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友想帶流浪漢去醫院檢查身體,流浪漢說:我身體沒有問題我不去了,感謝你你對我這麽好,我用什麽來報答你?你不要對我太好了,我就是一個流浪漢,過一段時間我有可能又要去其他地方流浪了。


    聽流浪漢這樣說以及之前的一些言行,吳正友就判斷出這個流浪漢並不是精神上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可能是受過什麽重大的創傷或者打擊,於是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是哪裏的人?你家裏還有一些什麽人?你要告訴我。


    流浪漢說:我已經記不得了,我隻記得我出來打工的時候好像是被車撞了,昏迷了幾天幾夜,我醒來的時候就什麽也記不得了,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反正醒來的時候肚子很餓,我就在垃圾桶裏撿吃的,有時候頭很疼,什麽也做不了,沒有辦法,我就隻能這樣一路的討吃的,一路的流浪,去到哪裏算哪裏,很感謝你兄弟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可是我的記憶不好,反正昨天發生的事情過一夜就記不得啦,但是我記得就是你對我好。


    吳正友說:你不要叫我兄弟,我告訴你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流浪漢,都瞧不起你,比如說那天晚上你去燒烤攤討要燒烤吃,我在那裏,你去,我會給你,但是其他人就很嫌棄你,把你吼走了,從那個時候我就想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就決定要幫助你,當然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你真的很像我二舅,我都跟他們說了,你是我的親二舅,一見到你,我就想起我在家裏的母親和我的二舅,所以我幫助你,我不圖什麽,就是為了讓我不再思念我的母親和我的二舅,這就是緣分,既然我遇見你了,我以後不會讓你再這樣流浪了,所以我想帶你去醫院檢查,幫你恢複記憶。


    流浪漢說: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麽好,我隻是像,也不是你的親二舅,過幾天我要去其他地方了,礦山太冷了,再說馬上要過年了,我也想去城裏,在礦山看似熱鬧,但是很冷。


    吳正友說:你就不要在四處去流浪了,這樣吧,既然你已記不得你的名字,我想你就叫楊樹林,因為我母親姓楊,我二舅他其實就叫楊樹林,你就是我二舅,以後隻要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有我穿的,就有你穿的,天氣冷了,我在給你建個小屋,多加點石棉瓦,讓它不透風,再給你買點鋪蓋加厚一點,反正以後你要說我是你的外甥,這樣就沒有人欺負你,我也好替你說話。


    流浪漢表示很感謝,對吳正友提出來的這些,他覺得自己真的遇上了好人,他自己已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他想自己或許真的就是眼前這個男子的二舅,他接受了吳正友。認就認吧,反正隻要有吃有住有穿,過一天是一天。


    吳正友和流浪漢交流了很久,達成了默契,但是就是流浪漢記憶不好,說過的話很快就會忘記了,吳正友也不管了,他就反複的告訴流浪漢,他叫楊樹林,是自己的二舅,其他不用多記。流浪漢反複的記,這不難,就這樣,兩人就形成了正式的外甥和舅舅的關係。


    為了把兩人的關係表現的更加的親近,更加的真實,吳正友買給流浪漢足夠的衣物,讓他每天隻要出來曬曬太陽,返迴去就有吃的,大家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都認為這個叫楊樹林的就是吳正友的親二舅,不是親二舅也不會對他這麽好,娘親舅大,吳正友真是一個有情有義善良孝順的好男人。


    過了一段時間大家都認可了楊樹林這個人,他無疑就是吳正友的二舅楊樹林,雖然沒有記憶講話不流利,但是不影響他幹體力勞動。吳正友就跟周濤提出來,說自己要帶著二舅一起上班,這讓周濤很為難。


    周濤說:你二舅之前是一個流浪漢,你現在叫他來上班,礦洞裏很危險的,既然你已經同意贍養他了,他也吃不了多少,穿不了多少,你工資這麽高,何必還要他來挖礦呢?


    吳正友迴道:你不要這樣說嘛,你這樣說是看不起流浪漢還是說他不能做這個工作?


    周濤說: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礦洞裏的工作你也知道,很苦很累,隨時都會有危險,他老人家來萬一發生意外,你怎麽能對得起你的母親呢?


