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句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既形容劍舞的肅殺之氣,又描述我沐雲國將士們的淩雲壯誌。”沐雲渤興致勃勃的說,雙目炯炯有神看著南宮曦瑤,“小女娃好文采,上前答話。”


    南宮曦瑤蓮步來到台前,盈盈一禮,“兵部尚書次女南宮曦瑤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拜見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容顏永駐。”


    “沒想到出自武將之家的將軍夫人,竟然能教養出如此文采斐斐的女娃,有點意思,哈哈哈哈……。”


    林若忻一直都知道,小瑤兒養病期間,最愛做的事就是躺在貴妃椅看書,卻沒想到真能出口成章,這兩首詩真是絕了。


    李清荷母女此時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南宮曦瑤,本來想讓她出醜,成為京城一個笑話,沒想到這還沒開始,就讓小賤人出盡風頭。


    “皇上恩典,今晚的晚宴本就是皇上犒賞為沐雲國征戰的將士們,百裏姐姐的劍舞,舞出了我沐雲國兒郎英姿勃勃的風采,不如借著百裏姐姐的東風,臣女為陛下、皇後娘娘以及沐雲國的戰將們,奏一曲琵琶吧。”


    “朕很期待,你會給朕帶來的驚喜,周徹取朕的白玉琵琶過來。”沐雲渤此刻對南宮曦瑤產生濃厚的興趣,興奮的吩咐貼身侍衛。


    “迴皇上,臣女才疏學淺,望皇上、皇後娘娘不要太失望。”南宮曦瑤嬌憨笑著說,盈盈施禮說。


    白玉琵琶雖然不是什麽名樂器,那可是皇上親手用白玉打磨製做,琴弦是玄鐵製成的絲,後宮的娘娘們、公主們誰不想要,可平時皇上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這會後宮的佳人們都變臉了。


    “皇上……”皇後驚唿道,沐雲渤輕飄飄的看他一眼,皇後緊握手帕,強忍著這口氣把話咽迴去。


    別人不知道,李芙蓉卻知道,這把白玉琵琶,是沐雲渤為心上人王新月親手製作的,在王新月天鵝峰遇刺後,自己為救沐雲渤的心上人重傷後,王新月墜崖身亡,自己被趕來接王新月的沐雲渤救迴,為了大局,為了王新月遺言,才有今日的李皇後,自此後白玉琵琶成了思念王新月唯一的物件。


    南宮曦瑤雙手接過周徹雙手奉上白玉琵琶,再次向沐雲渤施禮謝恩,輕移蓮步,緩緩的走向舞台。優雅的坐下,擺好姿勢,忽然氣勢大變,蕭殺之氣大開,冰冷殺氣的眼神,令人膽寒,蕭殺霸氣聲音響起。


    伏圍十麵賞琵琶,萬馬千軍鬥野涯。


    劍冷刀寒驚走獸,天昏地暗卷塵沙。


    江河嗚咽波含淚,日月悲淒色掩華。


    血沃荒原枯骨泣,年年春草噪群鴉。


    豪邁壯誌的吟詩,已經把氣氛帶到了至高點,此時琴音響起,忽高忽低的琴音,緊張蕭殺的氣氛,在場的眾人宛如親近現場,正在埋伏之中,苦苦思索如何破局,殺出重圍,逃出生天。


    武曲則情緒激烈雄壯,節奏複雜多變,富於戲劇性,多用右手力度較大的演奏技巧,擅長於表現強烈的氣氛和情緒。


    南宮曦瑤悄悄加上點內力彈奏,因而這首樂曲氣勢雄偉激昂,鮮明突出,既簡練,又生動,情景交融,生動感人。


    特別是上過戰場的武將們感觸頗深,仿佛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輕輕地顫抖,舉目望去,好像看到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隊人馬,鮮豔的旌旗在蒼穹下迎。風飄揚,明亮的鎧甲閃爍著奪目的光澤,參差的刀劍直插天空,泛著冷冽的寒光,貼地的馬蹄發出沉重的隆隆巨響,以不可阻擋之勢奔湧而來,揚起的塵土滾滾湧動,猶如海潮般襲來,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


    炮聲一響,腳下的大地也跟著晃了幾晃,轟鳴聲貼地傳來,掀起一陣煙塵,忽聽喊殺聲四起,整個曠野間充滿了刀劍相擊的刺耳聲響,震天的聲浪裏夾雜著哭喊慘嚎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四野肅殺,血染大地。


