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室,人並不多。


    主位上召開會議的是拓跋繁,拓跋夏曦的姑父,也是韓行的師叔。


    參會的有羅琿,後續羅琿也會負責和韓行的溝通,兼此次行動的副指揮之一。


    這是韓行爭取來的,他們不可能一直跟著拓跋世家的人出海,韓行早晚都得有自己的船隊。


    還有就是拓跋夏曦,拓跋夏曦在拓海六號上,其實真實作用並不大,更多的是象征意義。


    拓跋夏曦在拓跋世家的地位僅次於拓跋長纓,作為拓跋長纓的長女,未來拓跋世家的接班人,其實性質和孫昭在孫家隊伍裏的性質一樣。


    隻不過,體量完全不一樣罷了。


    會議開了很長時間,拓跋世家製定拓海行動不是十年八年的事情。


    整個浪浪河流域上遊,早就被拓跋世家的人肅清了,和海獸一樣性質的還有水獸,隻不過水獸的主動攻擊意圖並不明顯。


    在浪浪河的上遊,拓跋世家下了三道閘口,保障了浪浪河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巨大水獸出現的。


    也就是說,從現在到正式入海這段距離是絕對安全的。


    韓行的工作時間也正式定了下來,不具體到幾點幾分,每天入夜後開始工作,工作時間原則上是八小時,但還是要根據韓行個人情況來具體決定。


    韓行不工作的時候,拓海六號就在海上漂著。


    根據拓跋世家的經驗,海獸在晚上的活躍性要高於白天,但白天追逐移動目標的活躍性要高於晚上。


    還是那句話,在大海上不存在安全和危險,隻有危險和更危險之間的權衡。


    從浪城到入海口,隻有70多公裏水路,拓海六號控製著速度走了一天,第二天在入海口休息了一天。


    當天晚上也沒有動,計劃是第二天開始正式從入海口進入北海,並且進入北海後就暫時停航。


    除了海獸這一不可控因素外,拓跋世家幾乎是把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明天就要正式出航,頭一天晚上,明月找來了拓跋夏曦。


    “聊聊?”


    “聊聊。”


    “不去船頭了,公孫張在上麵掛著,換個位置。”


    “可以。”


    船尾,兩個女孩靠在欄杆上。


    實話實說,要不是韓行的存在,明月和拓跋夏曦之間沒有任何矛盾,甚至會成為好朋友。


    “其實你不用過分擔心的,”拓跋夏曦即便是在這入海口的夜裏,也依然熱烈而真誠:“韓行不喜歡我,隻不過我沒想到他喜歡的是你。”


    “怎麽說?”明月沒想到是拓跋夏曦先挑明。


    “我和韓行之間確實有婚約,”拓跋夏曦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死無對證的婚約保持下來:“但在我們見麵之前,彼此都不知道這件事,而且該說不說的,這婚約大半是我父親和第一咒殿首的兒戲之言。”


    “如果真的很正式的話,”拓跋夏曦看向船尾的夜色:“第一咒殿首沒道理不告訴韓行,而據我所知韓行對此毫不知情。”


    “坦白講,我不接受你和韓行之間的婚約,”明月也是快人快語:“可能這在別人,或者說大部分人眼裏都很怪,畢竟我們也不是一夫一妻製的時代,但韓行和我在一起一天,我就一天不允許你們之間有任何肉體和精神上的出軌。”


    “現在,韓行和我在一起。”明月扭頭看著拓跋夏曦。


    拓跋夏曦多聰明的人:“我現在好像知道韓行為什麽會喜歡你了。”


    明月話已經說到頭了,她和韓行之間並不像和拓跋夏曦之間那麽方便:“還是那句話,怎麽說?”


    “其實我是真喜歡韓行,”拓跋夏曦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你是新都報的自由撰稿人,相信對我們拓跋世家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明月沒有說什麽,拓跋世家的傳承在咒術大陸不算什麽大秘密,外界更是傳的拓跋世家的女人這輩子最大的事情就是找一個男人。


    “外界對我們拓跋世家誤會很深,但其實是有原因的。”拓跋夏曦繼續說道。


    “因為你們在做的事情,並不是咒術大陸所有人都認可的。”明月當然清楚,有人喜歡月亮消失之前的世界,就有人不喜歡月亮消失之前的世界。


    而毋庸置疑的,現在掌握了咒術大陸80%財富的人,並不喜歡月亮消失之前的世界。


    在金字塔上麵站著的人最穩定,也最不喜歡改變。


    “是的,”拓跋夏曦並不意外明月知道這一點,這是一個記者最起碼應該具備的認知:“但我們拓跋世家確實從客觀上來說,也符合外界對我們的誤解,我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嫁人,而且是嫁一個怎樣的人。”


    “我是拓跋世家未來的家主,但我也是一個女人,我想這天底下大概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喜歡一個刻在模子裏的人,”拓跋夏曦深吸 一口氣:“其實沒有那麽糟糕,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找一個模子裏的人,他要優秀,有思想,強大,而且是咒術師。”


    “如果沒有韓行的話,其實尤克敵才是我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拓跋夏曦自嘲一笑:“當然,第二種選擇就是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如果他不符合拓跋世家的擇婿標準的話,那我應該像我奶奶的媽媽一樣,和他生個孩子並帶迴拓跋世家撫養,然後繼續延續我的人生。”


    “我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而韓行的出現和婚約的出現,讓我……”拓跋夏曦說到這裏停止:“你懂的。”


    “哎,我懂,”明月想起韓行第一次出現在星河報上:“我的情敵何止是你一個人,隻不過是你有機會更靠近他而已。”


    韓行不就是拓跋夏曦說的那種,很強大,也很有思想,還是個咒術師,新咒種,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給拓跋夏曦量身定製的一樣。


    而且,明顯超出拓跋夏曦和拓跋世家的條件。


    “其實我和韓行聊過這個事情,他當時就說的很堅定,我想那個時候你們應該還沒有正式確定戀愛關係,”拓跋夏曦像是想起了什麽:“其實韓行拒絕我的理由是他要娶咒術大陸最漂亮的女人,我隻是第三。”


    “你們下車的時候,”拓跋夏曦迴頭看向甲板:“我以為我的對手是闞知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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