    吳正友說:他年紀也不算大嘛,雖然是二舅,輩分大,但是他跟我年紀也差不多,他也沒大我幾歲,其實我是這樣想的,我帶著他一起幹,不單獨的排在一個班,我和他好有個照應。


    周濤說:這樣可以,隻要你帶著他我就放心了,但是這個事情你要去跟梟勇說,要梟總同意了,我這裏才能同意,我才好安排值班。


    吳正友說:沒有這個必要了吧,我帶著他就行了,你跟梟勇說一聲,叫海麗發點工資給他就是了。


    周濤說:不行,你又不是不熟悉梟勇,他還是你的老鄉呢,你們很好說的,你去找梟總,他同意了我這裏就啥都好說。


    吳正友有自己的想法,他很不想去找肖勇,去找海麗,他還是有些心虛,因為海麗對每一個工人的要求都很高,除了要身份證外,還要有一個親屬,雖然吳正友在輿論上已經造成了這個流浪漢是自己二舅的氛圍,但是他知道在海麗那裏是要講求證據的。他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海麗承認他是二舅的親屬,是投保的受益人。但事情發展得很快,他有些惶恐,他隻想讓二舅在礦洞上跟著自己幹,勞動一段時間以後,形成事實,再理清固定這個關係,但周濤不吃他這一套。


    流浪漢要來礦洞上班,周濤就要求辦入職手續,別看周濤沒有文化,思想僵化,為人老實,但是該堅持的原則他還是拿捏的比較恰當。無奈的吳正友隻有硬著頭皮找到肖勇,對於肖勇,他有信心搞定,肖勇畢竟是老鄉,又不辦具體業務。


    他來到肖勇的辦公室,肖勇很客氣的接待他:吳哥,快來坐,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怎麽想起來我這裏坐呢?


    吳正友笑笑說:還是你這個兄弟聰明,我想來幹什麽都被你一眼看穿,你真厲害,難怪這麽年輕就當了這麽大的老總。


    梟勇笑笑說道:吳哥,你就不要抬舉我了,有什麽事情你說吧。


    吳正友說:是這樣的,前段時間來了一個流浪漢,起初我也不知道,後來在一次吃燒烤的時候我們接觸了,我才發現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我的二舅,我二舅在我媽出嫁以後,我外公外婆就去世了,他一個人獨自生活,那時候他也經常來我們家,直到後來有一年,他外出務工出去了就杳無音信,我們都以為他已經失蹤了,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次來礦山竟然讓我和他遇上了,他受過創傷,出了車禍,所以他對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但是他的長相並沒有變,我認出他了,他很可憐,我決定就把他帶在身邊。


    肖勇接過話說: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恭喜你遇到了二舅,聽說你還為他建了一個棚子,買了很多衣服,還經常保障了他吃的喝的用的,真不容易,這個事情是一件大好事,想當年,我也是到濱城去找我父親,找我母親,有時候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就是緣分,是命,也是運氣,所以你想帶他在身邊,這是好事啊。


    吳正友說:是啊,我想把他帶在身邊,但是如果我不看緊的話,一不留神他可能就跑了,他要是跑了估計就永遠找不著了,我是這樣想的,我要把他帶在身邊,讓他跟我一起在礦洞裏挖礦。


    梟勇說:這個你要看他的身體狀況,他老人家能不能幹這個體力,要是不能,你帶他去他吃不消,再說礦洞裏也很危險,一不注意萬一發生一些意外事故,這不好交差呀。


    吳正友說:兄弟,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了,他以前幹勞動也是能幹的,我看他現在大腦有時糊塗,有時清醒,身體沒有其他毛病,幹點體力勞動是可以的。


    肖勇明白吳正友的意思,既然他能幹勞動,用意不言而喻,於是說道:那好吧,你去找海麗讓她把二舅入職公司的手續辦了,工資好說,既然是二舅,我也不會少給他,吃飯那就在公司裏麵一起吃了,至於住的,你已經為他搭建了一個小棚,他有住的這個就不管了。


    吳正友很激動:謝謝你,梟總兄弟,工資能發一點就發一點,如果按正常發,其他工人也是有意見的,畢竟他的年紀在這裏,頭腦又不靈活,再說他也隻是跟著我,也頂不了一個人的班。


    梟勇說:這些都是小問題,你去海麗那裏,先按正常一半的勞動給他開工資,既然像你說的怕其他工人有意見,以後看他的勞動量,如果他能跟我們正常人一樣,那以後再把他的工資調成一樣的就行了。


    吳正友搞定肖勇以後,又來財務室找海麗,吳正友和海麗交道打的多了,兩個人經常就因為之前辦吳成凱的保險,可以說是吵了幾次,現在吳正友來,海麗也知道,隻要他一來肯定有棘手的事情。


    海麗主動問道:吳哥,有什麽事嗎?


    吳正友說:我剛從梟總那裏過來,就是我想帶著我二舅在我們礦洞一起幹勞動。


    海麗問道:你的二舅?就是那個流浪漢?