    一隊丟盔卸甲的兵卒踉踉蹌蹌地逃來,一個個滿身血汙,汙漬斑駁的麵孔上透著掩飾不住的慌張神色,血紅的眼睛裏滿是失敗後的恐懼,還有一抹對未來的絕望之色。他們的頭發散落,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地作痛,喉嚨裏難以遏製地發出痛苦的呻吟,浸透鮮血的戰甲不停地往地上淌落著血滴,在身後留下一串血腥的印跡。


    遠處的涼亭頂上,紫袍少年瀟灑肆意坐亭上,狂放不羈灌口酒,望著皎潔的月亮,濃濃哀傷籠罩全身,宴席之中的一切好像和他無關。


    突如其來霸氣蕭殺之意,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熟悉的七言絕句,身影晃動,化為一縷紫色殘影,停留在高高樓閣之上,雙手倒背在身後,高而挺拔的身影,標準的肩寬腰窄,宛如天神靜靜佇立在樓閣之上,矜貴冰冷的氣勢,明顯的生人勿近,剛毅刀削的俊臉,深邃無波的眸子鎖住那纖細,卻又霸氣蕭殺的身影。


    是她,他的丫頭終於迴來了,今後的日子,將不會太寂寞了。少年冷峻的臉上揚起一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如煙花般燦爛奪目。


    未央宮外不遠處的竹林裏,假山上的涼亭外,佇立著兩條挺拔的身影,靜靜的看著熱鬧的未央宮已經快一個時辰了,誰也沒說過。


    突如其來熟悉的琵琶聲,令他緊握手中玉佩,目光如炬想看透那片輝煌的宮殿內,尋出那個嬌俏的身影。


    “暗影,我等了她整整三年,她終於進京了。”聲音裏充滿了渴望的喜悅。


    暗影安靜的現在他身後,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石雕般地看著夜空。


    “這三年,本宮時刻都在想念著她,她是我這一生唯一,一個沒有利益關係的朋友,暗影,你說她還會記得我嗎?”


    充滿惆悵而痛苦的聲音,沒有往日的自信與強大,小心翼翼的問著暗影。


    暗影如冰雕般沒動,也沒有一絲變化的表情,內心深處卻劃過一絲不忍。


    他明白主子的痛苦、孤寂,他是主子都無法逃脫命運的捉弄,他一個從死人堆爬出來的暗衛,又能做什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命來保護這個,唯一給過他溫暖的主子。


    他不能讓主子去做他開心快樂的事,他怕,怕主子收到非人般的懲罰。


    曲終很久,全場的人們久久不能迴神,在場的武將們更是難以走出琵琶音的意境。文臣們個個心血上湧,喉嚨惺甜,不敢亂動,唯恐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來。


    “好好好……詩詞好,曲更好。”沐雲渤連說幾個好字,卻不知用何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情,滿堂喝彩,好聲不斷,掌聲持續好久,今夜將是無數人難忘的夜宴。


    沐雲渤看著南宮曦瑤,很想知道這個沒有一絲內力波動,嬌弱的小女孩怎麽會有,如此大的能量,他起身來到麵前的女孩,歡喜的滿眼都是寵溺笑意,“看來今晚是南宮二小姐拔得頭籌。”


    今夜注定有人歡喜,有人愁,皇後李芙蓉、李清荷以及南宮嫣然姐妹,已經是麵目猙獰,雙手握拳,而南宮嫣然指甲劃破手心,鮮血淋漓染紅錦帕。


    雲依依用欣賞的目光隨著南宮曦瑤,百裏熙驚訝看著比自己還小的小女孩,心裏滿滿的震撼,卻沒有一絲絲的嫉妒,隻是被她的文采、音律折服。


    “感謝吾皇謬讚,前有百裏姐姐的劍舞,後有陛下的白玉琵琶,臣女才幸不辱命,百裏姐姐劍舞十年前為出征戰將們送行而舞,十年後的今晚又是犒賞三軍之宴,所以拔得頭籌的隻能是百裏姐姐,陛下您說是嗎?”


