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陣,收到一條萍萍發來的微信:


    “昨晚謝謝你送我迴家。”


    “以後別喝那麽多了。”


    我在屏幕上打下這行字,腦海裏瞬間又想起她昨晚說的:你管得著嗎?


    又把這行字給刪了,換成別的內容。


    “不客氣,應該的。”


    她沒再迴複我,我繼續喝茶。


    想到葉黎夕培訓快要結束,也不知道她征用我半天具體是在哪一天,按照計劃,培訓結束後,她們很快就要去上海。


    我又給葉黎夕發微信問她具體時間。


    她問我周三下午是否有時間,我迴答說有,反正手裏還有幾天調休假沒用。


    她陸陸續續又發給我短發造型的模特照給我看,問我的意見,在我看來都挺不錯,有的幹練,有的俏皮,有的嫵媚,她肯定都能駕馭。


    “你必須得選一個。”


    她對我和稀泥的迴答很不滿意,索性改成必選題。


    “你真的舍得剪掉啊?”


    我不迴答問題,反而逗她。


    “你再動搖我軍心,我決定三天都不理你。”


    我選出一個造型發給她,這個模特很像明星秦嵐,長直短發造型,很幹練,又不乏女人味。


    “跟我選的一樣,不愧是太湖兄弟。”


    每一次微信和葉黎夕聊天,總是很開心,我們很少有分歧,對對方的觀點,愛好都抱著欣賞的態度,因此,又不斷加深著心有靈犀的感覺,這裏也許有彼此討好的因素,但更多還是來自於彼此審美情趣和生活態度的接近,也就是說,我們喜歡的是本來的我們,而不是偽裝出來的我們。


    這讓我內心更加堅定葉黎夕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的設定。


    從茶室出來,倍感輕鬆,又去踢了場足球,和隊友們聚餐,迴到殷姐家已經八點多,院子裏隻有紅色的奔馳車在,周日晚上她一般會開雙門的suv去上瑜伽課。


    這一晚睡得很踏實,想起昨晚麵對著萍萍白到發光,軟軟彈彈的胴體,居然能夠做到心如止水,內心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那一刻仿佛自己是遊戲裏的主角,突破孽障,境界修為得到大幅提升,有種縹緲的成就感,又對萍萍產生出佩服,這個女人,變得要強而努力,她值得被愛,也值得過上更好的生活,隻是造化弄人,我們在命運的漩渦裏相遇,卻又匆匆分開,彼此依舊在漩渦裏掙紮,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所在旋渦的大小不同罷了。


    第二天到了單位,第一時間先去了解臨時工的商業保險的市場行情,我聯係采購沈經理,讓他幫忙推薦保險公司的朋友,也讓林倩蓮幫忙尋找,一個上午過去,收齊了三份報價。


    正想著跟俞總監商量溝通,潘總監給我打來電話:


    “徐經理,你趕緊過來”


    潘總監在電話裏對我說道。


    潘總監一向都叫我小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稱唿我為徐經理,讓我有些別扭。


    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口,看到辦公室裏除了潘總監,還有一個胖胖的男人,他背對著我,站在潘總監辦公桌的前麵,頭發亂糟糟的,上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緊身款式,因為胖,身上的肉把衣服撐得漲開,隨時可能會漲破的樣子,下半身卻穿著黑色的西褲和一雙黑皮鞋,一半休閑,一半商務。


    看背影我沒認出來是誰,聽到我敲門後,他迴頭看向門口,一張很胖的臉,五官全部往中間擠,有種加菲貓的既視感,脖子上掛著一塊用紅繩係著的圓形玉佩,顯得頗為可愛。


    看正麵我還是沒認出來是誰,是個陌生人。


    “小柴啊,這是行政人事部的徐經理,你有什麽要求就跟他談吧。”


    接著又望向我:


    “徐經理,這是老柴的兒子,他因為他爸受傷的事情過來協商。”


