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緊握武器嚴陣以待的看著馬蹄聲的方向,感覺像等待了半個世紀的時間。


    前方塵土飛揚,三匹馬由遠到近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很快停在眾人眼前,雖然是速度很快,眾人卻覺得好像很漫長,緊張的持著武器備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軒轅鈺雙手握住南宮曦瑤小腰,飛身而起,帥氣的旋轉,帶著少女安全著落,另外兩個少年也飛身下馬。


    南宮曦瑤站穩之後,向前幾步,雙肩微顫,無聲流著淚,哭的那個梨花帶雨,哽咽的喚一聲,“祖母。”已經,泣不成聲。


    少年郎們看呆了,有人哭,都哭的那麽美,也真正的見識與理解什麽才是‘梨花帶雨’的美。同時又讓人直心疼,心疼的想讓人擁入懷裏,用一輩子去護著、寵著。


    林若忻甩掉正在愣神的李清荷,急步奔到南宮曦瑤跟前,拉過來上下檢查,看沒有受傷,然後緊緊把她攬在懷裏,撫摸她頭,然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瑤兒,我的瑤兒,別怕,祖母在,沒事了,沒事了。”


    此刻的李清荷的臉都氣扭曲了,如毒蛇目光,看著完好無缺南宮曦瑤,雙拳緊握,指甲劃破手掌都不自知。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個小賤人還活著迴來了,這些殺手們都是蠢豬嗎?怎麽就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賤人,都殺不了嗎?


    白花花的銀子,他們收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


    李嬤嬤快速的阻止她,“大夫人,趕緊過去,別被人瞧出來,就不好了。”


    李清荷深深的吸幾氣,換上一臉擔憂,外加兩行清淚,急促走向南宮曦瑤。


    南宮曦瑤見李清荷過來,退出林若忻的懷抱,有些後怕的和林若忻說道:“祖母,要不是這三位公子施以援手,瑤兒就連同馬車墜落懸崖,再也見不到祖母了。”


    林若忻衝三位少年抱拳,“多謝三位公子救了我孫女,敢問尊姓大名,改日定會登門厚謝。”


    軒轅鈺抱拳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既然夫人及家人都沒事了,晚輩們就先行一步。”


    “京城南宮大將軍府林若忻,欠各位公子一份恩情,若有需要南宮家時,隨時恭候各位公子大駕。”林若忻也不矯情,爽利的說道。


    “晚輩記下,告辭。”三人不失禮節的行禮告辭,飛身上馬,軒轅鈺迴頭衝林若忻點點頭,然後深深的看著南宮曦瑤,很想抓住那該死股熟悉感,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無法銜接,隻能無奈的縱馬而去。


    林若忻牽著南宮曦瑤的小手轉身,沒理一臉擔憂走過來的李清荷,直接向馬車走去,邊走邊吩咐,“林安,清點人數,然後留下人安葬陣亡的兄弟們,迴府再補發撫恤金。


    其他人趕快包紮傷口,休整一下,準備出發,瑤兒馬車墜崖了,瑤兒、金大夫、杜鵑跟我一輛馬車,到下個鎮子再置辦一輛馬車。”


    “老夫人,前麵的鎮子是龍溪鎮,鎮子很大,置辦馬車應該沒問題。”林安恭敬迴話。


    “晚上就留宿龍溪鎮,留下的人到鎮上客棧集合。”林若忻一錘定音,看都沒看李清荷,直接牽著南宮曦瑤上馬車。


    金彤鈀金創藥分給大家,護衛們相互的上藥、包紮。


    玄霜快速的幫金彤檢查傷口,金彤傷口不輕,看的玄霜直掉眼淚。


    降雪連忙幫助林若忻包紮傷口,見林若忻緊握著南宮曦瑤的小手,一刻也不鬆開,心裏也不是滋味。


    南宮曦瑤感受到,林若忻握住她的手,有些發抖,心裏很內疚,她明白林若忻是真的很在乎她,這次也是真的被嚇壞了。


    南宮曦瑤隻有默默的流淚,不是她心狠,是這個世界太殘酷了,這裏人有貴賤之分,有些人的命如草芥,那些躺在馬車外的屍體就是證明。


    她也明白林若忻的難處,還有無可奈何,畢竟,李清荷是她的兒媳,讓她如何抉擇。


    被無視的李清荷緊銀牙都咬碎了,浸毒的目光送奶孫倆上馬車,“李嬤嬤,您說這小賤人的命,為何如此硬哪?”