    沐雲渤一愣,看著眼前這嬌憨可愛的人兒,好像和彈琵琶那個經曆殺戮的人,完全無關,好半天才迴過神,伸手點了點正在巧笑倩兮的小女孩。會心的笑說道:“百裏熙劍舞英姿颯爽,人品敦厚,氣度高雅,賜玉如意一對,平安扣一對,金釵一對,錦緞十批,玉器十件,封安平縣主,賜安平縣主與兵部侍郎楊軒之子楊景辰小將軍擇日完婚。”


    百裏熙被小女孩的氣度再次折腰了,她從來都不曾想過邀功請賞,劍舞送出征將士,不過是用一種方式來表達對未婚夫的支持,也隻想為沐雲國盡自己一份力罷了,隻是不想做亡國奴而已。


    十年前,沐雲國危難之時,兵部侍郎楊軒嫡子楊景辰隨軍出征,兩人青梅竹馬,剛剛訂婚,百裏熙萬般不舍,可也知道國家為重,不能阻撓,就用劍舞為其送行,當時留下一段佳話,這一等就是十年,楊景辰才迴來。


    南宮曦瑤巧妙的話語,就轉變成聖上賜婚,這份榮耀來的太突然了。


    “兵部侍郎楊軒攜領全家叩謝皇恩”


    “吏部尚書百裏毅攜領全家叩謝皇恩。”


    沐雲渤開心啊,被小女孩惠心一點,一個順水人情,既犒賞將領,又收買了人心,兩全其美啊。


    “南宮曦瑤,朕就把白玉琵琶賜予你,好好珍惜它。”沐雲渤仔細撫摸著白玉琵琶,然後親手遞給南宮曦瑤。


    南宮曦瑤雙手接過琵琶,跪地拜謝皇恩。“臣女南宮曦瑤,謝主隆恩,”


    “朕乏了,各位愛卿要盡興啊。”沐雲渤頗有深意的看了看南宮曦瑤,然後轉身對眾臣們說。


    隨著劉公公的一聲“起駕”,轉身離開,皇後娘娘浸毒的目光看了看南宮曦瑤,狠狠地甩手而去,靈慧公主沐雲慧猙獰的臉,惡狠狠的瞪了南宮曦瑤一眼,隨皇後離開。


    南宮曦瑤無奈摸摸小瓊鼻,嬌憨的笑了笑,看來今晚得罪的人不少啊!這可如何是好。


    “二妹妹今晚可是獨占鼇頭,一鳴驚人啊。”南宮嫣然緊握了握雙拳嬌笑的說,伸手想趁機撤下南宮曦瑤的麵紗。


    南宮曦瑤不留痕跡的躲過伸過來的那雙手,嬌憨的一笑,軟軟糯糯的聲音,甜甜的說:“這不是長姐給瑤兒機會,說來還得感謝姐姐啊。”


    “我家小瑤兒真棒,沒想到我妹妹才藝這麽好。”南宮流雲也過來了,寵溺摸摸小女孩的頭。


    看著南宮流雲親昵的對待南宮曦瑤,南宮嫣然已經氣的快破功了。


    李清荷更是當場活刮了,南宮曦瑤的心都有,


    李清荷趁機所有人圍著南宮曦瑤時,悄悄拉著一臉扭曲的南宮嫣然離開,朝未央主殿去了。


    她要找皇後娘娘好好計劃計劃,南宮曦瑤決不能留。


    南宮嫣語攔住了正要迴座位上的百裏熙,微微見禮,“百裏姐姐,很抱歉,二姐姐剛從鄉下迴來,不知禮節,請勿見怪,言語在這裏替二姐姐給您道個歉。”


    百裏熙安靜看著南宮嫣語,目光裏泛起冷光,讓南宮嫣然不由得打個冷顫。輕啟櫻唇,“什麽意思?”


    “百裏姐姐不知道啊?那是嫣語多嘴了。”南宮嫣語一副欲言的模樣。


    “要麽說,要麽滾。”百裏熙麵無表情,冰冷的說道。


    南宮嫣語一愣,不該是追問一下她要說什麽嗎?可是遇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百裏熙,簡直被她的話給噎死。


    今晚發生的一切,如果到現在百裏熙還看不透,她就不是百裏熙,就南宮嫣語那點小心思,豈能瞞過百裏熙的慧眼。


    在百裏熙眼中,同樣是南宮家的小姐,這兩姊妹的人品、氣度,和南宮曦瑤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嫣語隻是替二姐姐給你道個歉,百裏姐姐又何必衝我發脾氣。”又換了一副嬌柔的小白花,淚水連連,受委屈的模樣。


    百裏熙已經沒有耐性了,更沒眼看這朵的白蓮花在這裏演戲,滿臉的厭惡,如刀的目光,似乎要將南宮嫣語淩遲了,正準備爆發時。


    “不知道南宮二小姐做錯了什麽?需要三小姐來道歉。”雲依依不知何時來到百裏熙身邊,麵帶疑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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