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濤對韓行的感觀很怪,包括整個藍都咒術塔對韓行的感觀都有點怪。


    首先,韓行是咒術大陸第一個向裴洛宣戰的咒術師,是咒術塔的少年英雄!


    其次,不管過程是怎樣的,現在的結果就是韓行是咒術大陸第一咒術學院,星河咒術學院的現任校長!


    接著,韓行的資料裏,還顯示韓行是個新咒種的咒術師。


    最後,韓行還是藍都咒術塔第八行動隊隊長伽藍的親師弟。


    但是,三天之前,韓行當著所有人的麵,不由分說的殺了已經伏法的蛇心……


    凡是能上邪咒師圖鑒的邪咒師,有一大半都是可以直接誅殺的,死活不論,蛇心在其列,但事實上,所有咒術師的共識還是能抓活的就抓活的。


    特別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一從蛇心嘴裏摳出來什麽有用的信息呢?


    但韓行出手太突然,不僅是按著蛇心的苗嵐和周圍的咒術師,就連蛇心自己估計都沒反應過來。


    這事,做的不妥當,甚至可以說不對,畢竟,旁邊還站著藍都咒術塔的總指揮長裘勝。


    但裘勝本人,又沒說什麽。


    這就讓大家對韓行現在的感觀是,咒術天才,少年英雄,實力強橫,但行事沒有規矩!


    而最讓大家避之不及的是,韓行那天暴起殺了蛇心之後,整個人像是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在咒術塔裏還是該問好問好,該怎樣怎樣。


    一個目中無人,但轉過臉來就笑嘻嘻向你問好的人……這種人一般都不怎麽好相處。


    現在這個人,就坐在遊濤的對麵,端著滿滿一盤子的飯菜。


    “韓校長,真是好胃口哈!”遊濤還是像這幾天一樣和韓行打著招唿,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日在藍都采石場迴來,遊濤就感覺韓行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格外的……熱忱!


    拋開韓行那天目中無人的殺了蛇心這件事之外,韓行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缺點,遊濤對韓行的總體觀感並沒有直接減弱,就像他和孫少君聊天的時候,孫少君說的那句話一樣:


    “哪有啥目中無人的,裘指揮長都沒說什麽,再說了,要是我十七歲,新咒種,星河咒術學院的現任校長,平均一個月殺一個白袍聖咒,我比他還狂!”


    所以,遊濤對韓行的觀感不是差,而是怪。


    從心裏認可韓行,願意承認並保護,甚至是響應韓行的一些號召,但並不想和韓行有更多的接觸,但韓行明顯不這麽想!


    “這不是正長身體呢嘛!”韓行把滿滿一盤子飯菜往遊濤麵前一放,笑嘻嘻的坐下:“遊隊長,今天食欲不振哈!”


    說著話,韓行還將自己盤子裏的一個大羊腿放進了遊濤的盤子裏:“嚐嚐我這個。”


    遊濤心裏大唿自己狹隘,韓行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真的很容易讓人忘記現在的韓行還是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十七歲少年。


    少年嘛,狂一點,應該的!


    隻是……


    看著羊腿的遊濤,微微皺眉。


    韓行顯得極為關心:“怎麽了嗎?是不合胃口嗎?我看你確實吃的很清淡。”


    “這個……”遊濤看韓行不像故意諷刺他,這才說道:“韓校長有所不知,那日冥王在藍都采石場,以一指之力鎮我們四個禁咒,我們受傷不重,但心境有損,這幾日還在冥想恢複中,而這羊腿,偏偏是燒心之物。”


    “哦,怪我了,”韓行毫不見外的把送給遊濤的羊腿拿迴去,又推過來一盒葡萄:“那你吃我的葡萄,這玩意兒不燒心,而且益氣生津。”


    “這,謝了!”遊濤不好說什麽,就是這種感覺,他明顯覺得韓行自采石場迴來,無論在哪兒碰見他,都極為的不見外,這讓遊濤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在哪裏見過韓行。


    遊濤沒騙人,那日冥王震懾他們四個禁咒,致使他們心境受損,這也是他這幾日沒有出門的原因。


    而韓行……吃飯極快,吃完了就是衝著遊濤笑,笑的遊濤心裏發毛。


    “韓校,你是有什麽事情嗎?”遊濤吃不下去。


    “沒什麽事啊,但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事要請教請教您……”韓行自三天前就注意到了遊濤和胡萊,迴來之後先是兌現承諾和胡萊單獨吃了個飯,又在圖書館泡了幾天,昨天又找過了伽藍,今天這才來找遊濤。


    按伽藍的話說,她對遊濤的過去不太了解,對遊濤的水避就更不了解了,讓韓行自己來問,並讓韓行注意方式方法,畢竟這種獨門咒術是每個咒術師的底牌和秘密。


    而遊濤隻是受了前些日子咒師降級的影響,咒師降級之前,遊濤就是四級聖咒,讓韓行多多尊重有加……


    “請教不敢當,韓校真有什麽事,問就好了,我知道的自然如實相告。”遊濤心放下了一半。


    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對你壞,會讓你百思不得其解。


    但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對你好,這更讓人毛骨悚然。


    隻要有事就好,遊濤反倒放鬆了。


    “也沒什麽大事……”韓行左右看看,遊濤明白了:“那就去我房間談吧。”


    進了門,韓行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出來有點不禮貌,我對你的水避很感興趣。”


    那日遊濤揮手之間,將隱藏在咒術師中的萬花青擰幹的像是抹布一樣的場麵,深深的烙印在了韓行的心裏。


    他自己的血咒術,不管是血箭術,還是血子彈,血劍刺,以及不倫不類一直也沒機會用的血箭狂舞,大部分都是從冰係咒術上參考來的,但血液本身還是液體,而所有的咒種中,同時液態的水係才是韓行最該參考的咒術。


    “我的水避?”遊濤給乖乖坐在沙發上,像是要聽課一樣的韓行倒杯水,自己落座,沉吟了一下:“就為這件事?”


    “不用說,我懂。”韓行從咒術袍裏麵拿出一個小盒子推到遊濤麵前打開,裏麵是一顆九品的妖晶,這枚妖晶是韓行自己的,當時在仰光山脈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幾顆漂亮妖晶之一。


    “這是?九品妖獸,混龍鯉的妖晶?”遊濤有點驚訝,倒不是驚訝於九品的妖獸,而是混龍鯉這種妖獸的知名度,很多一部分是來自於混龍鯉的稀缺程度。


    小盒子擺在茶幾上,韓行笑嘻嘻的:“禮輕情意重!”


    “韓校這禮可不輕啊,”遊濤將小盒子扣好,又推迴韓行麵前,韓行早就知道這咒術沒那麽好學,還不等韓行再開條件,遊濤自己先說話:“水避的咒法其實不難,但前提是……你得是個聖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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