他客氣喔。”


    於是江雪就照著郝思佳的要求,隻發了‘不談’倆字給李木初,然後說道,“按你說的迴他了。”


    郝思佳點了點頭,“宋雅這個人,業務能力其實還是挺強的,隻是她自恃名門之後,驕傲得很,又想要歌,又要端架子。不過就算她不端架子,這個歌也不能給。”


    江雪迴答她說:“這個我是知道的。”


    公司還捧著的時候,就沒給過什麽好歌,以後單飛也隻能走創作型歌手的路子,所以版權是萬萬不能給別人的。


    而正在畫畫的林秋忽然問了一句,“粉絲團的那個紫紫好小姐就是你吧?”


    “秋哥牛哇,這就被你把馬甲卸了,”郝思佳笑道,“我套了好幾層的馬甲呀,放心,他們通過星光花粉查不到我頭上來。”


    “這個我放心的,”林秋說,“我有幾個朋友也在粉絲群裏,所以我看到了。看來你是隱藏了很久很久了,在江雪認識我之前就潛伏著了吧?”


    “狡兔三窟嘛秋哥,不要見怪。”郝思佳笑道,“誰叫我命苦,奮鬥了那麽多年才撈到江雪這麽一個有實力的呢?那不得早做打算啊?你看我這提前做的打算,不就派上大用場了嘛。”


    說到這兒,她馬上又切迴了正題,“b站賬號注冊好了嗎?”


    “注冊好了,我這會兒還在畫視頻封麵。”


    “啊對對對,”郝思佳說話的聲音有些急切,“就是要整出點高級感,盡快把視頻發上去吧,這種熱度一定要趁熱打鐵才行的,我這邊能力有限,,隻能用四兩撥千斤的法子,所以維持不了幾天熱度”


    “放心,下午就可以發上去。”


    郝思佳點了點頭,“行吧,還有江雪的房子,快點賣了。盡早解約,冬港衛視那邊的報名截止日期也快要到了,而且報名之前,我們還需要在b站上把人氣提起來。”


    “好的好的,”林秋衝她開玩笑道,“還是喜歡郝經理談業務時候一板一眼的樣子。”


    然後江雪和郝思佳都笑了。


    “秋哥你還是別取笑我了,”郝思佳立刻進入了賣慘環節,“那個郭寧拍個戲,真是能把我氣死。明明是表演係科班出身,過來拍個外景連搶天光都不會,一個鏡頭能讓陳導哢三次,哎。先這樣吧,我得過去了,不然一會兒陳導該發火了。”


    她很急地就把視頻關了,連說再見的時間都沒有給他們留。


    ……


    遞交了解約通知之後,終於不用再被星虹安排的日程手冊所束縛了,江雪心裏輕鬆。


    這天正好陳妮的戲也很少,林秋索性就讓陳妮陪著江雪在南環瞎轉,自己在家裏準備上傳b站的視頻。


    按照他和郝思佳的計劃,眼下要緊的事情,一方麵是增加江雪的曝光,另一方麵則是趕緊把房子賣掉以及拿到wgac那一百萬獎金。


    等湊夠了三百萬解約金,江雪就真的是鳥歸山林,蛟龍入海,徹底自由了。


    南環影視城這個地方其實工作節奏也不算很慢,但是對江雪來說,沒有了冬港的那些煩憂,心情也就輕鬆了許多。


    沒有化妝,沒有助理,沒有經紀人也沒有日程表,拉著陳妮就像拉著一個小姐妹一樣。


    兩人猶如遊客一般在影視城裏到處打卡。


    雖然她是一個歌手,不過在南環的這些劇組裏還是碰見了一些熟人。


    一會兒跟陳妮說,這個小帥哥是誰誰誰帶的練習生;一會兒又跟某個導演打招唿;一會兒又指著某個正在演大英雄的主角說這家夥怕老鼠……


    兩個人歡笑連連,素顏的江雪還被其他遊客認出來幾次,合影了幾次。


    兩人一直逛到晚飯時間,太陽西斜發了紫,天空漸漸泛了紅,大家都收了工,才意猶未盡地迴到家裏。


    剛剛傳完視頻的林秋看著江雪滿麵春光的樣子,就知道一下午肯定是玩開心了的。


    於是揶揄她,“大明星今日出街,被認出來幾次呀?”


    江雪偏著腦袋掰著手指頭,扮出一副天然呆的樣子,“五次?還是六次?”


    然後她就不扮呆了,恢複了自己的恬淡模樣,“我買了菜,我要給老公做飯吃。”


    林秋估計她其實並不會做幾樣菜,“會做啥?”


    她搬著小板凳就坐到了衛生間邊上,“西紅柿炒蛋。”


    “還有呢?”


    她又調皮道,“蛋炒西紅柿。”


    “我老婆真棒,什麽都會。”


    “挺會捧臭腳哈,”江雪撩了下頭發,又好奇地問他,“你會做什麽?”


    “糖醋裏脊。”


    她削著番茄皮的手停了半秒鍾,這是她挺喜歡的一個菜,可自己不會做,最後不服氣地說,“我饞我也不吃,我就要給你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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