    原來是被蛇咬的臨時工老柴的兒子。


    “我找他幹什麽?我隻跟管事的說話,你們老板不在,你是這兒最大的官,我當然找你。”


    胖男人沒服從潘總監的安排,依舊對著他說話。


    聽到這兒我明白了,小柴是為他爸的事情來向單位討公道來了。更直白的說法是來要錢來了。


    潘總監沉默片刻,對小柴說:


    “那你說說有什麽要求。”


    “潘總,我爸被蛇咬了,總得休息幾天吧?這幾天我總得照顧他吧?照顧他了我也就上不了班了,還有我爸年紀大了,先不說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營養費總是要的吧。”


    他劈裏啪啦說出一長段話。


    聽小柴說完,潘總監身子往前一探,問我:


    “徐經理,老柴現在怎麽樣了?”


    “周六那天就沒事了,醫生建議休息兩天。”


    聽到我的迴答,潘總監又對小柴說:


    “小柴啊,你看,你爸周六就沒事了,你說的那些問題都不存在。”


    “沒事了?你能打包票他沒事了?要不你寫一個保證書給我,保證我爸沒事了,我立馬就走。”


    小柴說完,伸出右手拍一下桌麵。


    “那你就直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潘總監也看出來了,小柴並不是一個好糊弄的角色。


    小柴沒有說話,右手張開五指伸到潘總監麵前。


    “五百?”潘總監看著小柴胖胖的手指問他,


    “五百?你打發叫花子呢?五千。”小柴收迴手指。


    “小柴,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你的這個數目太大了,我是沒辦法同意的。說到底,我也是打工的。”


    潘總監攤攤手,打出苦情牌。


    “你沒法做主就打電話給你們老板,老板這麽大的企業開在我們村裏,這點錢對他來講算什麽?再說了,明知道要去山上,勞保鞋也沒穿,保險也沒買,這說不過去吧。”


    小柴完全不吃潘總監這一套,還反將一軍。


    還真別說,小柴這番話確有幾分道理,老柴開荒穿的是最普通的解放鞋。


    “小柴啊,你這個態度我是沒法跟你談的,你要是把金額降一點,比如一千塊,我也就你現場拍板了。”


    潘總監發現示弱無效,就在金額上開始拉扯。


    “我的態度?我的態度不夠好嗎?要是沒5000,今天我是不會走的。”


    聽到潘總監指責他的態度問題,小柴反而來了火氣。


    潘總監看著他魁梧的體型,對我說:


    “徐經理,你讓陳隊長帶兩個保安上來。”


    聽到潘總監讓我叫保安,小柴索性一個轉身,直接側躺到潘總監的辦公桌上,化身肉身睡佛,將潘總監的辦公桌躺得滿滿當當,嘴裏喊著:


    “你還叫保安是嗎?我今天還就不走了!”


    我本想打個圓場,但是看到潘總監堅毅的眼神和小柴的造型,還是給陳隊長打去電話。


    陳隊長很快帶著兩個高個子的保安趕過來,也許是受到上次阿賴堵門事件的啟發,這次兩保安處理很果斷,一進門二話不說直接去拖小柴。


    小柴雖然胖,但是因為躺著,反而不禁拖,兩個高個保安一下子就把他拉下來,他踉蹌著還沒站穩,兩位保安又將他往門口推去。


    ,


    兩個高個保安今天表現得格外賣力,像兩座黑塔似的往前推著小柴,一直推到樓梯的門口,這時候小柴伸手“啪”的一下死命拉住門框,一時間,兩個保安一時倒也無法推不動他。一個保安拿出警棍試圖去撬小柴的手,我趕緊伸手攔住,對潘總監說:


    “潘總監,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你沒看到他就是來敲詐的嗎?”


    潘總監語氣強硬。一反上次看到阿賴時的文弱狀態。


    就在這時,一個痞痞的聲音從樓梯方向傳來:


    “哎喲,這不是廢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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