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海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道:“好了,吃飯別說這些!”


    陳小葉心情不好,飯量也少了。


    王秋菊打得鹵子很香,她都沒有吃,隻喝了一碗麵條湯,一碗麵湯進肚,火氣敗了不少,沒有口幹舌燥的感覺了,但是胃還是不舒服,不想吃飯。


    陳小葉帶著兒子在院子裏玩的時候,江大山找上了門,他一進門,不和老丈人打招唿,拉著陳小葉的手就往外走。


    “你放開我——”


    陳小葉想要甩開江大山的手,怎奈江大山死死攥著她的手腕不撒手。


    “你給我迴去!”江大山悶聲道,“快給我迴去!”


    “媽,爸——”陳小葉扭過頭,朝著屋裏大喊,“江大山來了,那個混蛋來了!”


    陳德海和王秋菊走出房門,王秋菊道:“喲,你還敢來呀?”


    “媽!”江大山尷尬地笑笑,打招唿道,“爸!”


    “誰是你媽?”王秋菊瞪著眼睛衝過來,一把扯住江大山的衣領,罵道,“你這個混蛋,你還是不是人?你看看你把我女兒打的?一隻眼睛充血,眼看著就要瞎了,你看看她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怎麽出去見人?”


    “媽,我昨天喝醉了……”


    “喝醉了就是理由了?”


    王秋菊抬手就是兩巴掌,扇在江大山的臉上,“啪啪”兩聲,響亮清脆!


    這還是王秋菊第一次發火打女婿,從前,他們兩個人再吵再鬧,她都沒有摻和過他們小兩口的事。


    這一次,她是太生氣了!


    他把女兒打得太狠了,昨晚上看著還輕一點,過了一晚上,一隻眼睛都腫老高,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消不下去的。


    “孩子知道什麽,你打孩子做什麽?天祺多好的孩子,托生在你家,真是倒了大黴了!”


    “以後不準喝酒!”王秋菊指著江大山的鼻子,說,“再喝,你就打光棍吧!”


    陳德海道:“你們倆,有什麽好打的?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打什麽架?你若是有本事,把她打服了也行,省得她整天往娘家跑!”


    陳小葉轉過頭,望著父親,她沒想到父親竟然這樣說話。


    是男人向著男人說話?


    還是父親擔心她離了婚,帶著孩子迴娘家常住,成了娘家人的累贅?


    “你們光看見我打她了,她也打我了啊!”江大山咳嗽了兩聲,指著自己的嗓子,說,“我現在嗓子還上火呢,知道為啥不?”


    見沒人接他的話茬,他繼續道:“她不心狠啊?拿馬紮子照著我的頭就是一下子,我被她砸暈了,一宿沒醒過來,大冷的天,就在外麵睡了一宿,好歹沒凍死!我一醒過來,就出來找她了,我對她還不好嗎?”


    “真是要笑掉大牙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好得我都睜不開眼了!”陳小葉憤憤不平地道,“來,我們出去讓鄉親們評評理,你是怎麽對我好的?一拳頭一拳頭的打在我的臉上,把我打得鼻血直流,你對我,可是真好啊!”


    陳德海道:“行了,夫妻沒有隔夜仇,還不快把老婆孩子都領迴去?”


    “德海,事情就這麽算了?”王秋菊瞪著眼睛,刀子一般,望著陳德海。


    陳德海道:“老人最好不摻和兒女的感情生活,最後落不了好處,他們打打鬧鬧,過一輩子的還是他們,孩子都這麽大了!床頭打架床尾和,秋菊,讓他們走!”


    “爸,我不走!”陳小葉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難道我結婚了,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任由他人欺負?”


    陳德海說:“他是你丈夫,女兒嫁人以後,最親的人,永遠都是自己的丈夫!自古,都是夫為妻綱同甘共苦同修同福,我和你娘也有吵鬧的時候,孩子都有了,怎麽可能說離就離?互相包容一點,各退一步,日子就能過得長久!”


    “是我不包容他嗎?你們讓我再怎麽包容?他壓根就不是人!”陳小葉哽咽著說,“讓我迴去可以,給我寫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喝酒,不再動手打人,倘若再動手,非離不可!”


    “寫,我寫!”


    江大山混的時候是真混。


    現在酒醒了,他也怕媳婦跑了打光棍。


    畢竟,現在娶媳婦的彩禮錢漲了。


    王秋菊迴到屋裏,拿了紙筆,遞給江大山。


    江大山寫下了保證書,一字一句,簽字按手印,保證自己不再喝酒,不再打老婆孩子,倘若違背,就要離婚,並賠償青春損失費兩萬元。


    江大山簽字的時候,瞄了一眼賠償金額,暗道:賠償也就隨便寫寫,真若打了,他耍無賴,說沒錢,他們也沒別的辦法。


    江大山連哄帶騙的,把陳小葉和江天祺給帶迴了家。


    這麽一鬧,他還真就太平了幾天,不喝酒不打牌,安安生生地過了幾個月。


    陳小葉見江大山變好了,也就安心和他過日子了。


    元旦,陳小葉拿了雞肉魚肉,迴娘家。


    王秋菊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陳德海剛要拿出好酒,就被陳小葉給製止了。


    所以老丈人和女婿,在一塊吃飯,也沒喝酒,隻喝了一頓茶。


    江大山也沒多說什麽,吃了飯以後就走了。


    陳小葉留下來,在娘家多住兩天。


    小天祺在炕上玩球的時候,來到床頭櫃前,拉開了櫃子,取出了一個檀木盒子。


    “這是啥?”


    陳小葉沒見過這個檀木盒子,她從天祺的手裏奪過盒子,好奇地打開看了下。


    裏麵躺著一個古式發簪,發簪上雕刻者梅花,很有意境。


    她挽起頭發,試著用發簪別了一下頭發。


    頭發高高盤起,插上這支發簪,將她襯托得古風古韻,楚楚動人。


    陳小葉站在鏡子前,手托秀發,顧影自憐起來:“想我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有眼無珠,嫁給了這麽一個粗俗之人……”


    陳小葉說完,又覺得自己好笑,她捂嘴偷笑道:“這發簪是誰的?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時候,王秋菊撩開門簾走了進來,當她看到陳小葉發髻上的發簪後,忍不住道:“怎麽讓你給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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