    “大夫人,她不可能一直幸運下去,這一路還長著裏,您又何必要急在一時。我們先上車吧,避免被發現端倪。”李嬤嬤邊勸,邊攙扶著李清荷迴到馬車裏。


    龍溪鎮最大的福來客棧,南宮曦瑤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看的林若忻直心疼,就吩咐各自迴房用晚膳。


    房間裏,林若忻心裏堵的厲害說:“杜鵑,今天的事你怎麽看。”


    “老夫人,咱們心裏明鏡似得,可又如何,一、咱們沒有證據;二、不管怎麽說,她畢竟南宮家媳婦啊!這事還是迴府和尚書大人商量才好。”


    “玥兒當年也隻是占個平妻的虛名,她把玥兒給毒死了,瑤兒又被她害得生下來都帶著寒毒,臉上到現在還留著胎記,到如今都沒治好,體弱多病,十多年了,她那點委屈,玥兒的一條命不能彌補嗎?她還想如何,非得再要了瑤兒的命嗎?”林若忻氣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夫人,您別著急,等大將軍迴來,夫人就會收斂了,您晚上一口飯都沒吃,這是奴婢借店裏的廚房,熬了點八寶粥,做兩個小菜,您嚐嚐看,合不合胃口。”杜鵑耐心的安慰著林若忻。


    “給瑤兒送了沒有,今天她一定嚇壞了,晚膳應該也沒什麽胃口。”林若忻此刻又擔憂起來。


    “送了,小姐最喜歡奴婢熬的八寶粥了,也喜歡奴婢做的小菜,奴婢怎麽能忘了小姐呢。”杜鵑開心說道:“老夫人您可不知道,奴婢最喜歡小姐叫奴婢那聲“娟姨奶”了。”


    “那是我的孫女,您想要孫女、找秀麗要去。”林若忻傲嬌的說。


    “是是是,是您的孫女,奴婢哪有老夫人那福氣,磊兒和秀麗跟著將軍去邊境了,哪有時間,就連無言都和小少爺一起去邊疆了。”杜鵑輕笑著說。


    “杜鵑啊!當年如果不是智善,可能守寡的就是我了,這麽多年,你可怨過我。”林若忻感慨的問。


    “老夫人,他何智善為大將軍戰死,那是他的榮耀,磊兒和秀麗他們身為南宮家臣而驕傲,大將軍和夫人把無言這個親孫子,都交給奴婢了,我在夫人身邊,您何時把我當過奴婢,沒人時您把我當親妹妹看,您讓我如何去怨。”杜鵑心平氣和的說:“老夫人快吃吧,一會涼了。”


    “來陪我一起吃吧,自己吃沒胃口。”


    “好,奴婢陪您。”杜鵑會心一笑說。


    兩人邊吃邊閑聊著,“杜鵑,你覺得林安這個人如何?”


    “林安可是林王府從小為您挑選培養的護衛,人品、性情、忠心都沒問題,夫人為何有此一問。”杜鵑有點疑惑的說。


    “是啊!我知道,重要的是,小娟子你知不知道。”林若忻認真的看著自己老姐妹說道。


    杜鵑臉紅了,支支吾吾的說:“老夫人……快點吃,粥都涼了……。”


    玄霜端著托盤進來,對南宮曦瑤說:“小姐,娟姨奶送過來的,您最喜歡的八寶粥和小菜,說您今天受驚,讓您壓壓驚。”


    南宮曦瑤手裏正在把玩著什麽東西,仔細看,才發現是一把短刀,一把隻有影像,沒有實體的刀,刀身優美精巧,如影如幻。


    聽到玄霜的話,素手一擺,刀不見了,轉身問道:“分量足嗎?”


    “四個人的量,小姐快點趁熱吃。”


    “那就是我們都有份,快彤姨、降雪一起。”南宮曦瑤開心的說。


    “娟姨奶每次做好吃,都會是四份,看來她是真的疼小姐,我們也跟著沾光。”降雪微笑著的說。


    金彤很理解這種感情,“杜鵑和老夫人就如當年我和你母親一樣,在別人眼裏是主仆,其實啊,情同姐妹,更是亦師亦友。”


