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正式就職殿首的第七天,整個月都隻剩下了五個人。


    韓行,公孫張,第一有德;


    冥月,司空鼠。


    魔獸降臨的痕跡不是那麽容易抹去的。


    曾經高樓林立的魔窟,此時隻剩下了四座最高建築。


    咒術殿,月都大酒店,力士公會,劍士公會。


    四座建築的屋頂,像是魔窟之上的四座孤島。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司空鼠表情怪怪的。


    三天前,韓行將沙發搬到了天台。


    每天八點準時上來,下午五點下去。


    目的,當然是在等裴洛。


    這也是司空鼠表情怪異的原因:“真的,我以為咱要浩浩蕩蕩的在整個咒術大陸拉起戰線,和裴神殿拚到一兵一卒,然後雙方將領對壘,最後……贏下這場戰爭的勝利。”


    “或者幹脆殺到豐城,擒賊先擒王,就像第一咒和尤克敵一樣,”公孫張歪靠在沙發上:“咱不是自己還幹過一次嗎?”


    兩人的意思很明白,戰場選在月都還是豐城,這倆其實無所謂,但這種每天在這兒等人的感覺可是……太難受了!


    再說了……


    “咱這一天天和上班一樣,”公孫張渾身散發著不自信:“萬一,裴洛那癟犢子玩意兒,學咱然後給咱來個夜襲,可咋整?”


    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是這樣的。


    這……都不叫戰爭,真要說的話,公孫張和司空鼠更願意稱現在是……約架?!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


    韓行約了裴洛,誰贏了誰當這個世界的王。


    對於公孫張和司空鼠的吐槽,韓行選擇了沉默,就像腳下的月都一樣……


    “韓老大,給句準話吧,”也就公孫張和司空鼠敢這麽直接一左一右的擠在韓行身邊:“咱這到底是個啥打法?”


    韓行很無奈。


    比和一個話癆在一起更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和兩個話癆在一起了。


    “放心吧,”韓行在沙發上坐的安安穩穩:“夜襲這種事情隻發生在雙方勢均力敵,或者是懸殊較大的情況下,弱的那一方對強的那一方才會用到。”


    “裴洛那麽驕傲的人,”韓行搖搖頭:“不可能像我們一樣的,他會安排人來送戰書的。”


    “除了等死,沒啥別的好辦法了嗎?”冥月從下麵上來,往沙發後麵一站,雙手繞過沙發托在韓行肩膀上。


    冥月問完,公孫張和司空鼠也齊刷刷的看向中間的韓行。


    冥月問的很直白,韓行剛剛也說的很直白!


    夜襲,那是隻有勢均力敵,或者是弱對強才會用到的辦法,那也就是說……裴洛是強大的那一方。


    不管咒術殿和裴神殿現在的戰況如何,但雙方高層的實力差距是很清楚的。


    裴洛,是現在唯一一位還活著的聖咒師。


    聖咒師的實力,大家都是清楚的。


    而韓行,最好的戰績是幹掉過一個淫魔,還打贏了同樣為聖咒師的尤克敵。


    但這裏的幾個人其實都很清楚,韓行和裴洛之間的戰鬥,絕對和與尤克敵之間的戰鬥不是兩迴事。


    也就是說,尤克敵成了韓行和裴洛之間的衡量標準。


    韓行隻是打贏了那場戰鬥,且,韓行自己承認他那天其實是殺不了尤克敵的。


    而裴洛,殺了尤克敵。


    孰強孰弱,已經是一目了然!


    而且,這種層次的強弱,已經不是人數能彌補的。


    大家唯一能想到的贏的辦法,其實也就是寄希望於韓行實力大爆發!


    或者,韓行拚裴洛個八八九九,然後由公孫張和第一有德把刀補上。


    冥月關鍵時候可以將韓行轉移出戰鬥範圍,至於司空鼠……那就是一點兒用都沒有了。


    總而言之,這場戰鬥到現在為止,其他人看不出一丁點兒贏的希望。


    而且,不知道裴洛什麽時候會來。


    也不知道韓行對裴洛的預估有沒有錯誤。


    冥月把韓行推起來:“先吃飯吧。”


    再一周,事實證明韓行還是了解裴洛的。


    獨孤璟不出意料的沒有迴來。


    送信的是……傅青蒼。


    韓行,公孫張,第一有德看著站在麵前的傅青蒼,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公孫張的左眼,第一有德的右臂,都是拜傅青蒼和裴神殿所賜。


    但裴洛沒出現,雙方還比較克製。


    “明天下午,兩點半見。”


    韓行也有預料不到的事情,裴洛確實不屑於偷襲他們,但也沒有下戰書,隻有傅青蒼帶來一條口信。


    說的像是約韓行明天下午喝咖啡一樣簡單。


    傅青蒼說完口信,就要離開。


    公孫張最看不慣有人在他麵前這麽裝,直接叫住:“喂!為什麽是下午,不是上午,為什麽是兩點半,不是三點半?”


    “我隻是轉達神的旨意,”傅青蒼迴頭一笑:“並不能解釋神的旨意,瞎子,咱明天見……”


    “你才是瞎子!”公孫張可不慣人毛病,指著自己的右眼:“老子還有一隻眼睛是好的!”


    “明天就沒有了!哈哈哈哈哈!”傅青蒼在笑聲中離開。


    天台上,公孫張恨的牙癢癢的,第一有德和韓行倒是沒表現出什麽情緒來。


    當晚。


    冥月最後和韓行確認:“是真的最後一次了,對吧?”


    韓行點點頭。


    第二天,公孫張可算是知道為什麽這場戰鬥定在下午了。


    第一有德,韓行,冥月,三個人都直接睡到了快中午。


    “你們這些咒術師,這麽喜歡熬夜嗎?”公孫張看著三人。


    “哎……”韓行一樂:“當初選擇當咒術師,就是為了睡懶覺嘛!”


    “那你又不是咒術師,你怎麽也睡懶覺?”公孫張質問司空鼠。


    司空鼠打著哈欠:“喂,你見過早起的賊嗎?”


    吃過飯,韓行三人送司空鼠和冥月暫時離開月都。


    韓行還不忘再囑咐冥月一句:“千萬別做傻事。”


    冥月最後抱抱韓行:“放心,孰重孰輕,我還是拎得清的。”


    月都,隻剩下了三個人。


    韓行,公孫張,第一有德。


    唯一能體現出決戰之前的緊迫感的,隻有今天中午沒洗的碗……


    “最後半小時,”韓行看看方想送他的表:“現在走,還來得及。”


    第一有德:“願與少爺同在!”


    公孫張:“我來打頭戰!”


    半個小時後。


    公孫張指著裴洛張嘴就罵:“你能不能要點兒臉?!”


    月都大酒店對麵,咒術殿的屋頂上。


    裴洛一身黑袍,後麵是整整齊齊的……十三位九級禁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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