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袍並不貴,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咒術袍其實並不是一種商品。


    低級,中級,高級,禁咒,聖咒,神咒,六種咒術袍的區別隻是綴邊的顏色不同,價格區間並不大。


    正常的一件低級咒術袍兩個銀幣就可以買到,當然也隻有咒術師是這個價格,也隻有咒術師會買。


    內襯稍微好一點,或者是因為樣式的不同,價格會有浮動,但也不會超過五個銀幣。


    但韓行選的這件功能性咒術袍不在正常的咒術袍序列之中,價格13金幣,附送一枚改造過和咒術袍配套使用的四品妖晶。


    錢,是伽藍出的。


    “當是送你的見麵禮,”藍都咒術塔,23層,伽藍把韓行推進那扇虛掩著門的房間:“趕緊換!不是還要逛街嗎?!”


    咒術袍本質上,是一件外套。


    韓行再出來的時候,伽藍都是眼前一亮!


    實在很難把眼前這個人和八年前那個在鐵牛鎮向她求婚的皮膚黝黑,身子精瘦的小屁孩兒聯係在一起。


    人靠衣裝馬靠鞍,狗佩鈴鐺跑得歡,一分價錢一分貨,一枝紅杏出牆來。


    這件披風式咒術袍的咒陣伽藍也沒聽清楚,她沒想到韓行會選這件,13枚金幣裏麵,那枚處理過的四品妖晶就得占六枚,整個內襯上刻印的咒陣也得占六枚,甚至還要多。


    刻印咒陣比處理妖晶更複雜,成功率也更低,隻不過咒陣刻印不好,隻需要更改局部,妖晶處理不好,整枚妖晶就得報廢。


    即便拋開咒陣和四品妖晶,這件咒術袍也對得起剩下的那枚金幣。


    咒術袍是最不挑身材的衣服了,但要想把咒術袍穿出彩來,真不是一般的顏值能扛得住的,韓行扛住了。


    “謝謝,”韓行出來對伽藍說道:“讓師姐費心了。”


    韓行說的不是這件咒術袍,而是身後的房間,雖然是一間簡簡單單的臥室,但韓行進門就發現這間臥室其實並不是一間臥室,而是伽藍的冥想室改的。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伽藍也知道韓行在說什麽:“隻不過,你來遲了而已。”


    韓行也對進藍都咒術塔的戰鬥序列徹底死心,不然伽藍是不會把自己的冥想室改成臥室的。


    伽藍是先看到的尤氏報社的轉載報道,然後是韓行的懸賞令,知道韓行還活著的時候,伽藍就把這間冥想室改成了臥室,隻不過讓伽藍沒想到的是韓行足足三個月之後才來到藍都。


    前半個月韓行在做什麽,伽藍後來都知道了。


    後麵這兩個半月,伽藍就不清楚了。


    咒術師並不是一個喜歡逛街的群體,伽藍也很少逛街,倒是韓行逛街逛的一股勁兒。


    伽藍也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麽逛街的,就是純逛!


    不買東西也就算了,連門都不進,就是在路上走,


    倆人不是來逛街的,是來散步的,隻不過是在街上散步而已。


    從中央公園一直逛到外環,韓行不累,伽藍累了:“喝咖啡嗎?”


    “不喝。”韓行搖頭,韓數喜歡喝咖啡,他不喜歡。


    看韓行不懂,伽藍也不跟韓行拐彎抹角:“我累了!”


    藍石咖啡館三樓,韓行和伽藍選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


    下麵就是藍都最繁華的大街,每個城市都是這樣的,中央公園是一個城市的最中心,但不是人最多的地方。


    韓行看著窗外,不得不說,藍都確實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所有建築的外牆都是用藍色的花崗岩拚湊起來的,有的很規則,有的不規則,包括藍都咒術塔的外牆也是這種藍色花崗岩砌成的,不規則的堆砌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現在正是下午,陽光打在一片藍色的海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咒術師很少出現在咒術塔以外的地方,但咒術師的地位是超然的,這裏是藍都咖啡館的三層,也是這條街視線最好的地方,裏麵看得到外麵,外麵也看得到裏麵。


    沒有人來打擾韓行和伽藍,韓行隻是在靜靜的看著外麵的街道,街對麵是許許多多的仿佛鑲嵌在藍色瓷器上的窗戶,背著光,看不到裏麵有什麽。


    從進藍都開始,韓行的心就一直很平靜。


    韓行知道這種平靜代表著安全,危險到極致的安全。


    在韓行原本的計劃中,本來沒有今天下午的行程,他是真的奔著藍都咒術塔的伽藍而來,也是真的要通過藍都咒術塔的資料誅殺邪咒師印證一下這兩個月的進步。


    但,事情發展的超出他的想象。


    裴洛是他師哥,方想也是他師哥,韓行相信方想投靠裴洛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但如果裴洛本就認識方想的話……


    “藍都真漂亮啊。”韓行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咒術師都是精神力強大的人,對別人的注視也是最敏感的,這個叫注視直覺,並不是第六感,”伽藍緩緩攪拌著咖啡:“如果你要跟蹤一個咒術師的話,要用平行眼去跟蹤,而不是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看。”


    韓行把目光從窗外挪到伽藍身上,伽藍還看著窗外,感覺是笑但又看不到嘴角的弧度。


    伽藍端起咖啡,這才把目光從窗外收迴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韓行:“反之,也是一樣的。”


    “看來,我得走了。”韓行很聰明,但很多事情需要的並不僅僅是聰明,還需要經驗和閱曆。


    韓行從伽藍那裏知道裴洛的身份後,就開始意識到藍都很可能已經被裴洛盯上了,懸賞令是自己的護身符,同時也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韓行不在乎自己的行蹤被暴露,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直不加任何掩飾的活躍在咒術塔的各個任務中。


    他希望看到邪咒師來找他,甚至還擔心邪咒師看不到他,才選擇高調的來藍都轉一圈。


    但也就是在剛剛,韓行意識到藍都的美麗。


    他和邪咒師之間的戰鬥,不該放到藍都來,藍都的人並沒有做錯什麽。


    “不用,”伽藍抿著嘴唇,掛著淡淡的笑,帶著殺機的笑:“我本來以為裴洛不一定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裴洛,畢竟空間係咒種和五行咒種差的太多了,但如果裴洛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裴洛的話,他不會來藍都的,至於其他人……我等他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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