    “沒聽清楚,是給你們家小姐壓壓驚,瑤兒,你能不能別表現的太明顯。”金彤看看小吃貨南宮曦瑤,故意生氣的對南宮曦瑤說。


    “是是是,我被驚嚇到了。”說著就是一副被驚嚇樣子,柔柔弱弱的,可憐兮兮的,逗得幾人開心的笑了。


    幾人開心的邊吃邊聊,金彤認真對南宮曦瑤說:“今天的殺手應該不是同一批人。”


    “是,追我的那一批應該不是殺手,更像是暗衛。”南宮曦瑤認真對金彤說。


    金彤抬手順順南宮曦瑤的長發,溫柔的說:“說說看。”


    “在竹林圍攻我們的是殺手,李清荷那邊,他們隻是做做樣子,幾乎沒有傷亡。祖母那邊他們纏鬥,讓他們分不開身,所以受傷也不致命。咱們這邊就不一樣了,傷亡最大,就連彤姨您也傷嚴重。”南宮曦瑤有些心疼看了看金彤。


    “而追我的這批人,他們的人沒有分散,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我的命。在那三個世家子弟出現後,他們好像怕被認出來似的,連忙撤退,訓練有素,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


    “這一路,我們要仔細點,金鈴已在來京城的路上。”


    “金鈴姐姐要來京城?”南宮曦瑤驚喜的問道。


    “小姐,這粥不對勁啊!”玄霜壓低聲音說。


    “是蒙汗藥,”金彤看看說:“我相信杜鵑。”


    “真是不達目的不休啊!不過嘛,這也得吃啊!不然如何對的起娟姨奶辛苦熬的粥。”南宮曦瑤笑眯眯的說道。


    鄉鎮的午夜很寂靜,就連蟲鳥都安息,安靜的街道上,出現幾道黑影,落在了福來客棧院內,看得出輕功極好。領頭的打個手勢,其他人飛速去了後院,領頭飛身上了二樓,情無聲息的落在最裏麵房間的門口,捅破窗戶紙,向裏麵吹進迷煙,然後快速的把門從外麵鎖上。


    這時另外幾個人,都扛捆柴上了,輕輕把柴分部在門窗口,然後倒油點著火,迅速撤離現場。


    南宮曦瑤剛從乾坤鐲的空間裏出來,就被濃濃的焦油煙給嗆連打幾個噴嚏,一股若有若無的千日醉味道,快速環視一下房間內的情況,玄霜、降雪趴在床沿邊上昏睡,金彤睡在床上,她連忙拿出藥丸,塞到嘴裏,拍打著金彤的臉,“彤姨,彤姨,醒醒,快醒醒。”


    南宮曦瑤看實在是叫不醒,沒辦法,隻好拿起桌子上的水壺,澆在三人的臉上。


    降雪大叫道:“下雨了,快起來下雨了。”


    三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沒弄清楚咋迴事,就被濃濃的煙霧嗆得一陣亂咳嗽,瞬間清醒。


    玄霜、降雪衝到門口,才發現門口從外鎖上了,兩人使勁拍打著門,金彤是最後醒過來,南宮曦瑤攙扶著她來到門口。


    “小姐,門被反鎖了了,”玄霜著急的說。


    “瑤兒,她怎麽敢,這客棧裏這麽多人……”金彤有些難過的說。


    南宮曦瑤平靜的說:“她有什麽不敢,在她眼裏這些人的賤命,又算什麽,隻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我們都是習武之人,粥裏那點藥,對我們起不了作用,何況我們還有防備,為什麽他們放火,我們一點都沒察覺。”金彤有些驚訝的說道。


    “彤姨,這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千日醉的味道,隻是被煙霧繚繞壓下去了。玄霜、降雪,破門。”南宮曦瑤平靜的說。


    兩人拔出劍,手腕靈活的旋轉出劍花,同樣的動作,同時劈向房門,房門“砰”的一聲,就四分五裂。


    “玄霜、降雪先帶彤姨出去。”


    “不行,一起走。”三人同時反對。


    “彤姨,您有傷在身,又吸了不少迷煙,您要相信我,我不會有事,快走。”


    “小姐,我們能一起走的。”玄霜急促的說道。


    “我們不能暴露實力,我不遇到生命安危,祖母又如何明白李清荷要我命的決心。玄霜、降雪帶彤姨先走,這是命令。”南宮曦瑤第一次用命令二字。


    房子大梁掉下來了,南宮曦瑤雙掌打一個漂亮的手勢,把三人推出門口,然後迅速的後退幾步,躲過墜下來的房梁。


    玄霜、降雪無奈的,帶著金彤衝出房門,飛身從二樓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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