    吳正友迴道:是的,他是我多年以前失蹤的二舅,我們之前一直在尋找他,我也到其他城市去找過,一直找不著,就是前幾天竟然讓我在這裏遇見他了,他曾出過車禍,現在大腦有點問題,但是還能幹勞動的。


    海麗說:這我有所耳聞,以前他們還說,你對這個流浪漢有多好,原來是你二舅,不會是假的吧?


    吳正友虎著臉說:妹子,你開什麽玩笑?怎麽會是假的?我錢再多也不會花錢去買給一個流浪漢吃,買衣服給他穿,還為他理發洗澡,還建蓋一個小房子給他住,我不是錢多了燒的,我沒有那麽傻,換是別人我怎麽可能這樣做?我二舅從小就跟著我媽,他們隻有兩姐弟,我媽嫁了以後,過了兩年,我外公外婆就去世了,我二舅就一個人生活,經常還來我們家,後來他就去打工,一直找不著,這次竟然被我遇上了,我不可能再讓他去討飯了,我要把他帶在身邊,讓他自食其力,過正常人的生活。


    海麗說:你的意思是讓他入職我們公司?


    吳正友點點頭:是的,剛才已經跟梟總說了,不過你放心,值班的時候讓他跟我一起,我們兩個在一起挖礦,我帶著他,工資剛才是梟總說的,給他開我們正常人的一半,我想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就隨你便吧,開不開也行,或者開多少隨你。


    海麗笑了一下說:你激將我嗎?你知不知道入職公司行業上有什麽規定?必須是身體健康的,耳聰明目的,而且年齡必須在18歲以上50歲以下,四肢靈活,能夠正常辨別是非的人,這是公司的規定,更是行業的規定,我聽說你二舅大腦有問題,意識模糊,沒有記憶力,這樣是入職不了的。


    吳正友說:小妹子啊,你不要說那麽多的框框套套,我們都是農村人,雖然他是我二舅,但是我也不能天天這樣白養著他,何況他自己還有一些能力能幹勞動,我們出去打工有些公司,人家連殘疾人都是要收的,我二舅他還沒有到殘疾的那種地步,他僅僅是一時記憶消失,但慢慢會恢複的,我本來想帶她去醫院檢查,但是他不同意,其實有時候我跟他交流,他腦子很清醒的,隻是記憶力不好而已,以後你嫁過去肖勇家,咱們就是老鄉了,隔山鄰寨,讓鄉親們都說你一聲好,不要讓人家都說你為富不仁。


    海麗頓時被道德綁架,好像不辦入職就不通人情,不講情麵,隻好妥協了,不得不說道:那好吧,既然梟勇同意,拿他的身份證複印件過來,我要上報工資花名冊,跟他辦保險。老規矩,把他的一位緊急聯係人,也就是親屬名字報過來,身份證複印件報過來。


    吳正友急了:他有什麽身份證?他這麽多年在外麵人都走丟了,他沒有身份證。


    海麗說:那他叫什麽名字,他的身份證號碼應該有吧。


    吳正說:他叫楊樹林,這個沒錯,但他的身份證號碼我記不清了。


    海麗問:那他的親屬呢?


    吳正友說:我跟你說了,我外公外婆去世了,親屬就隻有我母親,現在我母親老了,親屬就隻有我,就填我吧。


    海麗說:你不要騙我?吳成凱就這樣,叫你填親屬,你說他是個孤兒,填成你了,之後人家說還有一個母親,我告訴你,如果你說謊,以後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吳正友更生氣了,說:你什麽意思嘛?難道他有親屬,我還不願意說嗎?你不要提吳成凱,如果親屬不填我,你們去找他的母親,你們要到哪裏去找?我幫他辦了事,方便了你們,你還對我有意見?


    海麗無奈了,說:那好好好,你這樣吧,打電話去把他的身份證要過來,我要身份證號碼,否則的話投不了保險。


    吳正友說:他家裏都沒人了,你叫我去哪裏問?


    海麗說:到哪裏問是你的事情,要問最好就是問派出所了,當地派出所有戶籍證明的。


    吳正友說:哎呀,你太麻煩了,一點都不通情達理,好吧,我慢慢的問,你這裏先報工資花名冊,我明天就讓他跟我在礦山幹勞動,至於保險,投不投,不投也可以的,工資是梟總說的,如果不發,不發也可以的。


    海麗沒有辦法,也隻有說:那這樣吧,先造工資花名冊,等你把身份證要過來以後,落實清楚以後,再給他辦保險。


    吳正友罵罵咧咧的就走,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吵吵鬧鬧的,在海麗這裏就要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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