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舒宓也認同。


    “他為我付出的確實不少,所以,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應該放棄,不然多可惜?連他付出這麽多都說不要就不要了,那我還有什麽堅持的理由?”


    儲賀川衝她看來,“從他的口吻聽起來,是你一直在堅持,惹得他沒忍心又前功盡棄了,聽你這麽說,我都懷疑你到底愛不愛他。”


    舒宓失笑。


    “我也是要麵子的,一次兩次的當然可以堅持,但是三番幾次就確實消耗人,我又不是要靠愛情或者,還有很多事必須去做,總不能天天跟他糾纏這個問題?想必他也是煩的。”


    儲賀川默默的瞧了她一會兒。


    然後眉頭挑起來,“她要是有你這麽清醒和灑脫就好了。”


    舒宓知道他說的李珠。


    表示不讚同,“她隻是太愛你,如果灑脫起來,一定比我幹脆的,到時候不像儲行舟還可以找你哭,你連哭都不知道臉朝哪。”


    哈,儲賀川聽完她這種說話的調子,直接笑了,“你這人還挺有意思,難怪儲行舟向來跟個潘德魚一樣,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潘德魚?


    哈,這一次,輪到舒宓笑了。


    這比喻,他也真是能想。


    舒宓看著他,“你說話也挺有意思!難怪李珠對你舊情難忘,丟下蒙城那麽大的事業說過來就過來了。”


    聽到這話,儲賀川又擺了擺表情,繼續發揚著他說話的獨特調調,“那照你這麽說,她和儲行舟應該湊一對,都是無私奉獻,為愛失智的主?”


    這話說的。


    李珠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來那個人聊得很歡的樣子,因為幾乎沒見過儲賀川這麽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熟,明明來的車上還彼此陌生不已。


    “你說我就算了,把儲行舟帶上是不是有點損?你不一向最愛他了。”李珠故作不悅。


    儲賀川接過了李珠遞過去的藥,一把丟進嘴裏,又接過水杯灌了兩口,再把杯子遞迴去。


    全程兩個人看起來和諧又默契,也不像平時針鋒相對的樣子。


    看他吃那麽多藥,舒宓不自覺的跟著皺了一下眉,順口問:“你每天都要吃這麽多藥?一直都是?”


    儲賀川搖頭。


    在舒宓以為他是否認的時候,聽他說:“這才哪到哪,當初要一邊輸血,一邊吃藥,一邊還要輸水,病到嗓子爛了吃不下去藥的時候,是一根管子順食道把藥塞進去的。”


    他說這些的時候,輕描淡寫,隻有李珠表情透著不一樣的心疼。


    舒宓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那麽煎熬的時候。


    儲賀川倒是輕舟已過萬重山,反而淡然,“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寧願把儲行舟當親弟弟,而不是韓存。”


    他說:“這世上,誰活著都不容易,我不是菩薩不可能博愛每一個人,韓存有了愛他的人,可是他沒有,我隻好選擇對我最重的。”


    儲賀川看了她,“儲行舟當初給我續命的時候,我就想過的,以後他要什麽我給什麽,他要是哪天娶我,我保不齊都能答應。”


    這麽嚴肅的話題,舒宓差點兒又笑了。


    幹脆附和了一句:“儲行舟要是娶了你,我娶李珠好像也不錯的。”


    儲賀川瞥了那邊的李珠一眼,“那得她娶你。”


    那眼神,意味深重,好像在說李珠有多猛似的。


    舒宓柔眉微微閃動,觸及到敏感話題了,明智的不再接這個茬兒。


    而是把話轉了迴去


    “你想讓我堅持,是覺得他對你付出的多,為我付出的也 多,感同身受,但如果他這次也想分開,我大不了把他給我的都還迴去,誰也不欠誰。”


    這話不知道哪裏讓儲賀川好笑,他勾著嘴角看著她,“你知道他給了你些什麽?”


    舒宓:“公司。至於你說的愛得死去活來,我真沒感覺出來。”


    儲賀川看了她一會兒。


    然後問了一句:“你剛剛聽了那麽多,也看到老頭不願意認韓存了,他不願意認,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作為我這個長兄,還有一副這樣的身體,按理說,多個兄弟多一份照應,但我也沒想認,你都不奇怪麽?”


    舒宓點頭,實話實說,“你們父子倆,我都理解不了。”


    一份血親,應該是每個人都會渴望的東西才對,他們倆卻異常的平靜,這麽大一件事,處理得一點水花都沒有。


    覺得韓存可憐的同時,她更感慨的是他們這種坦然的冷血。


    儲賀川笑笑,“老頭怎麽想我不感興趣,但我,是因為儲行舟值得。”


    他問她:“你知道儲行舟第一次來這裏,給我續命,是幾歲麽?”


    舒宓想了想,搖頭。


    “好吧,年齡不詳。”儲賀川自顧笑了一下,“他身份證是裝嫩的,實際年齡比你大,第一次來的時候,應該不超過十歲?像個丐幫長老,自己明明邋遢得不行,我分給他吃燉鴿子,他竟嫌髒,說有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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